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少,没什么感谢您的,咱们就来点儿俗的,一点儿小心意,您笑纳。”徐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
按照行里成三破二的规矩,徐老板该给吕靖460。
吕靖伸手把红包给挡住了,笑道:“叔,我是坐商,不是掮客,在这一行里混口饭吃,大家相互照应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
“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以后您要收了什么宝贝,给我留着点儿,我要是知道您手里的那把古琴是飞瀑连珠,说什么也不介绍给别人,我自己留着。”
徐老板意外的看着吕靖:“怎么?您也喜欢古琴?”现在古琴的行情不好,除了真正喜欢的人,要拿生意来说的话,很少有人会去收集古琴。
“我这人比较贪心,什么类型的古玩都想收藏一点,倒也谈不上喜不喜欢。最近就在收集康熙八大码,我看您店里有一件儿豇豆红太白尊,应该还没出手呢吧?”
徐老板明白吕靖的意思,笑道:“给您留着呢。要不,移步到我那儿瞧瞧?”
随即吕靖便跟着徐老板去了汲古斋,他女儿徐胭脂在看店,闲来无事,正在那儿拓香,在香盒里拓出一个如意纹的檀香,点上线香,再以线香去点檀香。
“哟,妹妹喜欢香道啊。”
徐胭脂不好意思的吐了一下雀舌:“瞎玩儿。”
“我这闺女啊,读书不好好读,就喜欢鼓捣这些小玩意儿,以后工作都不好找。”徐老板无奈的摇了下头,但满眼都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溺。
“坐,我去泡茶。”徐胭脂招呼吕靖,然后去拿茶叶。
徐老板请吕靖坐下,从博古架上拿了那只太白尊下来,放到吕靖面前的桌上,吕靖这才上手。
不看底款,吕靖也知道这是康熙的豇豆红,这是康熙年间首创的品种,虽说康熙之后也有诸多仿造,但都不如康熙本年,吕靖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只太白尊出现了一些绿斑苔点,呈现桃花春浓的状态,是豇豆红中的一个品种,叫美人霁,通俗一点也可以叫美人醉。
在豇豆红的品种中,不算上乘,但居中。
“徐老板,这只太白尊匀给我吧。”
“哈哈,靖少,您是行家,看得上这只太白尊,那是它的福气。这样吧,我也不挣同行的钱,您拿个本钱给我,1200您拿走。”
这是店里的东西,跟外面地摊捡漏不一样,1200块其实徐老板已经给了吕靖优惠,这是还他前面帮忙牵线的情。
只是人情场上,这些事都不说破,说破就没意思了,国人的人际关系讲究的都是一个委婉,需要心神领会。
吕靖没有还价,掏了1200出来,当场成交。
……
酒足饭饱,已经傍晚时分。
史真襄提溜着紫檀嵌螺钿四方笼回家,笼子里已经安上了那只竹节形人物开片双槽鸟食罐,百灵鸟时不时的叫唤一声。
“以后不能带你出来,口儿都脏了。”史真襄责备了笼中鸟一句。
然后推门进家。
史豪驰和史真湉正在屋里聊着什么,史真襄怕两个哥哥,但史真湉这个姐姐对他一向不错,他便嬉皮笑脸的过去打了一声招呼。
“吃了吗?”
“吃了姐,外头吃了点儿。”
“又买了新的鸟食罐儿了?”史真湉眼尖,看到他笼子里多了一只鸟食罐。
史真襄得意的说:“姐,今儿叫我撞着大运了,这可是宣德鸟食罐儿。”
史豪驰一听,浓眉抬了一下:“宣德鸟食罐儿?拿来我看看。”
于是史真襄就打开了笼子的小门,把那只鸟食罐给拿出来,双手捧着递给了史豪驰。
史豪驰拿着手里,看了看,眉头一皱:“打眼了傻小子。”
“不能啊爸,我看吕靖那小子去买,我去拦了一道,才把这只鸟食罐儿给抢下来。这小子是做古玩生意的,眼力应该错不了,不可能看走眼吧?”
“宣德青花用的是元代遗留或者郑和下西洋带回来的苏麻离青料,含铁量高,含锰量低,这是它一个重要特点,而你这是合成料。让你好好学,你不学,就会玩鸟儿,你那鸟儿有那么好玩儿吗?多少钱买的?”
“五百。”
“败家玩意儿!”史豪驰顿时恼了,“五百就买这么个玩意儿?”
“可是吕靖明明……我还以为这孙子有多牛呢,他也被打眼了,害我白白花了五百块钱。”史真襄心情很不爽利,就像以前读书的时候抄作业,结果抄的是一个差生的作业,跟着他一起错,错的离谱。
史豪驰瞪他一眼:“他不是被打眼了,而是给你做局呢,就你这傻帽儿还跟人拦道儿呢,真要遇见好玩意儿,他吕靖能让给你?”
愣了一会儿,史真襄反应过来:“我明白了,这孙子跟那个练摊儿的一起唱双簧呢。”
这局虽然简单,但当局者迷,深陷局中的人,他不像是一个在看小说的读者,开启了上帝视角,一眼知道这就是个局,那是作者告诉你的,但没人告诉史真襄这是个局。
在那种裉节上,谁能想到呢?
“我去找他们算账!”
“回来!”
史豪驰喝了一声,又瞪着史真襄:“被人做局了还有脸儿去算账呢?你不要脸儿我还要脸儿呢。不消两天时间,整个潘家园都知道了我史豪驰的儿子,连苏料儿和合成料儿都分不清楚。你让我这张老脸儿往哪儿搁?”m.sttgxcl.com
“去,把耿保昌的《明清瓷器鉴定》给我抄一遍。”
“抄?爸,很多字儿的。”史真襄急了,这要能抄下来,他都能练就麒麟臂了。
“你还跟我讨价还价是不是?”
史豪驰一脸严厉的表情,指着他那只百灵:“信不信我把你这只鸟儿给掐喽?”
“好了三儿,听爸的,快回房读书去。”史真湉给史真襄使了一个眼色。
史真襄提溜着鸟笼悻悻的回到房间,心里把吕靖全家问候了一遍,五百块钱他倒不怎么心疼,心疼的是自己的手,要抄书啊!
“唉,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玩意儿。”史豪驰颓然靠着沙发,有一种无力感。
史真湉安慰道:“好了吧,小箱子这不还小吗?慢慢儿来,总有开窍的那一天。”
“都二十了,还小?我要老了,以后他可怎么办?”
“儿孙自有儿孙福,爸,您别想太多了。再说了,三儿不是一个人,他上头不还有我和两个哥哥吗?”
史豪驰叹了口气,深深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大哥那边儿现在什么情况?”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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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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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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