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面具男子的声音又沉了几分。楚京将毛巾递给男子,悻悻道,“属下去屋顶守着。”

  面具男子将手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景瑶的额头,小心避开她脸上抹药膏的伤痕,擦至她的脖颈处,景瑶突然间动了动。

  她双手紧紧捂着领口,“别碰我!”

  面具男子柔声道,“没人碰你,我再不给你降温,你就危险了。”

  景瑶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求你,别碰我。”随后又紧紧闭上了双眼。

  面具男子犹豫了片刻,给她擦了擦手,又将毛巾放在额头上,没再有别的动作。

  夜半虫鸣,景瑶从混沌中醒来。

  屋里燃着一盏烛台,光线微亮,她适应了一会儿,转头瞧向床侧坐着的男子。

  他的脸上戴着狰狞肃杀的面具,隐约看见面具后面,他宁静无波的双眸透出一丝关切,他的嘴唇如水蜜桃般红润,景瑶咽了口口水,“你是采花贼?”

  “苏小姐,我有名字,我叫沐风。”

  “沐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是你在照顾我?”景瑶虚弱地道。

  沐风的眼里带有几分嘲讽,“我竟不知道小小的尚书府也会如此腌臜,那主母找大夫帮你看了病,却没有给你取药,也没有给你配备贴身丫鬟照顾你,明显就是想置你于死地。”

  “她?算什么狗屁主母,只是一个侍妾罢了,会的手段都这么上不得台面,好好的孩子也被她教的跋扈无礼。”景瑶气呼呼道。

  沐风一顿,他认识的大家闺秀都斯文有礼,他还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子的口中听到“狗屁”两字。

  “苏远真是治家有方!”沐风的声音嘲讽更甚。

  破晓之时,景瑶的烧才堪堪退了下去。她呆呆地看着沐风,自从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她都经历了什么?老家的村子一夜之间被灭门,她带着妹妹躲在干涸的井里才逃出生天,一路艰难地逃到京城,路上她甚至饿到吃树皮啃草根,她为奴为婢,想让妹妹过的好点,怎么就遇到了变态的离王,又到了这个虎狼之家。她怎么就不曾遇到一个好人,所有人都欺负她,陷害她,恨不得她死才好。

  她一直如坚硬的盔甲一般保护着柔弱的妹妹,从来没人照顾过她,关心过她。许是病痛导致她也生了些许软弱,眼泪涌进眼眶,泪水簌簌地滚落。

  面具后的双眸微微一怔,浓黑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后,沐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在她耳边轻声说,“别哭了,把你脸上的药都冲没了。”

  景瑶胡乱地抹了把脸,脸上红色的巴掌印已经成了淡粉色,混合着绿色的药膏,她的脸成了一只小花猫。

  沐风的心中没由来地一酸。

  天亮了,沐风起身欲走,景瑶拉住了他的衣袖,“沐风,你是我来京城的第一个朋友,我以后若想找你,该去何处?”

  沐风本想说,你救过我我救过你两清了,对上她期待清澈的眼眸,说出口的话却是,“我是东宫的侍卫,不会经常出宫,我们有缘再见吧。”

  何氏连着守了几天,终于等到苏远歇在了她房里,何氏一副娇羞的模样依偎在苏远怀里,苏远微微嫌弃地皱了下眉,十几年前他最爱何氏做出这般小女儿姿态,让他感到了被依赖、被崇拜,不似他的夫人总是对他颐指气使。

  可是现在,年过半百的何氏再做出娇柔做作的姿态来,苏远忍不住嫌恶地推开她。

  苏远开口,“何氏,苏沐妍这几日可有学习礼仪?”

  何氏回道,“老爷,妾身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苏远疑惑道,“怎么,现在跟我也藏着掖着不肯说实话了?”

  何氏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磨磨蹭蹭半天才道,“妾身知道这话本不该由我说出来,毕竟苏沐妍也是夫人的独女,只是妾身觉着苏沐妍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长得像夫人和老爷您的,毕竟十年没有见,妾身也是瞎猜的。”

  苏远抚着自己的胡须,想到那日苏沐妍那狼狈的模样,确实无法和美艳的夫人联系在一起,暗道,“是啊,苏沐妍从来苏府就直接被人当成大小姐对待,从来没有人验过她的身份,又是十年未见,确实应该谨慎一些。”

  吃了几天何氏派人送来的粗茶淡饭,景瑶心中一片愁云惨雾。好几天了,苏远都没来瞧过她一眼,照这个架势下去,她什么也做不了。

  想曹操曹操到,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多日未见的苏远在何氏的陪伴下第一次进了她破败的小院。

  苏远刚站定,就有仆人将屋中唯一的一把木椅搬到苏远身后,苏远坐下,看到站在自己面前衣着朴素的苏沐妍,苏沐妍恢复了几日,倒不再像那日脏兮兮的叫花子,也有了几分清秀俊美,他沉声道,“苏沐妍,我问你,苏家祖传的玉佩怎么从来不见你戴?”

  景瑶心中突突地跳,怎么没听南彦说起苏沐妍还有个什么玉佩?她眼角余光瞥见一脸幸灾乐祸看好戏的何氏,知道苏远是被何氏挑唆来验明她的身份来了。

  她灵机一动,朗声道,“父亲,玉佩在女儿随身带的包袱里。”

  苏远哼一声,“那快把包袱打开。”

  景瑶一脸为难,更坐实了苏远的怀疑,何氏阴阳怪气地道,“怎么,你该不会说包袱丢了吧。”玉佩在哪儿她再清楚不过,这要苏沐妍拿不出信物,就算她是真的也得是假的。

  景瑶道,“没丢,还在苏府。”苏远本来想若她真说丢了,他定然要将她押往刑部受审,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何氏忙道,“那还不快拿出来?”

  景瑶一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二姨娘,包袱在哪儿你不应该问问苏沐武吗?”

  苏远疑惑地回头,“何氏,怎么回事?”

  何氏一下就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厉声道,“你这个贱人,血口喷人,武儿只是把你推下水,可没抢你的包袱。”何氏的声音越来越低,捏紧手帕,后知后觉地看向苏远,她怎么就说漏嘴了?

  苏远皱眉回想片刻,苏沐妍刚入府的时候浑身都湿透了,还挟持武儿,原来如此。

  景瑶冷笑一声,继续道,“父亲,女儿当日被苏沐武推下水,为了减轻身上的重担,求一个活命的机会,把包袱扔湖里了,这几日女儿一直在养病,也来不及跟父亲禀告此事,还请父亲派人去湖中搜寻女儿的包袱。”www.sttgxcl.com

  府中的湖水连接着护城河,又过了这么几日,能找到才怪。

  何氏见落了下风,慌忙又道,“那你为何会水?那苏沐妍生长在苦寒之地,根本没有机会学游水?”

  景瑶一脸天真,“二姨娘,沐妍不会水呀。”

  何氏咄咄逼人,“那日就算是武儿将你推下的水,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上来的?”

  景瑶一脸理所当然地回道,“自然是有人将我救上来的,难道苏府的下人看到自家大小姐落水都袖手旁观吗?那二姨娘这家管的可真不怎么样,不如将管家权交给三姨娘?”

  何氏一时噎住,顿了顿才跟苏远解释道,“老爷,妾身事后问了几个奴才,没人承认救过妍儿。”她这话在暗示苏沐妍说谎。

  苏远又向景瑶看过来,景瑶立即一脸无辜,想起当日苏沐武的话,“你们今日若不把她按住让本少爷出出气,明日我就让母亲把你们发卖了!”她冷笑一声,“可能他们怕被某人发卖,所以做了好事不敢承认。”

  “你!”何氏指着她半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远越听越烦,不耐烦的起身,“你这伶牙俐齿、指桑骂槐、一点都不肯吃亏的性子和你娘一模一样,听你们说话都嫌烦。”随后站起身直接走了。

  本来苏沐妍的母亲刘氏生的貌美,刚成亲的时候他们也有过一段相敬如宾的日子,可好景不长,他只是在刘氏怀孕期间睡了一个婢女,刘氏就咄咄逼人,嫉妒成性,日日对他冷脸相待指桑骂槐,他气不过,干脆收了那个婢女做妾,也就是当时的何氏。

  现在看来,苏沐妍颇有几分刘氏年轻时的泼辣。

  宫里来了旨意,皇后娘娘宣几位官家贵女入宫赏花。其中就有苏家之女。凤旨传到苏府,苏沐兰才高兴了片刻,就被苏远打断,苏远眼含歉意,“我打听了一下,其它几位大人都是让嫡女入宫,所以这次觐见皇后娘娘,得让你姐姐去。”

  犹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苏沐兰撒娇道,“爹爹,大姐大病初愈,而且在边关长大,她进宫您放心吗?”

  “何氏,这几天你好好教教妍儿规矩,各家都是嫡女,我苏家也不好搞特殊。”话刚说完,何氏听出了苏远的言外之意,庶女不是不能去,只是苏远好面子。

  她心中恨的咬牙切齿,面上却依旧温婉地笑道,“老爷,放心吧,妾身会好好教导妍儿的。”

  苏远刚走,苏沐兰就扑到何氏身边不满地抱怨道,“母亲,本来应该是我去皇后娘娘那儿露脸的,怎么什么好事都便宜大姐,大姐她哪样比得上我。”

  何氏气定神闲,眼里如萃了毒一般狠辣,“你放心,那个小贱人去不了。苏家只有两个女儿,到时候只能你去。”

  开什么玩笑,见皇后这可是弄不好就能飞黄腾达的机会,她怎么可能让给那个小贱人呢?如果兰儿获得青睐,当上太子妃,再不济当个王妃,侧妃,她也能母凭女贵,扶正是早晚的事。

  景瑶端详着手中小小的光洁如玉的瓷瓶,很快她便能进宫了,到时候该怎么接近太子让太子带自己进东宫呢?或者干脆偷摸摸溜进去?忽然又想起沐风,想起他面具下那一泓湖水般平静温柔的双眸,以及他温暖结实的怀抱。

  东宫的侍卫,他会知道天书在哪吗?如果自己找天书被他碰见了,他会饶自己一命吗?还是就地处决?如果他饶自己一命,太子会饶过他吗?到时候会不会被自己连累?

  景瑶越想心越沉,正胡思乱想着,突然门外传来纷繁复杂的脚步声。

  景瑶站在门口,正对上一双阴郁冰冷的眼睛,她身穿一件暗紫色的芙蓉长袍,颧骨很高,头上戴着金灿灿的簪花步摇,耳上配着精巧的银铛,正是何氏。

  何氏后面站着毕恭毕敬的高嬷嬷和几个强壮的婢女,派头十足,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看到这架势,景瑶心中立马警铃大作。

  高嬷嬷指着景瑶站立的方向,一脸得意,“给我进去搜!”

  景瑶挡在门口,输人不输阵,“二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氏听到二姨娘几个字气的恨不得撕碎这个小贱人,没有扶正一直是她心中的隐痛,况且,虽然她现在没有扶正,但是她是唯一孕有子嗣的姨娘,家里的管家权老爷也交给了她,府里人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叫一声“二夫人”,几个子女对她也是母亲相称,她虽然没有名分,却把自己当成了实实在在的夫人。

  苏沐妍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唤她姨娘。何氏心中冷笑,你等着,看你一会儿还怎么得意。

  高嬷嬷不甘示弱,“大小姐,二小姐丢了粉蝶金冠,那可是粉玉为蝶,金蟾为支做成的玉簪,全京城不超过五支,是老爷特意为二小姐庆生制作的。”

  景瑶“哦”了一声,依旧寸步不让,“你说这么多,所以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高嬷嬷想到一会儿她的下场,耐着性子道,“有人看到你偷走了,我们今日是来抓赃的。”

  “哈哈哈,太好笑了。这么低级的栽赃陷害亏得二姨娘能想得出来,这么多年后宅里就这么混的呀。”景瑶的嘲笑声太难听,话里话外还在讽刺她手段不高明咋滴,何氏登时变了脸色,也不装温婉可人了,厉声道,“是不是你偷的让她们去搜搜便是。”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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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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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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