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的恐惧让徐乔做不出任何回应。

  她看着那张熟悉的面貌,看着那个被自己称为“丈夫”,理应要相携一生的男人。她想到求婚那日,他单膝跪地许下的誓言,又想起那个暗无天日的夜晚,她所遭受的种种灾难。

  恨意,创痛,万千情绪应有尽有。

  徐乔的指甲传来刺刺的疼,不知何时,半长不短的指甲被她完全掰断,伤及肉,洇出点点血迹。

  纷乱冗杂的光影把他的身躯整个笼罩,那双早已铭记于心的眉眼在此刻全然是陌生,眉间深重,眼底覆雪,是不在掩藏的属于另外一个人的目光。

  ——不是傅瑾舟。

  不再是了。

  心玹乍然断裂。

  痛感递增,悲意猖獗地在肺腑肆虐。

  徐乔流着泪诘问:“你……到底是谁?”

  如果他不是傅瑾舟,那么一直与她同床而眠的那个人又是谁?

  徐乔余光扫到桌上的笔记,凌乱的字迹在此刻仿佛有了生命,化作一条条歪歪扭扭的黑色蛆虫在她眼底扭曲。

  “司临……”

  她喃喃出一个名字,剧烈的头痛让她闷哼出声,闭上眼却看到记忆海在翻滚。

  徐乔忍受不住,心理防线彻底击溃——

  “你告诉我!你是谁!”

  傅瑾舟一步一步走近,脸上情绪闪烁不清,浑噩之中,她听到他开始说话,“你不是已经念出我的名字了吗。”

  徐乔倏然瞪大眼。

  他笑了起来,与其说是笑,不妨说只是向上扯着唇角,神色之中毫无笑意,反而是长久以来杀戮浸染下的狰狞血腥。

  “哦,我忘了。”他的音调诡异地上挑,接着慢条斯理着说,“傅瑾舟不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毕竟这些事对他来说只是肮脏下贱的存在,既然如此,那我来告诉你。”

  他越靠越近,危险的压迫感让徐乔想逃。

  近乎忘记身体传来的不适感,徐乔从抽屉里取出一把裁剪刀,紧紧握在手上,刀尖对准他,后退着和他拉开距离。

  傅瑾舟并不在乎这些,他从容不迫,娓娓道来一个故事。

  在二十多年前。

  年仅四岁的一双兄弟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他们是双子,早出生的名为司临,晚一些的叫司越。

  双子之中,哥哥司临尤为聪慧,他过目不忘,学习能力超强,五岁时就可以记住繁复数字,再大一些,还能帮院长避开税务。

  就这样,他成为院长那红林的得力助手。

  弟弟司越却大为不同。

  与其说是不善言语,不妨说是呆傻,他不爱交际,泛泛可陈,偶尔露出的阴鸷眼神让院长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多都过不上好日子,更别提这座名为福利院,实则是干着见不得光勾当的阴沟了。讨喜的还能得到点好处,不讨喜的小孩面对的不是拳打就是脚踢。

  司临很疼爱弟弟。

  他不舍得让弟弟受苦,于是常常换上弟弟的衣服,替弟弟承受那些非人的虐待。

  直到有一天,一对豪门夫妇前来领养。

  他们看中了聪明的司临。

  恰巧,那天司越被欺凌落水,回来穿上了原本给司临准备的那件衣服,至于司越……进入到院长的办公室后再也没有出来。

  他讲得很慢,嗓音低越,语调缓缓,讲到一些地方甚至会由衷地笑出声。

  可是忽然之间,傅瑾舟不笑了。

  他直直地盯着徐乔,瞳孔似是一双黑色的看不见底的深潭,里面翻涌的黑暗和恨意让徐乔颤抖地握紧刀子。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他猛地踢开脚边的那堆电线,两台猛然断线的机子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嗡嗡回荡在徐乔耳边。

  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我被那该死的老太婆活生生,一棍子一棍子敲死的!我的骨头都断了,徐乔,我的骨头都断了,她肢解我的时候,我可还活着呢!”

  傅瑾舟大步上前,身影迅速越过桌椅,直冲她而来。

  徐乔尖叫一声,转身仓皇逃窜。

  然而还没跑两步,就被一双大手从后拽了回去,身体反转,她就如同一只小鸟似的被猎人狠狠按在了桌子上。

  男人眼底的血丝条条绽开,是愤懑,是恨,是压抑许久无从发泄的怨望。

  “而司越呢?”

  “他借我的名字成为人人艳羡的傅教授,他有了美满的家庭恩爱的父母,他身边躺着美娇娘!我呢!!徐乔,我呢!!”

  “我亲眼看着……看着我像牲口一样被一刀一刀切碎,被埋在后院的臭水沟里!看着野狗刨开我的坟,吃了我的血肉!”

  他的大手是最有力的桎梏,徐乔挣扎不开,头骨都像是被碾碎一般。

  泪水不知不觉逼出,她流着眼泪,仍不死心地挣扎着。

  此时头皮一痛,徐乔被他扯了起来。

  她被迫仰着下巴,泪眼蒙眬的双眼里倒映出电脑屏幕里,自己受辱的画面。

  她看到了昔日自己所遭受的不堪与痛苦,如此刻这般。

  “那是一个午夜的白天,两个死去的男孩起来打架;

  他们背靠背又面对面,他们拔出剑互相射击;

  枪声被一个聋子警察听到,过来杀死了这两个死去的孩子……”

  傅瑾舟仍在断断续续说着,“徐乔,你现在明白了吗?我和他就是那两个死去的孩子。”

  一个本已经死去的男孩活在夺走他身份的,胞弟的身体里,他们在争夺同一具躯体的拥有权,好在,他最后赢了。

  徐乔不想在听到他说话,咬牙咽下嘴里的血沫,五指紧锁,一直攥在手里的那把裁剪刀狠狠朝后刺去。

  撕拉——

  随着被划破的西装,一同划开的还有他腿上的血肉。

  头顶的力度因此松了。

  徐乔抓紧机会头也不回地向那扇房门冲去。

  他紧随其来,下一秒徐乔就被男人禁锢在地面,那把裁剪刀也被他重重丢于一旁。

  倒地时傅瑾舟还有意地护着她,即便摔得不疼,她也不住大吼地踢打着他。

  可是不管徐乔怎么做,他都纹丝不动,如同最为坚固的缧绁,让她没有丝毫的转圜之地。www.sttgxcl.com

  混乱中她挣扎得愈来愈烈,一脚踹上他腿部的伤口,瞬间鲜血狂涌而出,他只是闷哼,没松开,一手抱握住她的双腕,一手捏住了她的下颚。

  徐乔就这样被固定住。

  他并不生气她先前对他所做的伤害,柔软的指腹在她脸侧摩挲,眼中深情款款,“乔乔,我决定放下了。你看,我们现在有孩子了,以后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滚!你滚开!!”

  “我恨你!!我恨你!你去死!”

  这些话对徐乔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她觉得恶心,便大声辱骂,不住诅咒。

  到底是不爱他,即便他全盘托付,把自己血淋淋地刨开在她的面前,也没有得到她的一丝怜悯。

  傅瑾舟在心底嗤笑。

  不过没关系。

  司临生来就受命运鄙夷,在他短暂的生命里,他被抛弃被背叛,被欺凌被虐待,他不需要怜悯,伤他之人他会除掉;恨他之人他也会除掉,他就该高高在上,不择手段地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

  她再次被拽回到那张冰冷的电脑桌上。

  傅瑾舟把屏幕里的声音调至最大,每一张屏幕都对准着她。

  他按着她,徐乔听到衣扣解开的声音,一切都如此熟悉。

  傅瑾舟的动作不算温柔,她没有力气去挣扎,整个人都被恐惧填满。

  他不管她的哭喊,侵入之时,男人俯身凑到她耳边:“你现在恨我,明天依旧爱我。”

  气息犹如蛇信,贴在后背良久都难以消弭。

  她已经顾不上屈辱,眼前遮来一片厚重的灰霾,舌尖被她咬出血,耳朵响动,杂乱声连成一片。

  “即便我羞辱你,折磨你,你还是会爱我。”

  他说——

  “你爱我,至死不渝。”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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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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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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