“方家不能动!”
“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方家且无错,你此时动,时机不对!”
“时机不对?”女帝挑了挑眉,“若非你从中作梗,今儿这事就成了!”
厚厚的殿门都关不住里面女帝的咆哮声,赶了宫人回来的郑内侍一脸忧愁,与掌宫嬷嬷对视一眼,两人皆苦笑摇头。
这是她们该听的吗,这是她们能听的吗?
她们也好想退避三舍,保命为上,却又怕里面喊人喊不到,只敢往外檐廊挪了挪,就这,纷争声仍不断入耳。
“你今日来干什么,就为了来给姓方的撑腰?”
既事已无转圜,女帝显然不想跟她多费口舌。
虞曼青也很直接,“我要出京一趟!”
女帝抬眼看她,否决的毫无余地,“不可能!”
虞曼青也没想一次就成,换了个要求,“那你让林雪怡和十一和离!”
女帝惯性回道,“不可...”
“你...”女帝总算拿正眼看她,审视片刻,才问道,“为何?”
虞曼青简而言之,“林雪怡养了外室,还生了个女儿!”
女帝一票否决,“这理由不成立!”
“荣安嫁进林府也有三年了,肚子一直没动静,林家着急,寻个外室生下庶子女也不是不能理解,况,寻常人家尚可以三夫四侍,本朝也不是没有郡马爷纳小爷的先例!”
虞曼青反驳道,“这外室可不是现在才有的,母皇还在时就跟了林雪怡,明明与皇子已经婚约在身,却暗度陈仓,这是欺君...”
“行了!”女帝有些不耐烦,“昨日林有已经过来请罪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整日盯着林家那点事不放!”
虞曼青简直气炸,也顾不得什么秘密不秘密了,“林有身份可疑,荣安必须尽快与林家彻底断开关系!”
“好了!”女帝一副头疼状,“你这随口胡编的习惯也该改改了,越说越离谱!”
虞曼青急着解释,“我没...”
还没说两字,就被女帝打断,“我不知你为何对林家如此敌视,但也别拿朕当孩子耍!”
“昨日大理寺分明已将那贼人抓住,为何后来会无故丢了人?”
“你以为今日方仪为何会出现,怕是很清楚此事有鬼,急着来给她那好孙女收拾烂摊子!”
“你倒好,给那贼人直接戴了个西京探子的高帽,别说朕不信,你这会儿外面随便拉一个人问问,她们可信!”
“一个牢中等待定罪的半老徐郎,需要西京冒险暴露个探子来出手,多大的仇恨啊?”
“你一天到晚不干正事,不上朝,朕都随你,但方家的事,你别插手,也别妄想保住!”
若非座上这人是她姐,是大秦的女帝,她非要拉她下来扒开脑子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
好在她还尚存几分理智,知道不能再硬着来。
她往前又走几步,音调柔和下来,好言相劝,“臣妹并非不知您的心结,但方家当年不曾做过的事,如今,更不可能去做!”
“你此时动手,方仪威信犹在,方家也不会束手就擒,为保方婷婷,方仪今日是可以辞去一身功禄,但只要她活一日,方家的主心骨就在!”
“你贸然相逼,重压之下必有反弹,且不如多等些时候,方仪已老,长女又是个不堪重用的,方婷婷即便是有些才能,得了她青眼,可既非长房所出,又是孙辈,这爵位怎么说也不该轮着她!”
“方仪心中必是有了打算的,但恩典说到底还得是由你来给,此时动她,倒不如将来顺理成章!”
女帝盯着她,思忖片刻。
的确,一个聪慧的家主和一个无用的家主,对方家这种站至巅峰之位的家族至关重要,蛮使外力,反使方家更为团结,倒不如让她自己先从内里坏透了。
即便是心中不喜,也不得不承认,相对于她的冲动,老九的这招釜底抽薪更为阴险毒辣。
论阴谋算计,她果然还是比不上她。
有时她也难免恍惚,若当年母皇真坚持让老九坐了她的位置,她是不是会将大秦治的更好,权衡臣子们的帝王之术是不是比她更得心应手。
子游做了她的凤后,是不是就会每日展眉解颐,烦忧尽无?
幸亏虞曼青不是她肚中的蛔虫,不然真一巴掌呼上去。
她自己心里阴暗也就罢了,她不过是投她所好,自救而已。
不过若说方家当年真没一星半点那个想法,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可如今看虞翊晨对方家那个严防死守的,后宫且不说有方家的种,便是有点姻亲关系的都入不了她的眼。
方家若不是百年世家,根基稳固,方仪那张老脸且还能卖的几分面子,方家这几年只怕都传不出喜事,毕竟只要想攀附皇帝这门亲,谁敢跟她对着干。
如今想想,这虞翊晨实乃小心眼本尊,她的境况只怕也不比那方家好多少,收拾完了方家,下一个怕就是她。
她今日这般棋行险招,也不过就是个缓兵之计,但愿方仪能争气点,长命百岁才是。
她今日能这般埋汰,心里其实也很清楚,方婷婷下任家主的身份板上钉钉,至于方仪会用什么手段,或者将来会妥协什么,方仪是个老狐狸,自然早有打算,若非今日虞翊晨突然出手,只怕也不会病急乱投医,想出个以己相换蠢法子。
不过说到底,虞翊晨到底是目光浅了,今日这一击未中的,不过是提前给方家提了个醒。
就连自己也没想到的事,方家今日只怕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往她总以为虞翊晨是谋定而后动,如今看来,算是高看了一眼。
方家这等于社稷有大利的世族,实不该因私人情绪给连累了。
她有心相劝,但此时好不容易与方家撇开点距离,若再多言,只怕真要成勾结同伙儿了。
能想出这么阴险毒辣的主意,女帝自然不会再多纠结她与方家的关系,神色也有了缓和,“你为十一不平,不喜林家,朕也都能理解!”
“可方家树大根深,姻亲遍布朝野,而林有,只十几年的辉煌,根基尚浅,用她来扼制方家正合适,成了,林有孤掌难鸣,翻不出天去,不成,方家将矛头指向林有,于朕,于皇家,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虞曼青抿抿唇,心中说不失望是假的。
哪怕她再不愿承认,眼前这人,也早已蜕变成一个冷漠无情的上位者,一个唯我独尊,擅玩权谋的君王。
若非自己猜到了西凌玉与林有之间可能有的龌龊,她还真怀疑,狄英这步棋就是她布下的。
见她久久不言,看她的眼神又十分怪异,女帝拉下脸来,“行了,若无事,就退下吧!”
“朕整日处理这些政务已经够头疼了,你若实在太闲,就去西郊大营练练兵,别整日憋在府中,尽想着怎么给朕添乱!”
逐客的意味很明显,但虞曼青就是装傻充愣,犹自挣扎着,“十一的事,您再考虑考虑!”sttgxcl.com
“您就先把方家抛到一边儿,林有此时让林雪怡离京,您就不觉着有问题,她一个养尊处优的郡马爷,追个逃犯,要得着亲自涉险吗?”
“那孟幸逃便逃了,反正庄子、铺子又没生脚,你直接抄了便是,她如此急不可耐的去赶尽杀绝,别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今襄州局势不明,虞翊晨又被鬼迷了心窍,林有她不能提,只能拿林雪怡来做突破口。
没成想,虞翊晨哼笑一声,“你昨夜不是已经让人追过去了吗?”
“放心吧,朕让徐内侍跟着她呢,以林雪怡的资质,再给她十个脑子,也未能必成的了大事!”
虞曼青可没她这份自信,林雪怡若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中庸,就不会将一个外室藏了八年无人知晓。
如今她潜逃回襄州,她虽猜不透她会有什么部署,但总觉得心有不安,非要亲自过去一趟才放心。
就在她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女帝已彻底失去了耐心,“你别忘了当年母皇为何执意要将十一嫁进林家!”
“救命之恩不可不报,林有她自己怎么折腾都行,可富贵也仅止于她一人!”
“十一是皇子,该懂得,他享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富贵,就要承担他人没有的烦恼与责任!”
她冷笑一声,“他找你来做说客,就没告诉你,这些话,朕都一字不落的跟他说过?”
虞曼青脸色变了变,没成想十一早来跟她说过和离之事,更不曾想到十一还瞒了她此事。
女帝看她脸色,知她必是被蒙在鼓里了,摇了摇头,正欲再令她退下,又听得她重提出京之事。
“十一的事臣妹暂且可以不管,但臣妹要去一趟清泽,和孟谦一同回去!”
这下女帝倒没震怒,只是犹豫了片刻,道,“你非要在这时候裹乱?”
“如今朝堂局势不明,今日你虽强行将那凶犯钉在西京探子身上,西京那位小殿下想来也不会坐以待毙,林相也必然不会罢休!”
“你一走,这堆烂摊子朕可不给你收拾!”
虞曼青抬眼看了眼她,心中腹诽几句。
眼珠一转,怒气徒生,“我不管!”
“你之前应了我了,桃花宴上可自行抉择!”
“我就定了他了,日子我也找元贞老尼姑算了,就是六月二十二,如今还有三个半月,我带他回清泽上香告诉他孟家祖宗一声,一来一回少不得要两个月,最后一个月正好回来操办大婚事宜!”
“胡言乱语!”女帝嘴上责备,眉眼间却有笑意,“你是亲王身份,婚姻大事岂能这般儿戏!”
“那孟家郎君,上无父母,族中也无其他长辈,虽说有个庶姐,但朕料想他也是不愿与之有所牵扯的,他是可自主婚配,但你不同,朕可以随你心意,但父后还在,你岂能越过他,自作主张?”
“再说,你毕竟是我大秦国的肃亲王爷,朕可同意你娶他,但孟谦身份低微,如今大礼未成,你就先跑去他孟家祠堂祭拜,这不是将父后的脸面放在地上踩?”
“朕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一碰到感情就如此糊涂!”
虞曼青听不进去,气的牙痒痒,“你说话不算数!”
女帝罕见没有动怒,甚至还带了三分狡黠,“朕答应你会从中周旋,但没保证能成,能说服父后的,只有你自己!”
虞曼青气结,口无遮拦,“哼,我这就去找父后,我不但让他同意我娶孟谦,我还让他同意我去清泽!”
女帝嘴角上扬,“那朕拭目以待!”
“父后若同意了,朕明日就下旨给你赐婚!”
虞曼青咬牙发狠,“好,一言为定!”
看她怒气冲冲的摔门而去,女帝脸色露出莫测笑意。
掌宫嬷嬷轻手轻脚的进来想要将门阖紧,女帝却叫住她,“太傅和朱御史何在?”
掌宫嬷嬷弓着腰,轻声回道,“两位大人仍在偏殿候着!”
女帝点点头,招了招手,“让她们过来吧!”
掌宫嬷嬷应是,出去片刻,便引了两位中年妇女进来,正是仲太傅和左都御史两人。
女帝摆了摆手,掌宫嬷嬷立刻会意,退身出去,紧紧将殿门阖上。
女帝将看到一半的奏章放到一旁,看向她们,“刚刚肃王所说之事,想必你们也听见了,有何想法?”
仲太傅垂下视线,只字不语。
气氛有些凝固,左都御史见女帝盯着她,傻傻笑道,“肃王之事,乃皇家私事,微臣实在不敢妄议!”
女帝微露些许不满,“朕说的并不是肃王的婚事!”
左都御史笑意就此僵在脸上,半响,才肃了脸告罪,“今日江御史未能成事,还请陛下恕罪!”
女帝摆了摆手,“此事不怪她!”
谁知老九这个混不吝的会替方家出头。
“老九所说方家之事,你们觉得几分可行?”
其实她心中已有决定,问她们不过是求个心安。
仲太傅仍无言语。
左都御史朝她示意了几次都未得到回应,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微臣觉着肃王所谋可行!”
“微臣私下也曾听过几次方侍郎不满国公爷偏宠方寺丞的闲语,方侍郎下面也是有嫡子女的,国公爷若是跳过她,直接将爵位给了方寺丞,于情于理,怕都是难以服众!”
她见女帝陷入沉思,忙的旁移两步,推了推仲太傅。
仲太傅果然不负她所望,拜道,“陛下!”
女帝抬头看她,语气带了些敬意,“太傅请说!”
仲太傅有些犹豫的说道,“微臣总觉着肃王今日的言行有些可疑,不太像她往日的性格!”
“哦!”女帝笑了笑,“太傅觉着何处可疑?”
“说不好!”仲太傅有些纠结,“总觉着相对于娶亲,她更迫切的想去一趟清泽,或者说离京!”
左都御史可不这般觉着,她就觉得肃王那是色迷心窍,还没娶进门呢,就将个男儿郎宠上天,将来多半也是个惧内的。
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好不容易炮火旁移,她可不想再面对女帝的死亡问答了。
女帝想了想,并未反驳。
“老九向来疼十一,不让她做点什么,心中这气怕是下不去的!”
“也罢,林有这两年大小动作不断,朕睁只眼闭只眼,她却丝毫不懂得收敛,让老九去折腾一番也好!”
仲太傅听她如此说,也无异议。
只是,“太后会同意吗?”
女帝莫测一笑。
她这个父后,她最清楚,娶孟家郎君或许不同意,但谈到整林家,他肯定会双手赞同。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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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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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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