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场,骑射,第六组!”
号角声先后响起,已经比了整整一天了,上场比试的人也都差不多出场过了,眼下是最后一场比试,众人砸钱下了注的那位主角却还没有骑着马匹出现。
“这都是最后一项的第六组了,再比下去恐怕都没人了吧?那个齐祯呢?上午不还在那里的吗,现在怎么还不来啊,是不是临场畏惧,先溜了啊?”
“是啊,怎么现在都不出来。”
校场的东边搭着一座半人高的台子,上边半垂着丝帘,夏日遮阳冬日挡风,以供贵妇人们坐赏。江月柔坐在最前头,她左右两旁都是平日里会有来往的夫人。她的一位友人凑近她道:“阿柔,你们那位庶子今日到底会不会出来了?这眼看着就没几个人了,他若真的临时怯场了,那他一人丢脸倒也罢了,万一拖累了你们整个国公府......”
江月柔抿唇一笑,道:“那孩子自从到了燕京便一直都是我在照顾着,他的性子我了解,他说今日要拿甲等便一定会拿甲等。”
那夫人叹了口气:“你啊,什么都好,就是没心眼。那孩子是世子爷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的,你还视如己出,估计全天下没几个主母能做到你这样的,要换了我,我不将他赶出去都不会罢休,更何况还亲自教养。”
江月柔道:“我是见那孩子可怜,原本该是苦日子熬出头了,眼瞧着就能与他娘亲进府里享福,可谁知竟会出这样的事......唉,世事无常,都是命吧。”
另一凑热闹的夫人道:“可不就是命么,外室就是外室,登不得台面,又没命攀上枝头,要我说这才叫大快人心。不然人人都妄想着靠美色或子嗣上位,那才叫乱了风气。”
江月柔道:“但不论如何,孩子总都是无辜的,我只当是积德行善。况且祯儿是极懂事的,我照料他久了,心里不仅没有不舒坦,反倒是越来越能发现这孩子的好处。”
方才的夫人又问:“阿柔,恕我冒昧问一句,杀害那孩子娘亲的犯人如今找到了吗?”
一提起这个江月柔就蹙眉,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随后又放下,摇摇头,无奈一叹:“哪里能找到呢。并且这也不是找不找得到的事,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们,公爷与夫人都对此事闭口不提,好似没发生一样,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就是不愿再搭理这桩案子了。你们听了也别觉得我们国公府薄情,只是这样子的事情换做是谁家都不愿意闹大的。试想,若犯人真的找到又如何?报馆、下狱?听着倒是简单,但齐家这百年的鼎盛与清高的门楣要怎么办呢......要守住一族的清誉,何其难呐......”
那些夫人纷纷推此即彼地点头道:“是啊......”
肖寒作为小厮陪在江月柔身边,颔首沉默。他面容白净,眼睛水汪汪的煞是可爱,这一年半里能吃饱穿暖了之后他也长起了身体,整个人粉嘟嘟的,是白玉雕琢的圆润宝贝了,这样子长得讨人喜欢极了。
这些贵夫人们见他可人,都愿意将桌上的果子糕饼赏给他吃。肖寒从头至尾都乖得像只任人揉捏的小猫,人家赏什么他就乖乖吃什么,讨人怜爱得紧。
肖寒嘴里默默地嚼着糕点,这里的糕点味道自然是不赖的,只是眼下不论肖寒吃什么都味同嚼蜡一般。他有些呆滞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一边听着那些夫人从东边聊到西边,听到她们开始谈论齐祯时,他的眼神才暗了暗。
“阿君。”江月柔突然回头叫他。
肖寒抬起头,赶忙咽下没嚼烂的糕饼,道:“少夫人。”
江月柔道:“你去下面瞧瞧名册,看看下一批还有没有人,有几人,祯儿是否在列。”
肖寒刚要点头,一旁的夫人问:“这孩子识字吗?”
江月柔笑着替他回答:“这孩子冰雪聪明,自然是识字的。况且他与我们祯儿交好,如同手足,祯儿身上有作为兄长的胸怀,他平日会教央妹读书写字,也会教教这孩子。”
江月柔虽这么说了,但也不见其余人脸上有多认同。这些自诩皇亲贵戚的人,端的是十分看重正统血脉与阶级,肖寒怎么说也毕竟是为奴为仆的,齐祯就算是庶子,但与下人称兄道弟情同手足,这听上去还是有些过了。
肖寒学着齐祯不搭理他人非议的心态,他领了江月柔的吩咐便走下这香气飘绕的台子。正好,他还巴不得赶紧走下去自己瞧瞧呢。
肖寒走到放着名册的桌子前,他刚要伸手去翻书,就被人呵止道:“哪里来的小孩,碰这册子干什么?”
肖寒立马弯腰道:“我是奉我家少夫人之命,前来看看接下来的场次。”
那人立刻问:“你家少夫人是哪位?”
肖寒道:“国公府世子之妻,江家的嫡小姐,太后亲封的二品夫人。”
果然那人立刻不阻挠了,他将册子递上去,并好声好气道:“少夫人是想看那齐.....祯少爷何时出来吧?放心放心,这一组过后就是了,请回去好好等着吧。”
肖寒指了指校场上立着的一块牌子,问:“别人的场次第几组、有几人、何时何刻,都写得清清楚楚,为何偏偏我家少爷的不写上去?大家还以为我们少爷不比了,都在嘲笑呢。我们少夫人说了,若是祯少爷受了无端的骂名和委屈,定不会放个任何一人的。那挂了场次的牌子归你管吧?”
那人真被唬住了了,赶忙解释道:“哎呀!小兄弟,你可不能给人瞎定罪啊!那牌子是我管的没错,我本来也把祯少爷何时上场、在第几组,都规规矩矩地罗列上去的,可是......可是后来又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摘了。这种事情我哪里敢马虎,当时也是立刻就将这事儿回了上边的,可上边到现在也没个人来回应,你说说......”
肖寒问:“是被人摘下去的?”
那人连连点头,随后又舔了舔嘴唇道:“你也知道,如今祯少爷...备受瞩目。我人微言轻,任何事情都不敢擅自做主,就怕小小一件事都能惹出什么幺蛾子来,您家少夫人肯定也看见了,今日可是来了许多大人物呢,我遇上事哪里敢擅自做主呀?”
肖寒道:“你的意思就是上边的人不发话,我家少爷的名字就一刻不会挂上去,就只能这么受着人家嚼舌根?”
那人语塞:”这......别为难我呀......我只听我上头的话办事。”
肖寒道:“那不如这样,你借我纸笔,我自己写了少爷的名字上去贴着,若有什么事,那也是我们自己的,别人查起来闻起来,也轮不到你头上来,如何?”
那人犹豫,讨笑道:“这不合规矩......”
肖寒两只小手往腰上一插,道:“行,那我就回去告诉我家少夫人,就说这里办事的人不给面子。”
“唉别别别!!我给你笔,你自己写,写了你自己去那牌子上贴着,光天化日的大家可都看着了,这是你自己要去贴的,可不关我的事啊!”
肖寒这才罢休道;“这是自然。”
肖寒得了纸笔,还专门挑了张红底的,随后墨笔一挥,潇潇洒洒地写上俊逸的一竖排大字——“齐祯,十三场,骑射,第七组”。他还藏了自己的心思,用一排小字写在齐祯名字最上面的正中:“齐发,祯中”。
肖寒写完,遂放下笔,然后郑重其事地走到那块醒目的告示牌前,努力地踮起脚尖,将红纸张贴了上去。
肖寒这一举措立即引来关注。高台上的夫人眼尖,立刻凑到江月柔身边,指着不远处肖寒的身影,道:“那不是你身边的那个小仆童吗?他贴了好大一张纸在上边。哎呀,写的正是你们那位小少爷的名字与场次呢!阿柔,是你叫他这么做的?”
江月柔讶异地站起,往前倾着身子也向那里看去,果然就见外边的人也大多与她一样,皆是探着脑袋在往肖寒那里瞧。
外边人头攒动的席位上,齐钰晖还在唾沫横飞地向四周的同窗与凑热闹的人大肆“宣扬”齐祯过往种种那些有的没的的大小事迹,再添油加醋一把,说齐祯在府里如何不懂规矩,如何土气,又如何献媚等等,听得旁人全神贯注。可不一会儿就有人打断他,对他道:“唉,你不是说按你那乡巴佬堂弟的性子,今日肯定是要当缩头乌龟了吗?可你看那里啊,他的名字刚才被一小孩重新贴上去了!”
齐钰晖一下收住了横飞的唾沫,立刻也往那里看过去,肖寒已经走了,那块公示牌上只有醒目的“齐祯”二字以及他相应的比赛次序。
齐钰晖立刻又坐回了位子上,不屑地冷笑一声道:“切,看来他是觉得自己逃也逃不掉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上咯。诸位啊,都听我说哈,你们一会儿就等着看他如何献丑吧。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一会儿就算他再怎么出洋相,那也是他齐祯一个人没脸没皮,别说他是我的什么堂弟,我与他不熟,我们国公府也出不了他这样的败类。”
齐钰晖这头正说着,就听闻另一边传来一阵骚动,校场上的人都顺着起了轰动的那一处望去。被数面迎风展昭的旗子围成一条栈道的入口处,正有一个牵着马的身影缓缓走来。
齐钰晖比谁都能一眼认出这个人,齐祯在他这里是恨不得能化成灰的存在,但此刻旁人的反应更让他恨得牙痒。
他今日嘴都没停过,就只为了抹黑齐祯,眼看着旁人都快听真了,可如今齐祯本尊一出来,风向却立即变了。
齐祯长得实在是美丽炫目风姿不凡,他不是独有女子的妩媚,却有跨越男女之分的浑然天成的韵味。
今日艳阳,秋风微拂,他面颊上的肌肤白皙,一双好似画中仙一般缀星的眼睛,两瓣红唇薄情地微抿,墨发随意束起了几缕,其余的就这样披洒着,或被轻风轻轻扬起,或有些缭乱地贴在他的脸颊上。齐祯始终如一地钟爱蓝色,这是天高海阔的颜色,今日这件深蓝色的衣裳却没什么独特之处,十分常见的裁制,不见得多么名贵的布料,上面甚至没有一丝金线银线和一点珠宝翠石,但这样一件清潋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是有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
“哎呀,阿柔,我这回总算是看得真切了,你们府里头的这个庶子小小年纪竟然还能有这样的风姿气场,真是叫人意外。”
旁人酸涩道:“外边狐狸精生的种,自然也会有狐狸精的脸。一个堂堂男儿要生得这么好看做什么,难不成倒过来去迷女子的心窍么。”
江月柔只淡淡一笑,她端坐着,目光只停留在齐祯身上,道:“我家祯儿虽然面容皎丽,但英姿气魄却没有半点输人家的,不仅如此,若要评人,可不能光看外在,祯儿是我国公府的孩子,我心里清楚他的品性,诸位夫人若不信,那就且看着吧。这个孩子一会儿的表现一定会令在座拍案叫绝。”
肖寒已经回来了,他正巧听到这番话,便快步回到江月柔身边站好,江月柔只轻轻回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别的话。
方才那位语出不善的夫人依旧有些刻薄道:“拍案叫绝?只是不知待会儿咱们叫的是哪一种绝?”
江月柔没有再搭理这话,那头的齐祯已经牵着他那匹马走到了定好点的位置上。
骑射的校验,难就难在并不是只单靠骑在马背上射箭这一项目就能评级的,而是要先从最简单的步射开始,只有前面几次的成绩都不错,才有资格去评最后的骑射。因此定世考的骑射这一项也是校验里最磨人心性的。
齐祯先把马匹交给一旁的人去牵好,他自己则取了弓箭在一旁立定等待。
第十三场,骑射,第七组,就只有齐祯一人。
安排场次的人在他上场前告诉他,每年考骑射的都是固定那么多人,今年多出来一个你,你就只能独自待在一个组里了。
齐祯倒是无所谓,只不过这些小小的举措或安排,在被无数双眼睛看到后就会无限放大,正如人群中的齐钰晖所讥讽的那样:“倒是好大的排场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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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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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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