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们该走了,克莉丝汀!”
埃尔维拉一手高举着魔杖,一手把还愣在原地发抖的斯莱特林女孩推出门口。仅靠荧光闪烁咒带来的光芒远远不足以照亮整个猫头鹰塔楼,不知名的怪物似乎蛰伏在在每一片浓稠的黑暗当中,来源于死亡和未知的恐惧完全占据了埃尔维拉的大脑,她甚至习惯性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而不是像往常一样以姓氏代称。
“我们得马上赶回霍格沃茨城堡,找到麦格教授求救!”
“看来你还算有点脑子,我还以为你们这群蠢狮子都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逞英雄去和怪物决一死战呢。”克莉丝汀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她似乎把嘲讽对方当成了一种转移恐惧和自我安慰的方式,即便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颤抖,也依然要秉承自己一贯尖酸刻薄的风格:“看来我们勇敢的格兰芬多小姐也终于学会了害怕呢。”
两个女孩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下猫头鹰塔楼,埃尔维拉第一次觉得塔楼离霍格沃茨的距离远得如此不合理,地面上积雪又厚得如此碍事。强烈的恐惧让她几乎顾不上对方的嘲讽,只能一边跑一边勉强分神吼了一句:“我们可能要没命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把嘴上的力气省到腿上面去吗?”
除了耳畔空气摩擦传来的呼啸声以外,黄昏的细雪中似乎还夹杂着什么别的声音,仿佛有人在用指甲摩擦着坚硬的石砖。埃尔维拉不敢回过头,也无暇再去分辨声音的来源,只能不断逼迫自己跑得更快一些,甚至恨不得自己能够长出四条腿。
“希特斯!希特斯——等等我!我听见后面有声音!”
直到克莉丝汀的尖叫声划破暮色,埃尔维拉这才发现原本和自己并列奔跑的女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逐渐落在了身后。克莉丝汀比起同龄人来说本就太瘦也太过苍白,平日里也不像是会进行身体锻炼的人,体力根本无法与每天参加魁地奇训练的埃尔维拉相比。此刻她棕色的长发狼狈地被厚重的粉底黏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溢满了恐惧和无助的眼睛,纤瘦的身躯看起来随时会摔倒。
“等等我!”
埃尔维拉犹豫了半秒,果断地转身回去抓起克莉丝汀的左手拉着她往前继续狂奔,用自己的速度带动对方的速度,“你太慢了!等你追上来我们估计都已经去见梅林了!”
“没有你在这里扯着我能跑得更快!”虽然克莉丝汀一直不停地尖叫着抗议,但是她却始终没有挣脱埃尔维拉的手,反而抓得更紧了一些,“快点——我好像看见塔楼里面有东西在动——希特斯你给我跑快点!”
“我尽力了——你自己有脸说我吗!”
埃尔维拉感觉自己的肺部开始燃烧,无形的火焰把自己体内的每一丝氧气都燃烧殆尽。她不知道自己身后是也没有跟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克莉丝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但是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和勇气去回头。
平日里小精灵们都会把通往塔楼的小道上的积雪清理干净,可是今天的雪厚得每踩一步都会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两个女孩就如同陷入了一片洁白的泥潭中。埃尔维拉只能强迫自己不断地加快速度,半是奔跑半是跳跃地往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逃去。
“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这条路这么长!”克莉丝汀喘着气,艰难地在齿缝中挤出一句完整的抱怨。
埃尔维拉第一次这么赞同对方的话语——因为无论她们两个再怎么努力地奔跑,那座哥特式城堡离她们的距离似乎依然没有改变过;平日里十分钟就能走完的小道,此时跑了近十几钟却依然看不到尽头。
“克莉丝汀,你觉不觉得——觉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埃尔维拉艰难地拼凑出完整一道的句子,她肺部那股无形的火焰已经燃烧到了喉头,每吸入一口冰冷的空气就会带来一阵灼烧般的剧痛。但是她的身体似乎已经麻木,就像一具被拉满了发条的木偶,只会机械地重复着奔跑的动作,“塔楼离城堡的距离——好像没有这么远……”
“可是那该死的塔楼确实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啊——”克莉丝汀的脚步似乎停顿了片刻,她气喘吁吁地接过话,“——我们总不能跑错方向了吧?我记得我们一直都是朝着城堡跑的!”
克莉丝汀的话像魔药课上爆炸的坩埚一样惊醒了埃尔维拉,一时间无数的回忆和细节蜂拥着挤进她的大脑,试图拼凑出什么事情。她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盯着前方寂静的霍格沃茨城堡:“我们明明一直在前进,也没有弄错方向,那——会不会是霍格沃茨城堡的问题?”
克莉丝汀闻言扬起眉毛,干净利落地翻了个白眼:“是今天的风太大把雪灌进你脑子里面了吗?”
埃尔维拉对克莉丝汀的嘲讽已经感到有些麻木了,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们一直朝着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前进,万一那不是真正的城堡呢?”
“哦,你是想说你的眼睛或者脑子可能出了问题吗?”克莉丝汀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她脸上的妆已经全花了,失去口红掩饰的唇毫无血色,“这个好办。”
“啊!”
下一秒埃尔维拉便感觉自己拉着克莉丝汀的手传来了一阵剧痛,堪比十只护树罗锅同时把它们的利爪扎进自己的掌心。她条件反射地把自己的手猛地抽回来,震惊地朝着身旁的女孩大吼道:“你突然掐我干什么?”
克莉丝汀不耐烦地皱起眉:“当然是帮你清醒过来,你不是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吗?”
“那你掐你自己啊,掐我干嘛?”埃尔维拉揉了揉自己发红的左手,正想抱怨几句,却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的塔楼小道突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堆满积雪的林间空地。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原本一直在她们前面的霍格沃茨城堡此刻却变成了一间破败不堪的木屋和它后方静静垂下枝条的打人柳。此时的天色已晚,月亮带着虚弱的光芒缓缓拉下夜幕,为寂静的禁林笼上一层模糊而诡异的阴影。
“见鬼了!”埃尔维拉果断地抬起腿狠狠地踩了克莉丝汀一脚,故意忽略了对方几乎能够媲美霍格沃茨合唱团高音齐唱的尖叫声,“醒醒,克莉丝汀,你看见了吗?”
“你这个小——”克莉丝汀跳起来后退了一步,但是在看见周围的景象后她愤怒的话戛然而止,“这——这不可能!我们从猫头鹰塔楼跑到了禁林?”
怪不得平日里都有小精灵负责清理的小道上堆满了积雪,怪不得她们离塔楼越来越远却无论怎么跑都无法回到霍格沃茨。埃尔维拉的感觉周围冰冷的细雪正一点点地渗入自己的每一根血管当中,无数细节在她的脑海里拼凑成型——这根本就不是通往城堡的方向,她们看见的也不是霍格沃茨,假如不是克莉丝汀用疼痛唤醒了她们,也许两人还会一直盲目地跑进更危险的深处。虽然埃尔维拉不知道她们之前一直看到的“霍格沃茨城堡”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塔楼里死去的猫头鹰已经证明了这一切都和禁林怪物脱不了干系。
而且埃尔维拉回想起来一件更可怕的事情——阿尔文说过艾拉薇娜自从去了猫头鹰塔楼寄信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去,她可能也遭遇了和自己一样的事情,这就意味着她要么也在这里附近,要么……已经被怪物追上了。
两个女孩下意识地贴在一起,非常默契地举起了手中的魔杖,屏住呼吸观察着四周昏暗的树林。埃尔维拉望向昏暗的密林,枝叶间绵延的阴影一片死寂,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急促的心跳声和呼吸声;然而当她透过狭窄的枝干缝隙看后面空茫的雪原时却发现有什么东西在一片洁白中一闪而过——就在她们跑来的路上——它模糊而迅速,有点像个四肢着地的人,但是埃尔维拉很确信没有任何人类能够用这种扭曲的姿势奔跑。克莉丝汀紧紧这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阻止自己尖叫出声,似乎是担心自己的声音会把怪物引来。埃尔维拉和她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在对方眼底捕捉到了同样的恐惧。
“它快追上来了!”克莉丝汀颤抖着压低自己的声音,“那是什么东西?我们该怎么办?”
想要跑回霍格沃茨已经没有可能了,因为怪物就在她们回去的必经之路上,现在往回跑等同于送死,现在她们可以选择的道路只有唯一一条。埃尔维拉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躲进木屋!”
就在两个女孩说话的空隙间,不远处的禁林掠过一片扭曲的阴影,那道黑影和她们之间的距离正在飞速缩短,这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更让埃尔维拉肯定一直在追逐她们的东西绝对不是人类。埃尔维拉和克莉丝汀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冲进了前方破旧的木屋,木屋陈旧的阶梯在两个人的重量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疯狂地刺激着两个人的神经。
此时的天空彻底被夜幕笼罩,木屋内宛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两个女孩只能借住魔杖微弱的光芒摸索着一路前进。木屋里面的空间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得多,吱吱作响的木地板上甚至还残留着几断破烂不堪的地毯,而且这里弥漫着一股极为刺鼻的恶臭——这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混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就像是高度腐烂的肉类。
“梅林的胡子,这是什么味儿——这间破屋子里是死了什么东西吗?”克莉丝汀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她似乎快喘不过气了。
这股恶臭令埃尔维拉的胃一阵翻江倒海,她的第六感拉响了心中的警铃,不断地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对劲。sttgxcl.com
“荧光闪烁!”埃尔维拉把魔咒的光芒调到最亮,然后高举起它照亮周边更多的区域,这时她才发现天花板上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
她顺着魔杖的光芒看上去,只见天花板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有已经完全风干只剩下一层皮囊的黑猫,有血淋淋的被开膛破肚的嗅嗅,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却是尽头垂落的那惨白的还带着褐色血迹的人类手臂和大腿——从大小看来它们似乎都属于孩子,肢体末端稚嫩的指尖已经□□涸的血彻底染成了黑褐色,仿佛在昭示着它们的主人生前所经历的噩梦。整个天花板就像一片倒挂着的地狱,把代表着死亡的浓郁恶臭洒遍木屋的每一个角落。
埃尔维拉仅看了一眼便再也无法忍受,整个世界似乎都挂满了僵硬苍白的染血肢体,影影绰绰的尸体宛如无数索命的梦魇从四面八方朝她狞笑;她的胃痛苦地抽搐着,然而竭尽全力也只能吐出几滴苦涩的液体。埃尔维拉的大脑几乎被混沌和恐惧完全占据,一时间甚至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像座石像一样凝固在原地。一直到克莉丝汀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刺入耳膜,她才稍微找回了几丝残存的理智,从混乱的幻觉回到冰冷的现实当中。
“不——”克莉丝汀一边尖叫着往后退,一边胡乱挥舞着自己的魔杖,“他们死了——我看见了——他们死了——”
“别喊了!快跑——”埃尔维拉打断了她的尖叫。强烈的求生欲盖过了一切事物,两个女孩拼尽全力朝着木屋门口的方向冲刺,然而就在她们的脚即将踏上门槛的前一秒,整座木屋忽然伴随着一声巨响剧烈地晃动起来,她们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强大的惯性甩翻在地。
一开始埃尔维拉以为门外的世界在下降,但是当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是整座木屋在上升;木屋的地板下似乎长出了什么东西,让整座屋子和地面瞬间拉开了十几英尺的距离,也让屋子内部的所有人和物彻底失去了平衡。木屋左右摇晃着,每一块木板都在嘎吱作响,天花板上的尸体传来沉闷的碰撞声,倾斜的走廊让埃尔维拉和克莉丝汀从门口的位置一路往后滑,直到两人的后背重重地撞在陈旧的墙壁上。
疼痛彻底唤醒了埃尔维拉的理智,无数线索在她的脑海中编织成型——人形的怪物,会动的屋子——小孩子的尸体——她曾经在很多个地方见到过类似的描述——噩梦里的童谣和影子——巧克力蛙卡片——E.P.找来的资料——
“芭芭雅嘎!”埃尔维拉一边挣扎着站起身一边大喊道,“是芭芭雅嘎!这里根本不是木屋,这是个陷阱,我们在芭芭雅嘎的房子里!它把我们引进了它的房子里!”
克莉丝汀倚靠着墙壁爬起来,的声音透着些许茫然:“芭——什么?巧克力蛙卡片上面的那个女妖?”
“对,它有一座长着鸡脚的房子,还喜欢吃小孩!”
“——是不是像个干瘪扭曲的老太婆,浑身腐烂还瞎了一只眼睛?”
“这我不知道,巧克力蛙卡片上看不出它瞎没瞎,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它就在门口!快跑!”
门口处传来指甲刮过地板的尖锐摩擦声,陈旧的木板再一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埃尔维拉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清身后的东西,就被克莉丝汀尖叫着猛地推进了走廊深处,瞬间没入一片浓稠的黑暗当中。
“快点!快点!别回头!我们要死了!”
“去窗户那边!”埃尔维拉指着屋子另一头透出的那几丝微弱的光芒。
在一座倾斜的房子里奔跑并不容易,短短的走廊在此刻变成了漫漫长路,她和克莉丝汀仿佛奔跑在无穷无尽的深渊边缘,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在埃尔维拉的心底蔓延开来,就好像自己曾经在梦里经历过这一幕。然而不由得她多想,身后指甲刮磨地板的刺耳声响越来越大,埃尔维拉只感到耳畔突然刮过一阵腥臭的凉风,她条件反射般地低下头躲避但仍有什么尖利细长的东西像一把把带着锯齿的刀一样划过了她的左臂,紧接着一阵灼烧般的钻心刺骨的剧痛点燃了她的每一寸神经。
“它在你左边!荧光闪烁!”克莉丝汀尖叫道。
“盔甲护身!”
一道扭曲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而过,埃尔维拉无暇顾及伤口,她想都不想便朝着黑影的方向举起魔杖,随后一团人形阴影重重地撞在了铁甲咒无形的屏障上——她第一次如此感激和热爱E.P.的训练。一声刺耳的、宛如野兽般的愤怒嘶吼几乎刺破两人的耳膜,芭芭雅嘎的身影在下一瞬间又没入黑暗当中。
“霹雳爆炸!四分五裂!门牙赛大棒!”克莉丝汀似乎打算把自己认识的所有魔咒都砸向怪物,魔咒的光芒在黑暗中绽开一朵朵彩色的花,“该死的——我们的魔咒对它不起作用!”
“在你右边!通通束缚!”埃尔维拉的魔咒击中了怪物,它的身影顿了一下,正好给了克莉丝汀闪避的机会,“盔甲护身!”
“它又来了——四分五裂!”
就差一点。埃尔维拉不敢回头,因为她想起了那个诡异的梦,这里发生的一切和那个梦境是如此相似,她依旧清楚地记得梦中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她害怕它们也会变成现实。
就差一点,窗户就在眼前。
然而就在这一刻,埃尔维拉突然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倒了。在魔杖微弱的光芒下她看见绊倒她的是一只血迹斑斑的手,那只手以一个奇怪的角度扭曲着,而它的主人像熟睡般倒在粘稠的血泊当中,既没有任何温度也没有半分气息。
她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站起来逃跑,可是血泊中那条熟悉的格兰芬多围巾让她像被施了夺魂咒一样移不开目光。埃尔维拉曾经在梦里见过那一幕,当时她没能看清对方的脸,但是这一次男孩依旧英朗却再无生气脸和那头凌乱的黑发在她眼前放大,无声地向她诉说着最残忍的真相。
不可能是他。埃尔维拉的大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之前还在霍格沃茨见过他,就是他拜托自己帮忙寻找他失踪的女朋友。
“阿尔文?阿尔文·加尔?”
可是那个昔日里总是带着开朗笑容的男孩依旧了无生气地躺在血泊之中,像具支离破碎的人偶娃娃,他再也无法回应任何人了。
“埃尔维拉——你疯了吗——快起来啊!霹雳爆炸——”
克莉丝汀一边奔跑一边回头施咒,她迟的脚步停顿了片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抛下身后的女孩借着这个机会独自逃走。
“它——它就在你身后——我没办法——”
埃尔维拉试图起身逃跑,可是这一切已经太晚了。她的耳边炸响一串诡异的、扭曲的、非人的笑声,就像是一个垂死之人被紧紧扼住咽喉时挣扎着发出的“咯咯”声。
芭芭雅嘎追上来了。
一张狰狞的脸伴随着刺鼻的腥臭在埃尔维拉眼前不断放大,这一次她终于看清楚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芭芭雅嘎就像一个干瘪腐烂的老太婆,浑身的皮肤仿佛一层腐朽生疮的树皮;它似人非人的细长四肢扭曲成人类无法做到的诡异姿势,足有五六英寸长的利爪上还滴着它刚才抓伤自己的血液;女妖的右眼布满血丝,左眼溢满了浑浊的黄色脓液,一张嘴便能看到满口参差不齐藏满污垢的尖牙。但是女妖和女孩的距离实在是太近,她甚至已经来不及举起魔杖念出咒语。
“你快跑!”
埃尔维拉竭尽全力喊出最后的几个单词,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喊了些什么,因为来自死亡的恐惧宛如毒液般浸透她的每一滴血液,摧毁了她的最后一丝理智,她只知道她心底的最后一个念头让她这么做,就像是一种本能。
女妖的利爪没入皮肤,埃尔维拉已经感觉到自己颈脖处传来的刺痛。她想要尖叫,但是下一秒眼前却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目的银白色光芒,如同一层无形的护盾般把她与黑暗割裂开来。那一瞬间埃尔维拉仿佛在这片纯净的明亮中隐约看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奇特符号,它仿佛是只简笔画出来的眼睛,下方还蔓延出一道卷曲的线。芭芭雅嘎在触碰到这层银色光芒的那一瞬间便爆发出一阵痛苦而刺耳的哀嚎声,银色的光芒迸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浪把女妖掀翻在地,而被笼罩在内的女孩却奇迹般地安然无恙。
克莉丝汀本来已经跑到了窗户边缘,但她看见身后被击飞的女妖和地上的女孩后又犹豫了片刻,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回头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埃尔维拉狠狠地拽起来。
“给我起来!蠢/货!等它反应过来我们就完了!”克莉丝汀一连串的尖叫声里面似乎带着哭腔,“我以为你要死了!你有这招为什么不早说?你还能再用这招吗?”
“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也以为我要死了!”埃尔维拉有些哭笑不得地吼道:“所以你别指望再有第二次了!快点跳下去!”
“这么高我们会不会摔死?”
“下面雪很厚,再说了摔死总比被女妖吃掉好!”
芭芭雅嘎似乎也识破了她们的计划,整座房子伴随着一声巨响再一次朝着女妖的方向倾斜。然而这次埃尔维拉和克莉丝汀早有准备,她们已经一起爬上窗沿,紧紧抓住两旁的木窗框。脚下足足有十几英尺遥远的雪地宛如无尽黑洞,让埃尔维拉感到一阵阵强烈的眩晕。虽然前方是深渊,但后方却是地狱,她们没有任何选择。
“我们一起跳!现在!”
“我们一定会摔死的!”
埃尔维拉闭上眼睛,如同是去赴死一般拉着克莉丝汀纵身一跃。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和空气摩擦爆发出的呼啸声,刺骨的寒风夹杂着碎雪如同凌迟之刑般刮过她的肌肤,撕扯着她的身体,挤压着她的肺部。她的心脏像只失控的野兽般疯狂撞击着肋骨,仿佛也要冲出她的体内逃向远方。
埃尔维拉努力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也许她们会被摔得粉身碎骨,即便是最幸运的情况也要牺牲一条胳膊或者腿,但这总比挂在芭芭雅嘎小屋的天花板上要好得多。然而她想象中的撞击和剧痛却并没有来临,一股无形的力量宛如一阵柔和的风般把她们包裹起来,保护着她们缓慢降落。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一道沙哑的女声刺破了寒风的呼啸,宛如来自神明的天籁之音般瞬间点燃了两个女孩心底的希望之火。
魔法部神奇动物管理控制司的成员弥丝特·芬格宛如传闻中的救世主般降临,那头灰色的卷发在风雪的吹拂下凌乱飞扬。
“芬格女士,救命!”
埃尔维拉和克莉丝汀一起飘落在柔软的雪地上,这一次她才看清楚了芭芭雅嘎小屋的全貌,一双黄褐色的巨大的粗壮鸡脚支撑着这座摇摇晃晃的木屋,女妖趴在她们跳下来的窗户边发出愤怒的嘶吼。然而弥丝特没有给女妖反击的机会,下一秒她便挥动魔杖击中了那颗丑陋的头颅:“神锋无影!”
女妖的本来没有瞎的那只眼睛绽放出一朵血花,它哀嚎着躲进了房子里。那只巨大的鸡脚开始往三人的方向跳跃,似乎准备从她们身上碾压过去,然而弥丝特脸上没有半点恐惧,反而更像是一个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统统石化!银蛇缠身!障碍重重!”
黄褐色鸡脚的动作凝固了一瞬,整座木屋也连带着短暂地失去了方向,伴随着刺耳的嘎吱声往一侧的树林撞过去。刺耳的声响惊飞了一只猫头鹰,它朝着三人的方向飞来。
“芬格女士,我们在小屋里看到了阿尔文·加尔——格兰芬多的学生——可是他已经——已经——”
“噢,噢,我明白的,他可真个可怜的孩子。”弥丝特转过身,脸上平静的表情却与悲伤的语气完全不符,她一把抓起埃尔维拉的手腕,把后者从雪地里拉起来,“我只能拖延女妖的时间,它很快就会重新追上来……来吧,我们必须赶紧离开了。”
“等、等等我,芬格女士!”克莉丝汀剧烈地咳嗽着追上两人,“我、我跳下来的时候被它抓到了脚——”
“哎,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弥丝特叹息了一声,却丝毫没有帮助对方的打算,只是紧紧地拉着埃尔维拉往打人柳的方向前进。她似乎用了某种特殊的魔咒,使得两人行进的速度宛如是在平地上飞行,眨眼睛便和芭芭雅嘎的以及它的木屋拉开了不小的距离。埃尔维拉见状只好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拉住克莉丝汀,半拖半拽地带着她往前跑。
“谢谢你,芬格女士!我们要去哪里,不回霍格沃茨吗?”
“平安镇守!盔甲护身!”弥丝特用魔咒在追上来的芭芭雅嘎和她们三人之间建立起一道新的屏障,“希特斯小姐,霍格沃茨现在已经不安全了,我必须带你——噢,带你们两个回去魔法部。”
芭芭雅嘎在身后发出一声嘶吼,巨大的鸡脚撞破了魔法屏障。埃尔维拉隐约觉得对方的话里有什么不对劲:“为什么不回去找麦格教授?办公室不是有壁炉可以直接回去吗?教授们呢?”
“那里太远了,我们会被女妖追上的。”弥丝特抓着埃尔维拉手腕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是害怕她会挣脱,“教授们正在赶过来,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烦。”
天空中传来传来几声猫头鹰的鸣叫,弥丝特的速度越来越快,埃尔维拉几乎以为自己是坐在自己的光轮扫帚上。她们三个停留在打人柳前方,弥丝特用用魔咒控制一块小石头敲了敲打人柳树上的一个节疤,埃尔维拉惊讶的发现这颗脾气暴躁的树居然一动不动,就像彻底沉睡了一般。
“好了,好了。我们从这里离开。”弥丝特指了指打人柳下方一条不起眼的暗道,“打人柳可以拖住女妖一段时间,它那座笨重的房子也跑不快。”
天空中似乎掠过了一只猫头鹰。此时克莉丝汀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不断剧烈地咳嗽着,埃尔维拉半信半疑地止住脚步:“这里通往哪里?”
“霍格莫德,希特斯小姐。”
“可我们不是去魔法部吗——”
“噢,希特斯小姐,离开霍格沃茨后我们就能使用幻影移形了。”
弥丝特不由分说地把埃尔维拉连带着克莉丝汀拉进通道,埃尔维拉只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被半拉半拽地带过一条弯弯曲曲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一间昏暗陈旧的棚屋,这让埃尔维拉瞬间想起在学生们津津乐道的一个闹鬼传说——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
“我们到了。”弥丝特平静地说,“但还有一个小问题需要解决。”
“昏昏倒地。”她举起魔杖击中了气喘吁吁的克莉丝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毫无防备的斯莱特林女孩像个被抛弃的玩偶般绵软无力地倒在暗道出口处。
“不!你在干什么?”埃尔维拉疯狂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对方的手,弥丝特差点因为她的动作失去平衡,“你疯了!你不能把她就这么留在那里,女妖会追上来杀了她!”
“我们要去的地方不能带上她,这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弥丝特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灰色的眼睛里仿佛笼上一层迷雾,“别担心,希特斯小姐,这个孩子的死不会和我们有任何关系,人们只会看见又一个芭芭雅嘎的受害者。”
“不!”埃尔维拉歇斯底里地咬向弥丝特的手臂,力度之大以至于她能够清晰地尝到血丝腥甜的味道。弥丝特倒吸了一口凉气,如同触电般松开了手,埃尔维拉瞬间恢复了自由,飞快地举起魔杖对准对方。
“除你武器!”
“盔甲护身。”弥丝特轻而易举地抬手挡开了埃尔维拉的魔咒,“我不想伤害你,希特斯小姐,因为我保证过会把你完好无损地带回去……但是如果你不配合,我就只能暂时让你安静一下了。”
“霹雳爆炸!”埃尔维拉一边后退一边再次发射出一道魔咒,“盔甲护身!我绝对不会跟你走的!”
“通通束缚。”弥丝特偏头躲过埃尔维拉的咒语,再猛地一挥魔杖,红色的魔咒击碎了对方的铁甲咒。一条无形的绳子缠住了埃尔维拉的双脚,把她硬生生绊倒在地。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出色又勇敢……可惜你还是太小了。”弥丝特笑了起来,她举起魔杖,“抱歉了,昏昏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暗道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像支离弦的箭般发射到弥丝特的脸上——埃尔维拉足足花了五秒才分辨出那是一只熟悉的金棕色猫头鹰,她好不容易才抑制住自己欣喜的惊呼——它的利爪直直抓向灰发女人的双眼,下一刻弥丝特尖叫着捂住自己的脸颊,殷红的血丝从她的指缝间缓缓溢出,埃尔维拉脚上的束缚也随之松开。
“神锋无影!”即使弥丝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的魔咒还是削掉了猫头鹰的翅膀尖,那只金棕色的鸟儿瞬间失去了平衡,在一大片纷飞的羽毛中飞快地坠落。
“除你武器!”
趁着这个空隙,埃尔维拉果断地举起魔杖瞄准了弥丝特,这一次缴械咒终于成功击中了应接不暇的灰发女人,把她的魔杖击飞到了棚屋的边缘。这一切都为猫头鹰争取到了变回人形的时间,艾利尔特·科瑞兹褪去了最后一根羽毛,捂着自己的左手从不远处艰难地站起身来。
“原来你啊,科瑞兹家族的孩子……猫头鹰阿尼/玛格斯……”弥丝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她的双手已经从脸颊上移开,露出眼睛旁的两道血痕。她蓬松的灰色卷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苍白的肤色更衬得满脸鲜血触目惊心,如同麻瓜恐怖故事里索命的恶灵,“我猜这也是威斯克的杰作吧?那个男人总是谨慎到无趣……”
“艾利尔特,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手——”
埃尔维拉刚站起身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被拆散开来。左臂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这才想起自己被芭芭雅嘎利爪割开的伤口,深深的裂口和破碎的衣物被凝固的鲜血黏作一团,格外触目惊心。先前她只顾着逃命,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刚才猛烈的打斗又二次撕裂了伤口,长时间未处理伤口引发的失血过多和高强度运动造成的体力透支开始给她的身体带来巨大的反噬。
“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但是你失血过多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埃尔维拉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扶住了自己,艾利尔特柔和而冷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宛如一剂能够安抚人心的魔药。
“你要同时抓紧我和克莉丝汀·诺特,能做到吗?”
埃尔维拉点点头,咬牙试图驱散那股令人反胃的眩晕感,她一手紧紧抓住艾利尔特的肩膀,一手死死扣住克莉丝汀的手腕。
“不!”弥丝特扑向自己被击落在棚屋边缘的魔杖,神经质地尖叫起来,“你不明白!你不知道你到底拥有什么,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你以为女妖只是个巧合吗!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我们才是可以拯救你的人!”
“我的幻影移形还不熟练,你可能会很难受,请一定要抓紧我。”艾利尔特丝毫没有理会弥丝特,他毫不犹豫地挥动魔杖,随之而来的爆破声刺穿了寂静的夜幕。
下一秒埃尔维拉便像是被扔进了一台巨大的搅拌机里面,似乎有无数双无形的手疯狂地挤压和撕扯着她的五脏六腑,她竭尽全力才抓住了身旁的两个人。在三个人触碰到地面的那一瞬间,她再也无法抑制地干呕起来。
埃尔维拉借眼角的余光分辨出这里似乎是一片小型树林,林子外还坐落着一座典型的巫师庄园。克莉丝汀依旧人事不省,而艾利尔特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突然倒在地上,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艾利尔特!”埃尔维拉爬到男生身旁,这才发现大片大片的鲜血正从他的腰部喷涌而出。
“我……分体……”艾利尔特断断续续地解释道,“我没试过带这么多人幻影移形……注意力不够集中……对不起……”
“不,不,恢复如初,恢复如初——”埃尔维拉试图用魔咒给他治疗,可是强烈的眩晕感和脱力感让她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魔法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艾利尔特的左手手掌血肉模糊——那是被弥丝特击中的地方。
“别担心……守护神……通知了……赶到……”
熟悉的爆裂声再一次刺破了寂静的空气,埃尔维拉下意识地想起了弥丝特·芬格——那个有些神经质的危险女人。她条件反射般地举起魔杖准备反击,然而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道熟悉而又高大可靠的身影——
“阿尔伯特教父!”
又一道光芒闪过,一位同样身穿傲罗长袍的年轻男子出现在阿尔伯特·威斯克身旁,紧接着是麦格教授和弗立维教授。
“埃尔维拉!”
“梅林的胡子,这几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埃尔维拉跌跌撞撞地朝教父的方向跑去,就像迷途的旅人看见了唯一的光可是整个世界仿佛变成了麻瓜的滚筒洗衣机,让她分不清天空和大地。她感到自己跌进了一个温暖有力又无比熟悉的怀抱中,一直以来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到达了极限,无穷无尽的地黑暗彻底吞没了她的最后一丝理智。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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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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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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