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霏霏吃完药后,那股苦味入喉蔓延开来,对面的艾妮同样在吃药,她是半弯着腰倾斜着的玻璃杯啜了很小一口,就像在品尝仙露琼浆。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谨慎的人,袁霏霏还没感慨完毕,突然眼前的艾妮呛到呼吸紊乱,袁霏霏早在她颤着手碰乱一桌子瓶瓶罐罐的药物之前,赤着脚递给了她温水。

  袁霏霏本想滚回被窝,却眼尖扫到了氟西汀,她对此类药物熟悉于心,属于抗抑郁类药物中疗效比较显著的。

  袁霏霏默默观察被橙色暖光环绕着的艾妮,她就像块石头动也不动,遗失了调控情绪的开关。

  在安静中艾妮皱起了眉,先是像大难临头般死死地咬唇,以此来缓和灭顶的哀伤,后泪水在她黝黑的脸上就像白珍珠一样掉落。

  袁霏霏瞥见她莫名其妙就哭出来了,没有任何征兆可言,大约猜到了她的病肯定跟抑郁症脱不了干系。

  她翻过身望着那弯散发着凄美光晕的月,一时间百感交集,虽说救艾妮是自己可有可无的任务,但她不太喜欢被负面情绪侵扰。

  还是等艾妮冷静下来会好说话些。

  可她好似等到地老天荒,哭泣尚未断绝,时断时续,而她的声音在寂静里尤为响亮,“身体不太舒服吗?”

  艾妮唇角下撇,眼神都没给,就像每次涨潮被成吨浪花拍击的海鲸,一个不小心就沉了下去,而泪跟海水早就混为一谈,早就成了它日常的必需品。

  袁霏霏很识趣再没打扰她,等到她服完药后情绪明显稳定了不少。

  转头她就跟魏荀通视频,几日未见他下巴满是来不及清理的胡渣,和宁的眸光衬的他眼窝深陷,略显深邃。www.sttgxcl.com

  他单手绕过欣长的身姿插入裤袋,斜身给她看国外独具风貌的人文景观,他笑道:“觉得好看的话,放假有空可以过来转转,我带路。”

  他所走的路径和经过的路标,她曾经早就烂熟于心。

  袁霏霏从白花花的被子里露出小脑袋,兜在心里的话藏不住,一下子就溜了出来,“不来,那地方我早就去过了,而且祖国大好河山够我看得了,我为啥还要花冤枉钱?拿毛爷爷去买好吃的不香吗?”

  魏荀:“你来过?”

  袁霏霏眼皮一跳,她跟他说话总是毫无防备,随时都会自爆,她仍面色不改继续道,“对啊,中考假期不是贼长吗?我家有矿,凭什么不能去国外开阔开阔视野?”

  说谎会上瘾,第一次还会口燥冒虚汗,到现在她闭着眼睛应付类似的问题该说的话,都了如指掌。

  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她还昧着良心摆出吐舌搞怪的表情,换作以前她岂会舍弃尊严只为博得老公一笑?

  魏荀微眯的眼里好似漾着深沉的池水,又像浓墨被水笔晕染后深浅不尽相同的色彩渐变,朦胧又美好。

  袁霏霏瞅了眼还沉浸于伤痛里的艾妮,有意提到了抑郁症,魏荀眸间闪过微讶,没有平铺直抒,反倒卖起了关子,“我在高森的时候,就提到过抑郁症,它和丧不相同。”

  他一丁点责备的意味都没有,还带了点细不可察的宠溺,轻扬着上唇自顾自笑道:“看来你从没骗过我,还真没听过课。”

  袁霏霏装傻:“一开始追你,早就跟你说啦,我连感应是啥都不知道的人,会知道抑郁症吗?”

  “能让你以此为荣,实属不易。”说着,魏荀要了她的具体地址,称是寄相关书籍给她,旋即还特别有闲情逸致的坐在长椅上继续翻书。

  他补充道:“抑郁症不等于丧,丧是一时间想不开难受,顶多哭个半死不活,但抑郁症是闹心挠肺的痛苦,你不想再痛苦,想终结它,却控制不住自己乱想,患者易轻生和自残,一个是心理问题,另一个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问题。”

  袁霏霏结合自己的经历,又发现艾妮跟她发病时的症状完全一致,总结为一句话,“世界突然失去了色彩,整个人陷入负面情绪的漩涡里根本无法脱身?”

  他以点头的方式回应了她,眸光擒着思虑之色,显然还未从书里脱离出来。

  袁霏霏看他对书爱不释手,她闲来无趣也跟着捧书来看,在闲谈之中她随意提了句,“现在快餐情感肆意横行,我只想跟你慢慢来啦。”

  袁霏霏轻声道:“我想多看看你,看你有没有长残好让我嘲讽一下,看你有没有规矩本分不去招惹是非,我还在想啊,咱们会以什么方式重逢。”

  魏荀笑了笑,把一张标明山川河流和明确地理位置的区域地图发给了她,她一脸疑惑,正想着拒绝,又被他一句话所打动。

  魏荀注视着她,垂下眼帘时的神情专注又温柔,“你不是说自己来过吗?我想把你走过的路都走一遍,不可以吗?”

  袁霏霏嗅到了恋爱的酸臭味,小脸躲进被子里,一双水光潋滟的瞳孔满是欣喜和意外,她迫不及待标记好,还特意舍去了妨碍构成心形线条的坐标。

  为了增加谎言的可信性,她不忘轻声道:“我可能记不太清了,毕竟过去这么久了。”

  魏荀迟疑了下,“你不是记忆力很强吗?”说着,他眉眼沾染了点笑意,“我看了你的口供,跟你有关的内容信息,我一直没敢忘。”

  袁霏霏想瞧瞧他作何反应,故意旧事重提:“当初亲口说不喜欢我,现在喜欢上了,也没见行星相撞,银河系崩裂,宇宙毁灭呀。”

  魏荀没反驳她的歪理,反倒说起了风凉话:“身份不同,同合适的人该说合适的话,不是这样吗?”

  狗吐不出象牙,她就不该指望能从他口里套出什么浪漫的情话,他的情商还时高时低,让人捉摸不定。

  袁霏霏忍住想把他扇飞的冲动,满脸堆笑:“你就应该被抓去戒瘾学校教书,关它个十天八个月,什么电击都来一遍,说话就不会邹巴巴了,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斯文个啥呢?”

  魏荀顿了顿翻书的手,凝视着她的眸光里尽是意味不明,“你希望我坏一点?”

  袁霏霏红润的嘴唇上飘荡着温柔的笑,明亮的眼里充盈着细微的光,“耿直的boy,所以呢,有没有什么表示呢?!”说着,她唇角还没翘上天,暗暗搓手等待他的甜言蜜语能击中她。

  她的内心:爱我爱我爱我,我这么可爱不爱我吗?

  下瞬魏荀淡淡地笑了笑,“一气呵成的情感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还容易让人上瘾,还是小火慢炖好点。”

  袁霏霏愣了几秒,拐着弯逗他道:“那咱们先不谈这个了,你觉得爱是什么呢?”为了给他暗示自己的急切,她还刻意加快眨眼的速度,此中之意不言而喻,她不止猴急还特别着急。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魏荀笑容未变,“这个问题太玄妙了,你现在就可去百度,成千上万的答案等着你,可能会给你一些启迪。”

  快说爱我啊!

  袁霏霏实在忍不住,小脸一抽,在室友暴风哭泣时,她竟然落下了感动的泪水,为此补充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在梦里会同度娘相会。”

  这之后袁霏霏刻意疏远了美伢,一来二去的纯粹是点头之交。

  下午她有大把时间去泡图书馆,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一周,她抢课时网络无障碍,相比她顺利的过程,同班同学还要组队去抢名师的有限名额。

  早就拜师的她静等达奇召唤她。

  不过很气愤又不解的是其他学生被老师手把手教学,她还在苦苦观望,因此找了达奇好多次,他不是坐在湖畔悠闲的钓鱼,就是在树墩下打瞌睡,丝毫都没有拿出严师该有的样子。

  就凭他总让她坐冷板凳,她坚信了小饼干所言属实,尤其他还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这日她又再次跑去青青湖畔,要不是那顶熟悉的钓鱼帽,她不会这么确信就是他。达奇矮墩墩的肩膀好似铁打一般,坐在河岸边立着根钓鱼竿毫无动作,她一走进,他雷打不动打着盹。

  看他不把她当回事,袁霏霏有点来气,“一无聊就在这打坐,不是说可以帮到我吗?这次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拒绝我?”

  说完,回应她的是一片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她只能道,“你的理由我都听烂了,可以编成《免费低情商语录》了,另外你提出的要求,我都一字不差的准守了。”

  达奇眼皮轻颤。

  为了说动他真不容易,她轻声说了一堆他规定的乌七八糟的条件,“我在下午两点等你半个时辰,差一分都不行,过时不候....”

  他目光一片宁静和安详,终于舍得动动手指,吩咐她坐到他旁边被坐扁的草堆上。她也不是在意行为举止的人,弯腿就洋洋洒洒的盘踞在上,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他拍了一板子。

  袁霏霏不知所以,唆的一声腾起身,听到他道:“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坐好吗?”

  “尊卑有别?”

  “不对,是气势上要足够碾压别人,你的坐姿太随意了。”

  “这跟画画没有关系吧?”

  达奇:“你看能从这片湖里,看出什么来吗?”

  袁霏霏注视着碧波荡漾的湖水,有几对鸭子在其上划水玩闹,她迟疑不决道:“鸳鸯戏水?但我瞧着不太像鸳鸯。”

  “今天的第一课,我什么都不会教你,你直接看这片湖就行了。”

  “为了让我足够有耐心吗?”

  达奇摇头道:“它能提升你整体气质,避免你总是毛毛躁躁的,你看到它能进入秒睡状态就算成功了。”

  话落,她震惊的满目梭巡了他遍,后者透着慈爱的眉眼无不自信满满,在她质疑的神色下,还波澜不惊的拍了拍胸脯道,“你没猜错,就像我一样。”

  “水能折射一切,你不会被除外。袁霏霏,实力和禀赋你统统都有,但你太过急于求成,缺少碾压对手的强大气场,还有从内到外骄而不躁的气质。”

  被直呼其名的袁霏霏表情未变,道:“我自认为自己还挺低调。”

  “作为赢家不配说出此话。”

  她看着湖底绿油油的藻,流淌的河似光滑的明镜,不知不觉让人心境开阔,隐约猜到了他的用意,试探道:“那天你在故意刺激我,从精神上压垮我,进而更容易拿下比赛。”

  达奇轻声道:“好在不笨,我的意图就在这,至于会不会凑效,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不会再多管了。”

  袁霏霏把那次愚蠢的反思置之脑后,问道:“不会很卑鄙吗?”

  “一个自认能力有缺陷的人,随便说几句就左右摇摆,走不长远。”

  青青湖畔草丛茂密,阳光正好,按理说在惬意的午后她该越看越困才对,但过分关注完成要求,反而适得其反。

  她注视着互相追赶着的鸭子好似追尾后,一尾巴翻卷出的纯白浪花,深深浅浅地游弋而过,在一个眨眼,光成了血的颜色将她笼罩,头顶那轮太阳竟无时无刻不在夺命。

  袁霏霏看岸边的花草十分心烦意乱,嫩青的草在她视网膜上渐渐褪色,她不知不觉落泪,不着边际乱想,大脑一片空白,在恍惚间她想吃药来根除这种令人不适的症状,但药刚到手边,就被达奇夺走了。

  看了好一阵,直到她成了泪人,才得以吃到药。

  袁霏霏郁闷:“干嘛要抢我药?”

  达奇看了看钟表,自言自语道:“今天坚持了十分钟,明天继续。”说着,他带着鼓励的意味拍了拍她的背部,浅笑着,“背痛吗?”

  袁霏霏:“腰酸背痛不是艺术生该有的常事吗?”

  达奇没因她的不领情而端起架子,还晃悠过来,带她去吃了豪华大餐,瞬间她恰似冬去春来,又重新活了回来。

  吃完饭她独自在路上散步消食,忽而在枝头欢语的鸟一哄而散,骤然间暴风雨在闪电里张开了可怕的巨口,以撕裂寰宇的逼人气势袭来,她衣服微湿,还没缩进楼下避避雨,伸来的一把伞为她挡风挡雨。

  静默中美伢笑盈盈,笑意却未抵眼底,以斩钉截铁的语气道,“不是不怕我吗,现在搞什么东躲西藏呢。”

  袁霏霏不说话不表态,对于她的冷漠,美伢也不急,还随随便便把玩着卷发,风雨里飘散着盛开的花朵为她平添了几分神秘。

  就在袁霏霏以为她会生着气拿过伞让自己吃吃苦头,但截然相反,美伢一把将伞推向她这边,自己淋雨湿透了身,搞得她一脸懵逼。

  袁霏霏头都没转,语气显得疏离又生硬,“你不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美伢:“我这么可爱,会对你使坏吗?”

  话落,她钻来,把惨白的脸怼近她,歪头轻声道,“我考虑好了,答应你的请求,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

  袁霏霏将信将疑,但美伢特别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算是打消了她的疑虑,“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欺骗我,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整挺好,我听你的不就是了。”

  夜里雨停了,残留满地的落叶,挡风玻璃上污迹斑斑,她无意收到了来自远方的两本关于抑郁症的书籍。

  一本的开头写了一排小字,字迹苍劲有力:【绿叶本是谁也没带来,却把你带到了我身边,连同那个夏天。】

  她有点意外,喜悦弥天而来,下一本的开头也有同样的字迹,不同的内容:【你是我辗转数月后未能忘却的玫瑰,只盼望着再度与你一身盛装共赴晚宴,你的名字渗入血肉早就镌刻在我心口处。】

  袁霏霏当即给撩得她心砰砰直跳的魏荀发了信息。

  袁霏霏:【说吧,是小四教你的吗?】

  魏荀:【我嫌他的话太粗俗。】

  袁霏霏望着那抹琤琮月光,【这么肉麻的情话,一看就不会出自你口。】

  魏荀:【确实不出自我口,出自我笔。】

  袁霏霏捂嘴偷笑:【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想跟你做一些私密的事,想把你抱在怀里死劲的乱挼。】

  过了会,那边都没回信息,正当她以为他睡着时,他说:【我也,过段时间我就会回来,到时候去找你。】

  袁霏霏:【好啊,你一定要来哟,我会一直等着的,但其实你没来,也没关系,我一个人也可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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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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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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