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文手一指,抬着步辇的宫人们快步走向前边。

  风吹过,坐在步辇中的顾景文鼻尖飘过一缕淡淡的樱花,闻着颇让人舒心,就是前方闹嚷声有些破坏这种宁静。

  三人来这边是未曾有人。

  心系孔闻溪的宫女哪里顾得上声音大小问题,满心都被孔闻溪占据了,不错眼珠地盯紧树上折花枝的人。

  “小姐,这折下一段够用了,别再折了快下来啊,奴婢接着你。”

  晴雪将宫女拽到一边:“姐姐,你在下面反倒耽误小姐一会儿下来。对了姐姐,娘娘宫内有几个白釉瓶?”

  宫女头不歪眼不扫,只盯着树上的孔闻溪回道:“仅有两个甜白釉,官窑烧出来的这东西珍贵。”

  晴雪仰头看着孔闻溪建议道:“小姐,你就折两枝就够了,多了没有白釉瓶了!”

  孔闻溪手中已经折下一根满意的樱花枝,正坐在枝干上坐在枝干上晃荡脚,寻觅可以与之相匹配的另一根。

  孔闻溪料定了树下人回去会将她此举禀告给孔绮琴,她已经多年不曾有现在少女时期的举动了,一下子要恢复曾经的感觉改掉后来养成的习惯,只好做出曾经最让人记得住的性子。

  孔绮琴身边需要不蠢但也不要太聪明的人,她需要让孔绮琴现下以为她好拿捏,才能配合她做事。

  这辈子入宫若能不成为妃子,能在宫外逍遥自在多好,不如……

  “小姐您下来,奴婢上去为您折。”

  “闭嘴!”

  难得觅得一处安静,下面的宫女碍眼的紧。

  宫女被孔闻溪喝了声,对方瞬间发出的威压比娘娘还要让她觉得可怕,宫女一时失了音。

  终于安静了。

  孔闻溪倚靠在树干上,瞧中一枝杈,伸出手去够。

  顾景文的步辇停在墙外,李元先去查探,刚一露头就看见树上正在折樱花枝的孔闻溪,又看见玉和宫的宫女,缩回头,快步走回步辇。

  李元笑着回禀道:“陛下,奴才刚才瞧了,是惠妃娘娘的侄女孔小姐正在树上折花枝呢,刚才的惊呼声应该是树下的宫女怕孔小姐掉下。”

  顾景文探出头惊奇道:“爬到了树上?”

  李元站着形容刚才所看的场景:“是的,奴才看见都心惊肉跳,孔小姐就坐在高高的枝干上,这要一不小心摔下来,可真是危险。”

  顾景文好奇心被勾起,掀开帘子:“走,去瞧瞧这位胆大的。”

  刘元赶紧上前走到门边,举起胳膊托住顾景文伸出的手,当顾景文下了步辇收回手才放下。m.sttgxcl.com

  其他人都在原地等着候命,顾景文只带李元走进院门。

  “啪。”

  孔闻溪看中的花枝从原枝干上断折落在了她手中,她臂弯里放着一个,手里把玩着刚折下的花枝,放在鼻下轻嗅。

  晴雪眼馋孔闻溪手中的花枝,高声道:“小姐,再折一个放我们屋里吧,奴婢闻着这花香挺好闻的,不过咱们屋里就没有甜白釉相配了。”

  孔闻溪转动手中的花枝,玩够了又放到手臂处夹住:“我记得我那里还有一个红釉,插花也不错。”

  “小姐,咱们屋里没有红釉,带进宫的物品里也没有啊。”晴雪突然发蒙,努力回想一圈方才确定,“奴婢回去随便找个瓷瓶。”

  “随便找个瓷瓶岂不毁了这花。”

  突然出现的男声,让树上树下的三人愣住。

  多少个日日夜夜,与她睡在同一张塌上的男人嗓音她怎会忘记,为了揣测摸透顾景文所喜爱的类型,她脑中曾时时都是顾景文,顾景文可以说是扎根在她记忆中。

  “陛,陛下。”

  宫女见到顾景文的瞬间,立刻跪下叩拜,跪下时还不忘记拽住身旁晴雪的裙摆提醒。

  晴雪被突然出现的顾景文吓倒了,谁能想到陛下能突然出现,被宫女一拽,才回过神,赶紧跪下,同宫女一样跪拜问好。

  “陛下。”

  顾景文的视线在看见树上之人时已无法移开,生动的美人比画上人给人的视觉冲击大上百倍。

  肤如凝脂,齿如瓠犀,巧笑倩兮,艳若桃李,加之坐在樱花树上有盛开的樱花层层叠叠的衬托,让人恍惚觉得树上人乃樱花幻化出的妖精。

  “陛下?”

  孔闻溪眼波流转地笑看树下的顾景文,手扶着树干跃跃欲试往下跳。

  “陛下,臣女这就下来。”

  顾景文在未看见孔闻溪时,只对她好奇有好感,这只停留在初见的画像美貌的好感,然,现在顾景文见到活生生的活泼美人,只担忧对方从树上跳下摔个好歹。

  “朕在这里接着,你大胆地往下跳。”

  顾景文在树下对孔闻溪张开双臂的举动让身边的李元吃惊,担忧地看着树上人,生怕这位美人砸坏了顾景文。

  李元道:“陛下,奴才去叫人接住孔小姐,这要是一个不慎砸坏了陛下可如何是好。”

  “陛下,公公,你们不用担心,臣女身手好着呢,这点告诉对臣女来说算不上什么。”孔闻溪对树下二人展颜一笑,如一汪桃花水的双眼笑起来颇为动人,“臣女这就下来。”

  左手拿住折下的两根花枝,右手握住树干瞄准了顾景文身边位置一跃而下。

  所有人都以为孔闻溪会跳进顾景文怀中,在宫中的女人谁不想亲近陛下,更别提陛下主动张开双臂,这可是大好机会。

  一旦错过悔之晚矣。

  不料,孔闻溪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在孔闻溪从树上跃下,左手中樱花枝上盛开的花朵有的随着风流飘落在孔闻溪周身,风吹起裙摆,发丝飞扬。

  身动,风行,花飘,发拂。

  这一切都随着孔闻溪稳稳地落在地上而静止。

  顾景文脸颊刚被孔闻溪的发尾扫过,跳落时手中的樱花花瓣有的掉落在顾景文身上,有的落在了发上。

  孔闻溪动作利索,站起身蹬了蹬腿脚,顺手捏起顾景文左肩上的花瓣,笑语嫣然行礼问好:“陛下,臣女无意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赎罪。”

  顾景文本做好了接住孔闻溪的准备,不想她竟跳落在身边,这让顾景文莫名有种落空感,收回双臂,右手托起孔闻溪手臂道:“你何错之有,是朕惊扰了你采花,以后莫要爬的这么高,若不小心摔了你姑姑她可是要心疼的。”

  “姑姑是疼臣女,昨日得知臣女喜欢吃虾肉,还派人去御膳房询问,不过后来……”孔闻溪像是想到了陛下昨日的赏赐,尴尬地挠了挠脸颊,“陛下更是心疼姑姑,陛下,臣女可不可以求您一件事。”

  李元没想到孔闻溪这么大胆,刚要开口被顾景文抬手按下。

  顾景文温柔地笑看孔闻溪,让对她大胆的说出:“你想要求朕什么事,说来听听。”

  孔闻溪有些无措地看了眼对面的顾景文,又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紧了紧抱住手中的樱花枝道:“陛下,能不能不要告诉姑姑我今日爬树,我怕姑姑罚我,再不让我出来了。”

  顾景文见孔闻溪紧张忐忑的连称呼都没注意到变化,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不敢看他的模样当真可爱,调侃道:“你不是胆子大得很,宫里还未有谁像你一样。”

  “陛下。”孔闻放软声音,悄悄伸手出扯了扯顾景文的衣袖,“您便饶了臣女这一次。”

  “叫声姑父。”

  孔闻溪扯住顾景文的手一顿,睫毛眨动掩过双眼中闪过的情绪。

  “姑父。”

  “嗯。”

  顾景文抬手摸向孔闻溪的头顶,孔闻溪控制住自己僵住的身体。

  顾景文拿下孔闻溪落在头上的花瓣,两指间的花瓣放到孔闻溪手心,“朕那里还有甜白釉,稍后让人给你送去。”

  孔闻溪看着掌心的花瓣,五指慢慢收紧,抬起头拒绝道:“陛下……”

  “嗯?”

  顾景文声音一变,孔闻溪立刻改口:“姑父,姑姑那里才有两个,其实跟甜白釉相比,我更喜欢红釉,不过今日我才折了两只,没有多余的樱花枝可以摆放。”

  顾景文侧头看向头顶上繁茂的樱花树反问:“怎么,还想爬树?”

  孔闻溪讨好地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别人摘得总不如自己摘的合心意。”

  “你倒是个倔脾气。”顾景文非但没有训责孔闻溪,反倒纵容提醒道,“以后出来多带几个人,就你这上蹿下跳,身边没人护着容易出事。”

  孔闻溪对顾景文开心地笑了,声音都透出细越膝盖弯曲行礼谢过:“溪儿谢过姑父,只不过现在溪儿身边只有晴雪一个丫鬟。”

  顾景文顺着孔闻溪手指看去,这才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人:“她就是你的贴身丫鬟?”

  孔闻溪点点头:“是。”

  “你这丫鬟不劝你下来,反倒让你处在危险中,着实该罚。”顾景文舍不得处罚孔闻溪,对一个小丫鬟可没有什么怜惜。

  晴雪猛地抬起头,正巧对上顾景文看她的眼神,赶紧低头不敢再看,想要求情的话就在嘴边,又憋了回去。

  她入宫不是给小姐添麻烦的,而是替小姐担责的。

  晴雪琢磨一番,确定皇帝这是对小姐刚才的举动不满,但小姐刚入宫还未学规矩,又是惠妃的侄女身后又有孔家,一时不能惩戒小姐,处置她也是在敲打小姐。

  晴雪想明白后,做好了受皮肉之苦的准备。

  以前在府中也没少替小姐受罚,也不知道这宫中的板子是不是比府中的要厚。

  孔闻溪太了解顾景文的脾气,他看着像说笑,可一点不是说笑,上前一步挡在晴雪身前,离顾景文更近了:“姑父,晴雪她自小跟在溪儿身边,从来都是听溪儿的话,溪儿想要爬树折花枝,哪是她一个奴婢能劝说的。”

  孔闻溪身上的花香在她移动间,如风扑向顾景文,顾景文被孔闻溪的气息包裹住,眼神深邃地盯着孔闻溪的发顶,背在身后的右手手指搓了搓。

  “你在替个奴婢求情。”

  “是。”

  孔闻溪抬头注视着顾景文的眼,一错不错地回视对方:“溪儿在求姑父。”

  顾景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背在身后的手伸出,食指弹了下孔闻溪的脑门:“以后若不想让身边人因自己受牵连,便要知道规矩。”

  孔闻溪红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瞧瞧,瞧瞧,朕还未把你如何。”顾景文指尖触碰孔闻溪如剥了蛋壳的滑嫩肌肤。

  孔闻溪退了半步,让自己脸颊离开顾景文的指腹,继续演戏,眼中此时已经开始蓄了泪水。

  顾景文盯着孔闻溪,收回手道:“好了好了,都起来吧。”

  跪在地上的两人还未回过神,李元拿起臂弯中拂尘碰了碰宫女:“你们还不快起来,谢过陛下恩典。”

  “谢陛下。”

  “谢陛下饶恕。”

  晴雪一起来,立马老老实实低头站在孔闻溪身后,跟顾景文未来院中前简直判若两人。

  宫女则是满心担忧,今日太走霉运了,陛下怎么会突然从这边的小路走,偏偏还撞见了她们。

  之后娘娘一定会在陛下离开后私下问她事情经过,她该如何说?

  宫女偷瞄了一眼孔闻溪和顾景文,垂眼规矩的跟着孔闻溪身后走着。

  看来,陛下对小姐的喜爱非常人所想,刚才小姐言语动作那么放肆,陛下都不曾在意,还让小姐直呼陛下为姑父,这般宠爱她不能得罪了小姐,可又不能不回复娘娘,她要好好琢磨琢磨该如何回禀娘娘。

  宫女插在袖中的双手不由交握攥紧。

  孔闻溪走在顾景文身侧,收回了酝酿出来的眼泪:“姑父,刚才您说让人多跟在我身边,可姑姑宫内的人都是有差事的,昨儿溪儿入宫,姑姑倒是给分给了我两个宫女,今日知道姑父来玉和宫用膳玉和宫上下都忙起来,溪儿身边也就没人了。”

  说到后面,孔闻溪变成了能让顾景文听到的小声嘟囔:“就算有人,也拦不住我啊。”

  “原来是这样。”顾景文看了眼身侧的孔闻溪,明白过来。

  孔闻溪可是有趣的紧,他倒是想要看看孔闻溪一个小姑娘能翻什么浪花来。

  顾景文心中对孔闻溪颇为期待,随手指向李元,安排道:“稍后你挑几个灵巧身手好的人,分到溪儿身边多照看着点。”

  跟在后面的顾景文身后的李元应下:“是,不过陛下,奴才是否需要告知惠妃娘娘?”

  “一会儿到了玉和宫,朕跟惠妃说一声。”顾景文侧眼瞧见孔闻溪不敢置信表情,眼带笑意地转过头。

  当顾景文背过身,孔闻溪脸上的表情恢复如常,没想到今日顾景文竟会从这条路走,实属意外之喜。

  顾锦文安排她身边的人用的好了,可是有大用处的。

  在顾景文上步辇时,李元动作快速的为顾景文扫落身上的花瓣,花瓣掉落时,顾景文则笑看站在步辇旁的孔闻溪。

  孔闻溪尴尬的移开视线,抬头望天,感慨道:“陛下,今儿天气挺好的,看这太阳又大又圆。”

  “晒不晒,进来坐。”顾景文拍身旁座位,逗弄车外的孔闻溪。

  “姑父,不如我们比比谁脚程更快。”孔闻溪收回视线,建议道。

  “可。”

  顾景文话音刚落,孔闻溪像一阵风样,抱着花跑到了几米外,速度极快,身后只留下飘落的花瓣。

  李元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按套路出牌的孔闻溪:“陛下,这……”

  “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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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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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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