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在屋外呼啸着。
这是高二的暑假,七月二十二日夜里十一点四十六分,一个糟糕的台风天。我正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啃着一本晦涩难懂的意大利文学著作,一连串复杂的词语搞得我一个头两个大。
去年年底,我辞去了甜品店的兼职,开始专心重拾起那些我丢掉了十几年的技能。从西班牙语到三味线,再从华尔兹到剑术,我曾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掌握这些东西,后来又用了十几年把它们忘了个精光,现在再想回到以前的水平怕是得要花上不少功夫。何况我如今还要兼顾难度逐渐提高的课业,更是恨不得把一天当四十八小时过。
如果当初教导我这些课程的老师见到我现在这么勤奋,想必会感动得哭出来吧,毕竟当年我可没少带着风生一块儿逃课。
但即使我当初总是逃课,但好歹也是在那么多的大师手底下学了那么多年的东西,最后申请大学的时候,即使偏差值不够,我还是凭借着比同龄人多了一大摞的技能,成功混到了关西地区最好的那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然后顺风顺水地毕业了。
这么想想,以前的我活得还真是舒坦呢。
不过现在我就没办法这么随便浪了,虽然离毕业还有一年,但我显然没办法在这点时间里把所有东西都捡起来,特招的路子是行不通了,只能老老实实地抓学习。也就是说,我也得要加入放学后浩浩荡荡的补课大军了。
「真累。」
难以避免的,我总是会有这种想法。
漫画和动漫依然有在追,新发售的游戏机也会像以前一样排队去抢,但说到底,确实是没有以前那么悠闲了。一集动漫要分一天,趁着三餐看完;排队抢游戏机的时候手上还抱着语法书;假日一觉睡到中午的情况已经完全没有了,不管是什么时候,每天都是五点半起床,六点出门晨练,困的话就在中午小憩一会儿——以前我可从来不睡午觉。
不过既然选择了要努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十一点五十五分了,我将书放回了书架上,准备上床睡觉。
“晚安。”
我轻声对照片里笑着的孩子们说道。
织田作与纪德那一战后的第四天,我收到了来自太宰的短信,短信上写着孩子们以前居住的那家西餐厅的地址,我在放学后去了那里一趟。餐厅关着门,我透过窗户看了几眼,里面似乎被简单收拾过,但还是留下了受到过袭击的痕迹。
「原来他是在这里吃的辣咖喱啊。」
穿过露出钢筋的水泥墙和沾着污迹的壁纸所包围的楼梯,我上了二楼。只是稍微转动了一下门把,房门就打开了,看起来并没有锁。孩子们住着的屋子是走廊靠里的那一间,我试着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打扰了——”
稍微提高了些音量,我打了个招呼,打开了门。
整洁的沙发,简单的木制桌椅,蓝白格子的地毯,摆满了绘本、小说和各种其他书籍的书架,放在柜子上的小熊玩偶和棒球手套……
床铺是需要扶梯爬上去的大床,五套不同款式的被褥一个挨一个地摆在上头。被子的整齐程度完全不同,粉红色的那套显然是咲乐的,她年纪最小,被子也叠得软趴趴的。旁边那套灰蓝色的应该是真嗣的,被子没有折叠起来,而是平整地铺着。再过去依次是浅黄、米白、咖啡色的被褥,一个比一个乱,显然属于幸介、克己和优这三个好动的男孩。
虽然一次面也没有见过,但是完全能想象得到这些孩子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的情景呢。
我在这里一直待到了入夜,临走的时候带走了插在书桌上的相框里的照片。那是一张孩子们的合照,看起来好像是在楼下的餐厅照的,照片上的孩子们都笑的很开心,就像是春日里路边的小花一样鲜活而又富有朝气。
我终于知道了他们每一个人的样子,然而是在他们全都离去之后。
太宰给我的短信里还提到了织田作和孩子们的墓地,我知道那是一处位于能望见大海的山丘的墓地,但我并没有去那里。并不是出于什么难以释怀之类的原因,只是单纯地并不想去而已。
已过零点了,我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入睡。窗外的狂风依然在咆哮着,发出了类似哭号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哗哗的雨声。
本应该是睡意绕人的时候才对,但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风扇吱呀转动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如此清晰,潮湿闷热的天气让我觉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已经长了许多的头发时不时被压倒,又是扯得我一阵疼。
我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脑子里一会儿是夏日里在江户川宅吃西瓜的情景,一会儿是在八原和朋友们撑着外套在雨中奔跑的情形。还有雪森冰冰凉凉的手,母亲在院子里和朋友聊天的背影,竹先生在圆月下吹笛,中也压着帽子与我擦身而过……
十几年前的记忆和这十几年的记忆交错着,我的大脑像是塞满了东西,却又好像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那你把名字先借我一下?”
“你当小爷傻吗?名字是能借着用的吗?!”
“应该能吧?反正都这地步了,试试呗。我可不想生日当天被做成肉串。”
“那怎么不是把你的名字借我用用,别以为小爷我不知道你们人类个个心眼比百百目鬼都多。”
“我把名字借你也行啊,可是你又不会阴阳术,你打算怎么用?”
“……你们人类就是麻烦。”
“略略略就知道你不会用,你到底借不借,一个大妖怪还这么拖拖拉拉。”
“我的身份可比大妖怪高多了好吗!别把我和那些普通的大妖怪相提并论!”
“那请问这位身份高贵的小爷,你考虑好没有,再磨叽下去我觉得我们就要成为一根串上的肉块了。”
“……”
“你打算用什么术。”
“我前两天刚在书上看到一个好像挺牛逼的式神契约术,咱们试试?”
“你根本就是想趁火打劫吧?!”
“体谅一下小孩子好吗,我能刚好看到这个术就不错了,你还指望我能和我家那个老狐狸一样日天日地吗……反正契约术嘛,到时候解除掉不就行了。”
“你们人类果然不论大小都一个样的可恶……算了,小爷就信你一次好了,大不了到时候把你杀掉就行。”
“听好了,我的真名——”』
屋外的风刮得越来越猛了,雨势骤然变大,像是子弹一样哒哒哒地敲打窗户,玻璃似乎都在颤动着。
我从冗长的回忆里回过神来,床头闹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了“1”。莫名其妙地,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真是一段遥远的记忆,那时候的我才七岁吧,都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呢。
摆了个“大”字躺在床上,我细细倾听着外头的风声。通天阁小说
“如果你也在就好了……”
我轻声道。
如果你也在的话,我就不用总是面对一个人的屋子了。
如果你也在的话,就算依然晕车我也不用担心了。
如果你也在的话,晨练就不会那么枯燥了。
如果你也在的话……
至少织田作就不会死掉了吧。
“又是只有我一个人了啊,”
用手臂捂住了双眼,我念出了那个十七年来再未呼唤过的名字。
“——风生。”
没有任何预兆的,书桌前的窗户碎裂,飞溅的玻璃擦破了我的手臂。
混杂着雨水的大风涌入了卧室,笔筒倾倒,椅子也哐当一声横躺在了地板上,无数的纸张如同落叶一般在屋内翻飞。
我抓着薄薄的被单坐起了身,冰凉的雨水打在了我的脸上,消褪了夏日的热意。手臂上的伤口渗出了细小的血珠,但我却全然不在意。
有什么熟悉的感觉从我的心脏蔓延向了四肢,凌厉的、清澈的,但又是如此的轻柔。
是灵力吗?
不,虽然有些像,但却并不相同。
那是一种曾经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力量,甚至因为这长久的陪伴,连我的灵力中也融入了一丝这份力量。
『阴阳师啊,』
少年低沉的嗓音在我的耳旁响起,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繁星满天的夜。
『吾将吾之真名交付于你。』
狂躁的风在身边环绕,但却半分没有割伤我的肌肤。
『其为——』
我睁大了双眼。
『风生。』
……
整整二十七年之后,从来不过生日的我再次在生日的这一天,收到了一份和当年相同的礼物。
那是他的真名,也是他的力量。
即使跨越了一个世界,整整十七年的时光,他依旧选择了陪伴在我的身边。
屋内的风逐渐平静了下来,飘散的纸张落回了地面,熟悉的妖力在我的体内缓缓流转着。
掀开被子,我坐在了床沿。
“生日快乐,凛一。”
我对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开口道。
“新的一年也要继续努力啊。”
【vol.3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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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就算这么久没见了,风生这混蛋也依旧不忘给我找麻烦啊。」
看着一片狼藉的卧室,我陷入了沉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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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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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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