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片寂静。
对立而坐的两个人皆是默契的选择不说话,两两相望地看着对方喝茶。
与这样的人说话,就是要稳住。
奈何,顾眠眠平生最缺的就是耐心,尤其是对面前的人。
这个人啥不干,光是盯着她的看,她心里就是发慌,背脊骨发凉。
顾眠眠终是忍不住了,放下茶杯看他,眼尾微微往上扬起,“没什么想问的吗?我知无不言。”
适才,洛清辞才懒懒抬起眼眸,冷欲无望,叫人琢磨不透,光是对上他的那双阴沉的眼眸便觉得自己无处遁形,藏无可藏。
“姐姐,觉得我有什么能问,有什么不能问的?”
笑脸倏然凝固,顾眠眠错愕,详装震惊地看着他,“我们还是以姓名相称吧,这声尊称我担不起,听着怪别扭的。”
“心虚了。”
顾眠眠:“……”
她白了一眼给他,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真不愧是未来首辅,心机深沉。
“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是什么人便该唤什么称呼,分开一些才能好辨别,你和他毕竟不同,本质上你们是一个人,但你是你,他是他,你们不一样。”她苦笑着,语气颇为无奈地给他解释,只是不知为何,洛清辞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暗了下去。
着实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她说出话了吗?
不该呀,以他的设定,不该是坦白从宽,不隐瞒,不是替身,这样的套路设定才能更好的取得他的信任吗?
难道又是她自作多情了,杀伐果断的首辅其实心里也有其他的柔情,和不可触碰的底线吗?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错了吗?”顾眠眠强壮镇定,嘴角微微勾起弧度,“没猜错的话,你猜到了我身份,不如我们合作一番吧,我有办法可以更快让你们对魏家除之而后快,考虑一下吗?我还可以让另外一个他消失,之后你还是那个洛清辞,大连朝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
或许是恰好符合他点,只见他收起阴沉的脸色,手指抵玩着茶杯,半笑地看着她,“你舍得让他消失。不要忘了,我和他本质上是一个人,我既然存在,他自然也在,记忆也当时同存。”
也就是说现在他们的对话相处一字不差的落入了洛清辞的耳中,她最终还是选择了抛弃他。顾眠眠神色微微一愣,紧接着她嘴角笑意加深,眼中比之先前多了几分玩味,“你觉得呢?”
“我既然能想到办法,费尽心机地将你唤出来,还会在乎其他的吗?”
在她做出决定的一刻,她便已经没有了退路,她没有选择。
“姑娘还真是铁石心肠,捂不热的石头,没一点心。”
洛清辞冷沉着脸,字字语语,都是在讽刺。
讽刺她薄情。
不过也是呀!
相处五载,能做到这般,她这不就是没有心吗?
顾眠眠跟着他讥讽的笑出来,“骂的好,我就是没有心,否则我也不会算计在此。五年之久,这一刻我已经等很久了。”
这话本是自嘲,落在洛清辞耳中却成了奉承。
原来在她心中,他真的‘举足轻重’,昔日的一切都不过是她营造出来的骗局。
可笑的是,他竟然信了。
压下心底的苦楚,洛清辞沉下脸,墨眸上浮上一层冷意,刺笑道:“姑娘这样费尽心机,又是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他的目光中满是探究,顾眠眠也不避讳,迎目而上,笑靥嫣然,“我不喜钱财,不慕名声,只求在事成之后,能了去一切,轻松的离开。”
“只是想离开——”
洛清辞重复她的话,话语中是错愕,“只是想离开京城?”
“当然不是。”
“那你想去哪里?”
“临安,还是江南?”
顾眠眠:“???”
她想去哪里关他何事,这样急切,不会是……
“洛大人我想去哪里,好像没有那个义务要与你交代吧,再我们之间貌似还存在则恩怨纠葛,你不怕我突然反水,弄死你。”
彼时,洛清辞已然收起了刚才的急切,默沉着一张脸,好不生人勿近,然而置于在桌下的手心却是攥紧了。
紧张不已。
“你不会,你喜欢他,我虽不是你喜欢的那个他,但我们不是一个人吗?你舍得你的小情郎受伤,舍得他去死。”
顾眠眠冷哼,"你大可以试试,大义灭亲的这种事情我最擅长。"
见试探不出,洛清辞的脸色愈发的冷沉,换上了另一副他惯擅长的面目,“既是合作,那姑娘是不是得相告一下名字,方便以后称呼,或者你还想我唤你姐姐。”
‘姐姐’二字他要的特别重,似乎是一种对她的变相警告。
“同名,至于称呼你随意,爱叫什么叫什么。”
“好。”洛清辞嘴角露出深意的一笑,“那眠儿打算以何计策,将魏家除之而后快。”
眠儿——
顾眠眠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喷壶一般喷了出来,呛得她连连咳嗽。
洛清辞起身在她身后轻拍了一下她的背脊,帮她顺气,然她只觉得他触碰到的地方,片片生寒,忍不住打寒蝉。
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变化,洛清辞浅浅弯弯嘴角,“我不着急,你可以慢慢说。”
顾眠眠不耐地扭动肩膀,躲开他的触碰,两人拉开一段距离,她才放下心里的紧绷,说出自己的计划。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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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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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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