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在短暂的厮杀后已经变得脏污不堪,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如何能与上惯了战场的勇夫们比?顿时几十条人命就在这金碧辉煌的庄严大殿里葬送。不过奇怪的是,死的尽是些通过非正常手段得以加官进爵之流,刚才直言进谏的老臣们除了吓晕过去的几个外,其余的都毫发无损。
肖佲躲在龙椅后吓得不敢轻举妄动,他一边想找机会逃出去,一边时不时缩回脑袋想躲过石敬亨他们的目光。可龙椅虽在高位,但到底也只占了那么一点大儿地方。石敬亨其实早就发现躲在后面的肖佲了,他只是没有直接拆穿,反而刻意在他面前杀了几个人以作恐吓。
等石敬亨扫完了不顺眼的路障,才提着短刀慢慢悠悠地一步步逼近龙椅。
肖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而一阵幽幽的嗓音还是入了他的耳:“哟,这不是咱们半个时辰前刚继位的陛下吗。陛下,您怎么躲在这儿啊。”
肖佲只得痴痴地抬头,他盯着上方石敬亨那诡笑着的脸,慢慢吞了口口水。
“外边儿怎么没动静了?”
躲在泔水桶中的父子二人疑惑地望了眼彼此。
“不行,我要出去找一找阿前,我心里慌得很,那小子怕是凶多吉少!”陈升善说着,立刻打开泔水桶的盖子,一只脚往外跨,陈为正来不及阻拦便只好作罢。
陈升善忍着自己浑身的油渍和混味儿,无头苍蝇似的在大殿附近寻找,甚至时不时会弯下腰看看地上躺着的侍卫装束的人是不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
陈为正躲在泔水桶里看着父亲好似一瞬间佝偻了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他贪生怕死又摇摆不定的心好不容易被亲情所打败,让他想要也奋不顾身地从桶里钻出去帮父亲一起寻找弟弟的下落,而当他打算移开头顶的盖子时,前方视线中又飘飘然来了一抹身影。
是义妹?陈为正想。
义妹如今是皇后了,今日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知她此刻来做什么?陈为正想钻出桶的念想便暂且搁置了。
“阿颖,你怎么到前面来了?这里都乱套了!你可有看见你二哥啊?似乎是璇王余孽闯进来造反了!你二哥把守宫门可如今却不见人影!”老人提到自己生死未卜的儿子时才褪去了往日陈大人的威严,眼下这幅着急的胡子都翘起来的老头模样,叫孟朝颖看了心里只想发笑。
“他死了。”孟朝颖看着陈升善,轻描淡写地说着。
陈升善一下子愣住,他仿佛忘了着急,只呆呆地看着自己向来乖顺的义女,他像是停止了思考,在努力读懂“他死了”三个字的意思。
“我杀的。”孟朝颖又说。
陈升善的嘴微微张了张。
“我还要杀了你,杀了陈为正,更要杀了整个陈家。”
孟朝颖这一次也没有废话,她刚说完,便手起簪落,以刺杀前两人同样的方式,在顷刻间杀夺走了陈升善的性命。
老人甚至没说上一句话,没再变换任何表情,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桶中的陈为正眼睁睁看着自己父亲的生命流逝而去,他浑身明明血液喷张,可手脚却似冻住一般动也动不了。
这个冷面的女杀手,是他义妹?!是他们陈家认的柔弱女儿?!可她杀自己义父时是那样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他听到孟朝颖对着尸体继续喃喃:“我丹州孟县孟家嫡女,认贼作父多年,等的就是这一日!”说着,孟朝颖缓缓闭上双眼,扭曲的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
陈为正在桶中掩面哭泣,嘴里狠狠嘶吼:“父亲!父亲!你糊涂!引了白眼狼入室!”他想冲出去对着孟朝颖以牙还牙,可又一次,行动被打断了。
“哟,孟姑娘。”徐有成正收了队,从大殿里走出来,他看了眼孟朝颖脚下刚死透的陈升善,问道:“完事了?”
孟朝颖深吸一口气,仰头眨了眨眼,泯去一些泪花,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如常:“还差一个陈为正不知所踪。”
被点了名的陈为正在泔水桶里抖了抖,为父报仇的一腔热血顿时被浇灭。
徐有成道:“没事儿,在下一会儿带着人马把整个皇宫都搜一遍。”
孟朝颖点点头,问:“殿下呢?”
徐有成答:“璇王殿下此刻已去寻找太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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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殿里今日显得十分冷清。如今换了皇帝了,就算她从前位同副后、掌管后宫,但那又怎么样呢。今时不同往日,外面此刻正热热闹闹地办着新君的登基大典,而她作为先帝的妃子,没有去庙里常伴青灯古佛已经是万幸了,现在还能居于后宫不起眼的一隅,若是能再风平浪静地安度晚年,这样既清闲,又有威仪,那就再好不过了。
“来人,重新泡一杯热茶来。”太妃放下手中的刺绣,揉了揉皱了的眼眉,对着外面扬声喊道。
可半晌无人应答,她不由得心中恼火,暗道:就算自己已经成了深宫旧人了,可这些奴才也不能这般放肆吧!要是本宫真的发火,新皇帝也得因为某个秘密而好好顾及自己的情绪!
想到此,她便越来越因为下人的怠慢而愤愤不平,她干脆“呼”的一声轰然站起,走到门前,奋力将虚掩的门一开,可刚巧,就看到自己寝宫的院内,正站着两个背影熟悉的男子。
他们两个都是背对着自己,其中一位脸上戴着银质的面具,看上去华贵而清高,可如此长身玉立的妙人此刻手中正拿着一根烟管,烟管冒着缥缈白气,散发着幽幽异香。
另一位男子的身形体格更是让她格外的眼熟,那与生俱来的王气让本就挺拔的背影更显威严贵气,可他说出话却又十分柔情蜜意,他问身边戴面具的男子:“都迷晕了?”
太妃听闻此言,这才不再探究这二人的身量气场,转而放眼望去,竟看到自己整个宫里的下人都昏迷在地?!
事情的经过已经一目了然,答案就在那面具男子手中拿着的烟管里!
太妃当即横眉怒目、如临大敌:“你们是谁?!对本宫的人都做了什么!这里可是后宫,你们知道擅闯此地会有什么下场吗!”
太妃刚发完怒,这二位男子便悠悠转身,露出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刹那,太妃原本的架势竟顷刻间湮灭。
她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呆呆的问:“璇...璇王?!”
肖寒冲着太妃微微一笑,作揖问安道:“许久不见了,贵妃娘娘...哦不,如今,该称徐太妃娘娘。”
徐太妃还没从错愕中回神,她看着肖寒,仿佛见了地府的怨鬼,她有些瘫软地靠在门上,伸出的手颤颤颠颠地指向肖寒:“你......你不是死了吗!?”
肖寒嗤笑一声:“太妃娘娘竟然如此不相信本王的命吗?我肖寒此生没什么特别的,就只剩一个运气比较好,什么都能失而复得,包括自己的性命。”说着,他还不忘默默地看了眼身边的齐祯。
齐祯百无聊赖地将装了迷药的烟管随手往旁边一扔,为了不打扰他们二人聊天,他还慢悠悠地往后退了几步靠到柱子上,好整以暇地抱臂旁听二人“叙旧”。
太妃的眼神在肖寒身上反复扫描,在确认了这个璇王如假包换后,才镇定了神情,双眼带泪地向肖寒走近,来到他面前。
太妃带着几声哭啼,开口辩解:“本宫真的以为你死了......那安王告诉我,他连你的尸身都已经运进景阳城了......还叫我有空就去一看......本宫已经十年未曾踏出这巍峨的宫墙,再者当时先帝病危,本宫忙着照料他的龙体,难以脱身,如何真的能去验看呢......加之朝野内外,你真的杳无音讯......”sttgxcl.com
肖寒见这位年纪与自己父亲一般大的妇人越说越抽泣,他默叹一声,接过话茬:“所以,当皇兄要娘娘配合他一起假传父皇的圣旨时,娘娘为求自保,便答应了。”
太妃两行清泪直流:“璇王殿下,本宫确实是无奈啊!一个年老色衰的女人,母家在朝廷里又早已颓败,若先帝在,还勉强能仗着宫里老人的身份过上几天日子,可若先帝不在,那本宫唯一的靠山也没了......本宫想,若是...若是能借机与唯一的皇子同拴在一根绳上,同守一个秘密,那兴许本宫的后半生也能老有所依......”
“噗......”齐祯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太妃柳眉倒竖,她已想起这个面具男子是谁了。就是先前据说曾救过璇王命的怀公子嘛。这个怀公子就算曾被先帝捧为座上宾,但也不能直接笑她堂堂太妃说的话吧。
太妃不喜道:“怀公子,你笑什么?本宫想的哪里有错?”
齐祯道:“在下笑太妃关心则乱,一时糊涂。安王肖佲是何许人?难道太妃从未有过耳闻?他为君不懂爱民,为夫不知爱妻,为父不会教子,把您自己的后半生寄托在此等人身上,这实在是......不牢靠的买卖啊。”
徐太妃被齐祯这么一说,像是突然间明白了什么了。
是啊,虽说自己手里有了安王登基的秘密,但人家一旦事成,为了高枕无忧,如何不会卸磨杀驴呢?
这么想着,太妃的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肖寒与齐祯极快速地对视了一眼,顺势蹲在自己脚边一个不省人事的太监旁边,肖寒假装从这个太监的怀里摸出了一袋袖珍的药粉,对着太妃道:“此人是太妃最信任的公公吧,他服侍太妃多年,从无二心。可这是什么?”
他说着,将这包药粉倒在了院中的鱼池里,原本摇尾遨游的鱼儿们顿时一个个翻了肚皮,死在了池中。
太妃一瞧,后怕的嘴唇都没了血色。
齐祯赶忙道:“唉,若非殿下今日来得及时,恐怕安王登基的第二天就会向天下发出讣告,说太妃因先帝逝世,积郁成疾,暴病而亡。咱们安王殿下他惯来是个场面人,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白送娘娘一个皇后的追封。”
肖寒感叹:“鸟尽弓藏,世态炎凉。”
太妃忽得瘫软在地,哭泣道:“你们别说了!本宫知道你二人的意思!本宫还至于蠢到不给自己留任何后手!陛下驾崩前,是明明白白写了传位诏书的!”说着,她抬手指着院中一棵不起眼的梅树,接着道,“本宫就将它藏着这棵梅树的下面!”
肖寒与齐祯皆是眼睛一亮,肖寒刚要起身去找,就被太妃拦了下来,太妃红着眼眶道:“璇王殿下,本宫从前就待你不薄,遥想当年,你刚回宫时,遭人冷眼,你的第一件新衣还是本宫命人去裁的!即使今日本宫为了自保而帮安王夺得了皇位,但本宫也绝无与你对立之心!在宫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璇王,本宫既已交出传位诏书,你万不可怪罪本宫!”
肖寒却微微一笑,道:“晚辈感谢太妃娘娘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罪?”
太妃一愣,问:“我一时糊涂,为了苟活,屈从了安王,帮他登基,拿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你怎会不怪罪我?”
肖寒道:“我从没想过当皇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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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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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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