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齐祯让冬竹留下暗号,命肖寒的暗卫看住秦府。他们走的急,强龙难压地头蛇,齐祯手里也没有权势去捉拿秦老爷,只能依赖肖寒留下的人。
昼夜兼程,追星逐月,齐祯与冬竹才堪堪在齐颂良之前抢先回到了燕京。
他急于求见封沉安,想率先将此事禀告,但宫内太监却说陛下近日因劳累而染了热伤风,停朝了三日。
夏日骄阳,齐祯掀袍跪在殿外,无论如何都要试求见君王一面,贴身太监为难道:“齐相,您就别为难小的这个当奴才的了,陛下正在小憩,如何能去打扰呀?”
正当太监一脸苦相地劝他时,一旁款款而来两人,一位是宫女打扮,另一位则锦衣华服,衣袂轻扬,脸衬桃花,笑意盈盈。正是德妃。
“呀,这不是齐相吗。”德妃走到齐祯面前,看似姿态关切温和,但下巴却是微扬着。
齐祯碍于礼数,问安道:“德妃娘娘。”
“齐相跪在这里是做什么?等陛下吗?”德妃问。
齐祯眼眸也不抬道:“是。微臣有急事启奏陛下,正在此等候。”
德妃叹气道:“那齐相来的恐怕不是时候,陛下这个时辰都睡着,不许人打搅的。不过臣妾倒是被允许在这个时候进去为陛下添香侍奉,要不臣妾进去觐见后,替齐相将陛下请出来?”
齐祯道:“如此就有劳娘娘了。”
德妃笑得温柔端庄:“不妨事。”说罢,她便身姿娉婷地在齐祯面前迈步跨过大殿口高高的门槛。
封沉安所在的这座成冶殿刚刚才被大肆扩建完成。内殿里帷幕四垂,烟笼薄纱,一克千金的焚香轻点,视线朦胧,空幽安逸。成冶殿因为太深,白天也常常点着灯,焚烧的高烛向来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因此下人们私底下把成冶殿也叫高烛殿。
德妃刚一迈进成冶殿,身后的太监就把殿门关上了。与外面跪着的齐祯隔绝后,德妃的面目立刻一转,严肃地问自己的宫女道:“皇后那边的消息栏下来了吗?”
宫女点头:“娘娘放心,皇后暂时不会过来,她此刻还不知道齐相就在这里跪着求见呢。”
德妃一边放轻脚步往内殿走去,一边压低声音不悦道:“兄长快报,言辞激烈地叫本宫不许让齐相与陛下相见,吓得本宫以为天都要塌了,却也不说明白是什么事。”
宫女道:“娘娘,简将军如今还在从阡清回来的路上呢,将军这回出去干的是一件大事,在信上必然来不及把事事都说清的。反正只要是将军交代的,那必然就都是重要的,照做了就都是对咱们有利的。”
德妃冷哼,道:“这个道理本宫还要你来教吗。本宫气恼的是,那齐颂笙当初信誓旦旦地说齐相会在盘州落网,可现在看来此人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不过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一个,想不明白兄长为何要和他牵桥搭线。”
言语间,她们已经步入了静谧的内殿。不远处,封沉安正闭目躺在榻上睡着。
封沉安警觉,在半睡半醒间听见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过来,他只颤了颤睫毛,却没睁眼。他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一定是德妃。
德妃在他面前请过安,随后一手托着自己华服上的长袖,一手轻轻地在香炉里缓缓扫灰,并添加新的。德妃的一双玉臂生得极美,她浑身上下就是这处最让封沉安流连。每当德妃用青葱十指优雅地挽起衣袖为他添香时,封沉安都觉得这个画面十分夺目,因此他才单独准了德妃这个时辰来服侍自己。
扩建这座成冶殿是封沉安继位以来自认为所做的最满意的一件事。
这大殿装点奢华,烛光幽幽,佳人红袖添香,每每体会到这份惬意滋味时,他都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夺嫡,并且还成功了。
封沉安微微舒展了身子,德妃立刻有眼力见地上前将他搀扶起来,并端上一盏清甜的香茶。
“陛下近日醒的都比往常早些。”德妃轻轻替他整理着衣襟说道。
封沉安点点头:“方才就醒了,似乎殿外有动静?”
德妃眼眸一沉,随即道:“是,臣妾正要禀告呢,是齐相在外求见。只是陛下近来本就龙体不适,臣妾就想让齐相再等一等。臣妾猜想,应该也不至于耽误什么军机大事......还是陛下安康要紧。”
封沉安点点头:“佩迎最近在查他学生蒋来桓的事,他们二人是师生,一杆子上的人,估计是真的查出了什么怕牵连到自己,所以才急着上奏。否则何不等明日复朝了再说呢。”
德妃立刻接茬道:“齐相想必也是高处不胜寒。试想齐相如此年轻,不仅身居高位,又成了陛下的弟弟,陛下给了这样大的脸面与信任,换做是谁都会好好爱惜羽翼,一点儿也不敢做欺上瞒下的出格事情,否则,那不就大大地辜负了陛下与太后娘娘的信任了吗。那是罪该万死的。”
封沉安道:“告诉外面,先让佩迎回去吧,孤今日依旧乏得很,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复朝再说也不迟。你去转告他,不论发生何事,孤难道还能不信他的吗。他失了忆,才重接朝纲没几日,不必事事都诚惶诚恐的,让他安心。再者,孤昨日才答应了皇后,今日下午都得陪着她,孤可不想在小女子面前食言。”
德妃听他要去栖凤阁,嘴角顿时一僵,但眼下她兄长的叮嘱还在耳边,她也只能暂压心中不快,道了声“是”。
齐祯在殿外得了这样的回复,自然是心中焦虑。
德妃站在门口看着齐祯迟疑的模样,最后咽下了自己最不愿提及的事情,强装镇定与得体道:“齐相还是请回吧,陛下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齐相还在担忧什么呢。再者陛下说了,一会儿还得摆驾栖凤阁去陪皇后娘娘!总不能让陛下失信吧?齐相今日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一想到怀了双生胎的齐珣央,齐祯的心就软了下来。他知道身居后宫不易,君王能摆驾一趟那就等同于天赐的恩泽,齐珣央的确也应该趁自己有身孕的时候多拉住封沉安的心。他此刻若执意觐见,将盘州一事尽数告知,那万一搅合了君王的心情就不该了。
齐祯权衡再三,最终只能告退。
一是为了央妹,二是再信封沉安一次。
齐祯出了皇宫后,直奔京兆府,用国相的身份硬是调来二百城防兵,并亲自带往蒋府,他将这座刚在京城立足的大宅院前后门堵住。
齐祯知道就算是国相,也没有随便调动兵力的权限,哪怕只是二百人,然而这往严重了说是能被扣上造反的罪名的,可齐祯宁愿冒险一次,也不想让齐颂良得逞。
他不知道那个吃里扒外的无耻之徒接下来会怎样耍花招,但当年自己就因为天花一事狠狠吃过一次瘪,即便无凭无据,但当时捡了便宜的是齐颂良的儿子,齐祯一直怀疑这其中是他的壮举。这些年过去了,齐颂良只会变得更加阴险。
齐祯知道国公府一直都是他的灯下黑,这次,势必要好好与这个毒瘤较量一番!
齐祯声势浩大地堵死了蒋府,肖寒留给他的暗线说这些天蒋家附近没有异动,可如今没有异动才是真正的坏消息。
齐颂良是蒋来桓出巡时陪伴的副使,最能在蒋来桓身边耍手段。齐颂良既然有本事在盘州布局等着自己往里跳,而蒋来桓没有对自己透露一点危险的消息,这其中就值得深思了。齐祯和蒋来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蒋来桓没理由对自己隐瞒,那看来齐颂良是把蒋来桓也一起算计了。
这个蒋来桓,自己被人卖了还傻呵呵地以为赚了,如今还乖乖在家听话地闭门谢客呢。
齐祯恨铁不成钢,虽然始作俑者是齐颂良苦心布局,但奈何他这个学生心中不放一个“贪”字,因此才咬住了诱饵,惹祸上身。
朝廷命官贪赃枉法,辜负君王信任,齐祯无论如何是保不住、也不想保他了。
齐祯气势汹汹地带人闯进蒋来桓的府邸,府里的下人都是一脸疑惑,就连蒋来桓也是一脸惊疑。
“齐相,来之前怎么也不和学生说一句?”他还想笑脸相陪,可齐祯却丝毫不搭理。
齐祯打断他的假意逢迎,大呵道:“来人,给我收回蒋来桓的官府和玉带,将他捉拿!”
城防军闻言一拥而上,将蒋来桓扑到扣押,蒋来桓立刻大喊冤枉,大肆叫嚷起来。这蒋家顿时乱做一团。后院的女眷们听说此事立刻飞奔出来,哭喊哀求,老爷长老爷短的呼叫着。这动静闹出不小,齐祯也不想抑制,反正此事定会闹个满城风雨。
与其如此,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他亲自来把声势造大,届时自己身上也好多一个说理的地方。
齐祯苦笑,若不是封沉安节骨眼上不愿见他,他此刻也不必大动干戈了。
“冬竹,你带着我们自己的人即刻抄了蒋府,将这里所有的金银玉器全都找出来,摆放整齐,一事一物都必须钦点入册,一件都不要漏了。随后,你再把蒋来桓这些年来所挣的俸禄与那些财物比一比,我倒要看看,他喝的名茶、养的贵鸟、挂的书画,都是哪里来的银子!”
冬竹激昂道:“是!大人!”
蒋府外边围观的行人早已经将路围堵得水泄不通,众人看着风光了没多久的蒋大人突然被扣押着走出来,指指点点不停。
可更令人惊愕的是,扣押了蒋来桓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有恩师情意的齐佩迎!
一时间,各种猜想滋生,消息遍布燕京城。
齐祯自作主张地把蒋来桓关进了大牢,等到今晚更深露重时,冬竹满头大汗地抱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来见齐祯。此时全燕京早已听说了白天的闹事,齐府门房上已经收到了不少想探口风的拜帖了。可齐祯一一拒了。
冬竹将账册交给齐祯翻看,气喘吁吁道:“天呐,大人,小的着实没想到这小小一座蒋府,居然能抄出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齐祯冷笑一声:“跟咱们齐府相比,蒋府可不是小小一座。”
冬竹吐吐舌头:“哼,咱们都不敢有的排场,他倒是胆肥,全都享受了遍。幸好这都是大人您亲自查出来的,否则要是换了别人,那咱们就算长了一万张嘴也说不清吗。”
齐祯眸光渐暗:“你以为我们现在抄了蒋府,就能说得清了?盘州城里...也许还有更多地方,可都立着有我金身的道观呢。”
冬竹道:“等到时候让秦老爷招供幕后黑手,那些脏水就泼不到大人身上了。”
他们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厮急急忙忙跑来,对齐祯道:“大人,您快出去瞧瞧啊!外面街道上突然多了好多尊高大的塑像,看那些塑像的模样,似乎都是您的模样呀!”
齐祯骤然间从椅子上坐起,他疾步走到齐府门口,冬竹赶忙跟上。此刻,不止是齐府的小厮们把府门口团团围住了,就连大街上也被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
齐祯放眼望去,街道上接连几辆大车正拖着自己的几尊塑像,好似故意沿街游行一般缓缓前行着。因为一路上的颠簸,塑像又薄,塑身上已经多出破损。那车队的指挥者齐颂良本人正面带狞笑,他们行至齐府门口,齐颂良恶狠狠地瞄了眼伫立在府门口的齐祯,他大着嗓子吩咐下人道:“都停下!把塑像都卸下来,都放在这齐府的正门口!叫天下人好好瞧瞧,他们眼中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齐世子,背地里都干了什么好事!”m.sttgxcl.com
冬竹大叫着带着小厮们上前阻止,可齐府的下人们换了血,原本深藏不露的武夫们都换成了一个个青葱少年或洒扫老父,哪里有力气敌得过齐颂良雇来的这些拖车人身强力壮?
时隔多年,又有一伙人在齐祯的眼前、在齐府的门口撕打在一起,可冬竹阻止不了这群人,肖寒留给他们的暗卫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现身。
齐祯命人拿着自己的玉牌叫下人跑去京兆尹调人手来,可却没等得及。等有弓箭送到他手上时,已经有好几尊破损的塑像赫然在他面前耸立了起来。
与自己十分相似却呆板无神的几张脸居高临下直直盯着他,一股摄人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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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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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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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 行行复行行 一七九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