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菜饭和酒水都送到了。
大厅中,得见来的人只有徐沉香、老七、老六和老二,臂上案板中的瓷碗、碟、酒壶,砰砰作响。以往他们的手都是特别稳的。
待菜肴放到桌上后,叶忘才道:“另外三人去哪里了?”
四人你看我看,皆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童惜连忙追问道:“是不是我爷爷出事儿了?”
徐沉香摇摇头,终于道:“老三带着老四和老五去找李诗承了!”
叶忘惊呼:“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七道:“他们不相信你能保护咱们!为了活命,他们打算说老实话,去赌一赌。”
叶忘道:“他们去赌,你们不去?”
老七、老六和老二都看了一眼徐沉香,显得有些无奈。
徐沉香道:“我们已经答应过替你保守秘密了。”
显然她和老三各自领了一队,七人就此分开了。
叶忘无奈道:“可是他们这一去,秘密就得暴露了。”
童惜担忧着,颤声道:“完了,李诗承肯定又会拿着我爷爷的耳朵来威胁我。或许是手、也可能是脚!怎么办?怎么办?”她低语着,仿佛在问自己怎么办。
没人知道怎么安慰她,大家都只能等着李诗承过来。
李诗承没有来,路展却来了,他的剑又杀了人,剑饮血之后更冷更亮了,手里还提着个血淋淋的大麻袋,有几出鼓起的地方,就像冬瓜一样。
麻袋被仍在地上,里面圆圆的东西往外滚了出来,没有完全出来,而是露出了半张面孔!
“老三!”
徐沉香等人惊呼失神。
叶忘和童惜的脸都白了,他们想不到路展杀了他们!
路展道:“我觉得这家伙有些深沉,便跟踪了他,现在他们都没有机会说出秘密了。”
徐沉香拍碎了一个盘子,握起一块碎片就嘶叫着向路展冲去,路展将剑举起笔斜斜对着徐沉香的心口,同时道:“你想报仇?我还想问问你们是何居心!”
叶忘上前将剑按了下来,沉着道:“路兄弟,你太冲动了!”
路展道:“冲动?这种人若不杀了,他们随时可能告密!”
“我们是那种人?”徐沉香的眉宇间流露的是极度不解的感情,仿佛被人杀了亲人还被人误解,更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
路展道:“你们就是为求自保,不择手段,两头求好,又两头背叛的人!”
“住口!”叶忘厉声止断道。
路展是一个单纯的人,也擅长用最简单的办法行事,在他看来,叶忘就是因为顾虑太多,才走到今天的地步。
此时也不再让步,同样厉声道:“叶大哥!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冲出去,把那些恶人都杀了!”
这何尝不是最简单,且最痛快的做法!
徐沉香低着头,失望着、痛苦着,冷冷道:“你们和李诗承也是一类人罢了。”说完,一声怪叫,已向路展扑去。
由于叶忘谈吐间的语气,路展已有所顾虑,只用一只左手去制止徐沉香,徐沉香右手被撇开一边,左手紧接着一巴掌打去。
路展又急又气,两个眼睛都鼓圆了,惊讶道:“你敢打我脸!”
徐沉香反手又是一巴掌,同时道:“你杀了我呀!你不是很喜欢杀人?”
第二巴掌挥出的时候,瘦子老七、胖子老二和老虎老六都流出了冷汗。
谁都看出徐沉香存心找死!
路展急得这就要举剑,剑却卡在腰上,迟迟出不来,他看向叶忘。
叶忘并没有看他,也没有拦他。
他又看回徐沉香的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打量这双眼睛。
愤怒、伤心、埋怨,无不使她痛苦。她选择相信叶忘是不是真的错了?无论她做任何选择,都改变不了自己只是不起眼的小人物。
为什么小人物就该被人抛来抛去?
这正正是让徐沉香最难过的一点。然而此时痛苦已止住,眼泪也止住,所有痛苦的根源一齐化作一丝幽怨,从眼中飘出。灵魂似已在等待解脱。
路展此时仿佛有些明白了剑为什么举不起来,却又不能描述那种感觉。大概就像,心里觉得这个人不该杀,所以剑本能的不让自己拔下来。
剑就是心,路展已被梁诗燕骗过许多次,不能杀徐沉香自然不因为她是女人,而是那双眼睛有太多遗憾,一个人遗憾太多就不会想死。
徐沉香偏偏真的愿意死,所以她的无奈一定是真的。
路展一使劲,将剑扔在了地上,低声道:“是我误会你们了。”说完又补充道,“不过这几个背叛的人,我不得不杀,因为就算我背叛了别人,也同样情愿有人能杀了我。”说完又看向叶忘,他只害过叶忘一人,因为当初太相信梁诗燕而被利用。
叶忘当然不可能杀他,只是走上前,对徐沉香道:“路兄弟现在已是江湖成名的杀手,他误会了你,挨了你两巴掌。故此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李诗承那种人。”看向其他人,接着道,“我眼里,人!只有好与坏的区别。”
几人虽有迟疑,最后却莫不点头同意者。
过了一会儿,老七看向叶忘,突然道:“对了!叶大侠真的不认得李诗承?”
叶忘诧异道:“当然不认得!若认识我之前为何问你们。”
之前还是路展告诉他,李诗承是玄武未出世之弟子的。
老七看过了徐沉香、老六和老二,又道:“你们记不记得,那天李诗承来我们客栈前,还来过一位住客?”
老二道:“那玄真老人?”
老七点头,又道:“那老人从未出过房门,东西也是其他伙计送过去的。”
老二点头道:“没错,然后呢?”
老七道:“叶大侠既然不认识李诗承,就说明不是李诗承带他来这里的。”
“当然不是!”这问题叶忘最清楚,由他回答也再合适不过了,抢话之后,接着道:“是唐门和流云派的幸存弟子,唐安和先月,以及五毒吴尊和玄真老人带我来的。”他很轻松的说完了整句话,看得出他记得很清楚。
说完时几个伙计都吃惊的盯着他!
玄真前几日明明来过这里,怎么可能一直在客栈?
或者说玄真一直在客栈,怎么可能来过这里?
众人都迷糊了,他们都从未见过玄真,连叶忘也不例外。
老二看向老七,呼道:“你是说,那玄真老人是假的!”
老七道:“或许是假的。”
此时一旁久久未说话的童惜也终于又惊又喜道:“你是说那人是我爷爷!”
老七道:“或许是。”
他们都不认识玄真,也不认识童惜的爷爷。然而两个人总有一个玄真是假的。
叶忘看向路展,还未开口,路展便先道:“我去看看!”
……
青青草,太阳照,微风过,人马倦。
烈马的鬃是鲜红的,和燕双收束发的红丝巾一色,鲜红的鳞甲在阳光下煜煜生辉。
人已疲倦,她的腰很少弯下来的,她的脸也很少这么黑过,仿佛刚从一场战火中出来。
她正骑着马在去往洛阳的路上,马累了,走得有些慢,她便回忆起来。
回忆是城中老板娘的饭馆。
饭馆里堵满了人,门口的铃铛被人划落在地上,“叮铃铃…”是它最后的响声,下一秒它就被人“砰”一脚踩得扁平。
燕双收在厅内,在保护那老板娘,廊里堵满了人,无不是杀她们二人的。放眼看向门口,走进来的正是李诗承。
想到这里,燕双收便愤恨地咬紧了牙关。
李诗承确实是一个可恨的人,他因为八个伙计跟童惜下了山,就杀掉了老八;因为童惜去了饭馆,就杀掉了老板娘;因为燕双收试图保护童惜,就要杀燕双收。
燕双收在路上,他便追来。
“站住!”
燕双收闻音便打马疾驰。
李诗承拉弓射箭,一箭正正命中马儿的后大腿。
马嘶叫,一跤侧身翻去,燕双收也滚了三四圈才站住。
李诗承下马靠来,笑道:“你这把枪看起来很重,如果不带着,或许我追不上你。”
燕双收冷笑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枪?”
李诗承道:“不太了解。其实我没怎么见过世面,不过你一个女子竟玩得动这家伙,倒是挺让我佩服。”
燕双收道:“你上头是什么人?”
李诗承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枪的来头。”
燕双收看了一眼手里的长枪,用力握紧,道:“这叫孤月枪!”
李诗承竟然不自觉挑了一下眉头,他虽然没见过世面,江湖中有几个门派还是知道的。
流云派和玄武都是用剑,五毒用毒,唐门用暗器和丝线,甚至可以是傀儡;少林比较繁多,拳脚棍棒,连刀都有,有时甚至连念珠和木鱼都能当武器。
用枪的就只有孤月派,孤月派不但用枪,还用一种暗器!探云针!
李诗承看了看她的另一只手。
燕双收的外装虽然有几处鳞甲,但手臂却除了一个紧扣的护腕外,尽是光溜的,实在看不出能藏什么暗器。
“是在下疏忽了。在下刚好听说过孤月派,孤月枪。”
燕双收道:“是刚好吗?”
李诗承一笑道:“没错,我还刚好听师傅说孤月派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都是女人,而二弟子是叶琳铃,早就嫁人了。想必你就是孤月派大弟子,‘燕双收’了。”
燕双收道:“那你还不快滚!难不成你师父要你与孤月派为敌?”
李诗承道:“能与孤月派大弟子切磋,何等荣幸?我为什么要滚?”
燕双收道:“不过你要是输给一个女人,就会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滚了。”
李诗承朗声道:“我若输给一个女人,再滚也不迟!”
燕双收道:“好!”说完已直起身子,英姿尽展。
二人都是正姿,至少明面上都没有小瞧对方。
一阵疾风划破安静。
二人都以为对方会在这一刻动手,却谁都没有动手。
李诗承不禁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似乎觉得这样的等待很多余,很可笑。
见此笑容,燕双收却拔枪刺出,第一招未中,又是一划枪转身,转身间,又是一发探云针袭出。
仍未中。李诗承也不占便宜,躲了四五招才终于拔剑。www.sttgxcl.com
噼里啪啦一顿,谁也没有伤到谁。
燕双收再发探云针,手却被一柄剑鞘撇住!她的手在腰间!
长枪在空中,被李诗承的剑横隔着。
二人定格一般时,李诗承道:“我总算看清楚你发暗器的位置了。”
这难道才是他的目的?
燕双收脸都气红了,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忽然就抽出两根针。
李诗承突然道:“不打了。我完全知道了你的出招动向,你觉得还有必要打下去吗?”
燕双收虽不出手,却又疑惑,李诗承不打难道也不拦?
李诗承道:“你原路回去吧,玄武不想和孤月派结梁子。”
燕双收哼哼一笑,道:“做梦!”
李诗承道:“看来我玄武不与你孤月派结梁子,你还偏偏要找玄武的麻烦!”
燕双收道:“既然是玄武,就不该做这种事,我今日阻拦了你们的计划,江湖自有公论。”
李诗承道:“好!那就留给江湖去论!”说完,剑已刺出。
极快的剑,与刚才相比,已完全不像一个人,燕双收只能防守,根本没机会反击。
剑锋“琛琛”从喉咙和脸色划过,竟都是要命的杀招!若是被这样的剑割中脸,对女人来说,一定比死了更痛苦。
招架一阵,剑终于还是抹过了细细的脖子。
只划破了皮,燕双收却已在瞬间体验到了死亡,喘息已变得急促,眼中只有恐惧。
若不是李诗承真的不愿和孤月派结仇,这一剑岂非已要了她的命?
能如此控制距离,实在比杀人更诛心,更可怕。
他的剑已指着燕双收的脑袋,突然道:“你回不回去?”笑面虎失去部分耐心,都已不再语中含笑。
再不走岂非送死?
思考最多眨两下眼睛的功夫,她就一咬牙。
“不回!”
此话竟不是燕双收说的!二人齐目看去,是一个华服贵少年!后面还跟着一老一少,两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这看起来倒像一家子出门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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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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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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