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周围便围了一圈兵,副将上前来,手枪笔直的指向余呦呦。
“大帅不会不知道我今天如果出不去这江大帅府,会发生什么事儿吧?”余呦呦故作忧愁的叹了一声,“你这是把各位记者和门外的各位民众不放在眼里啊。”
“我江愿明要做什么事,还轮得到他们过问?周妤,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看看惹怒我的代价。”江愿明厌恶的看着她,把别在腰间枪取了下来,上了膛。
“好啊,那不如让我也来瞧瞧吧。”闻鹤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穿着不起眼的长衫,一双眼勾起些薄凉,望向江愿明的眼神是极让人胆寒的。
“对。还有你闻鹤!”江愿明把枪口对准闻鹤,此刻在他的眼里,周妤和闻鹤就是一对狗男女。
“不知检点。”他骂余呦呦。
“姓江的,我劝你最好把嘴巴放干净点。”闻鹤也拿出手枪,让它慢悠悠的在手里打转。
自己都还没计较他赖着呦呦不放,他还好意思骂人?
懂不懂什么叫放手啊。
闻鹤此刻才不管什么是对是错,他只认自己的理。
江愿明的兵也被闻鹤手底下的人围了一圈,他恶狠狠的对管家吼:“这就是你检查出来的结果?”
管家叫苦不迭。
气氛很是剑拔弩张,而就在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余呦呦轻笑着点了点江愿明面上的协议,声音薄凉:“江大帅还是好好再看看吧,咱们好好沟通,别让记者们看了笑话。”
殊不知记者们早已龟缩在了角落,生怕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江愿明看也没再看那份协议一眼,直接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将其扔到地面,然后用鞋子狠狠的碾压,留下了清晰的脚印。
“看来今天是谈不成了。”余呦呦笑了起来,“那就开诚布公吧。”
“你我之间,还需要什么废话。”是肯定句,江愿明的目光中充满了厌恶。
“诸位,今日终究是我连累各位了。但请放心,他江愿明再怎么嚣张跋扈也不敢这么颠倒乾坤让他江大帅府血流成河。就算他敢,我也在这里向你们保证,绝不让他伤及你们一丁半点。”她将身子微微偏了偏,朝着记者的方向,目光澄澈,“劳烦各位记者以及各位客人,将今日种种务必真实转述。”
她说得平静,却让闻鹤蓦地心头一慌。
总有一种事情发展轨迹和她原先跟自己说的相悖的感觉。
他转过头看向她,用眼神告诉她自己的疑惑。
可余呦呦没有看他,她不顾被副将枪口对准的太阳穴,站了起来,小步走到江愿明跟前,突然没来头的问了一句,“你还留着那顶帽子吗?”
江愿明狠狠的皱起眉,“我还留着它?哈,周妤你是觉得你背叛了我我还能留着它?”
江愿明觉得周妤此人大抵是有点毛病的。
他江愿明才不是那等忍气吞声的人物,自打接到了各方各种明示暗示可以动安宁的消息后,就借口和离与她商量,将她从余阳山逼了下来。
他今日要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取了她的性命,以报他心头之恨。
她这是在干嘛?想用旧情来让自己放过她?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但是余呦呦才不是抱有这种幻想,她低低一笑,用仅两人可见的声音说:“没留着最好。不然我怕你更气了。”
“你知道吗?那东西是我差人随便去买的。”
“字是别人绣的。”
“唯一不满意的是,它竟然不是绿色的。”
江愿明气疯了,他微微动了动手,将枪口对准余呦呦,“你还真是不要命了,这么惹怒我?”
“江大帅啊。”余呦呦冷冷的瞥了一眼慌忙靠近的闻鹤,制止了他靠近的举动,才悠悠道:“我把选择权交给你好不好?”
“你不杀我,今日我出去。安宁让你不安宁。”
“当然,你杀我,今日我出不去。安宁还是会让你不安宁。”
江愿明的枪早已上了膛,他冷冷一笑,“我今日杀了你,整个国家都会安宁!”
“那便,拭目以待。”她笑了,笑得十分诚恳,仿佛他选择了她认为最对的选择。
“呦呦?”闻鹤皱起眉。
“护好其他人,不然我死也不瞑目!”她突然大声冲他一吼,用力把他往后一推,径直冲向了江愿明的枪口。
江愿明对于余呦呦这一心找死的做法感到诧异,但诧异归诧异,手上可是一点也没留情。
“砰”的一声,子弹穿胸而过,发出沉闷的声响。血迹在胸口蔓延,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诱人花朵。
闻鹤怔愣在原地,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手枪上膛,冲江愿明毫无章法的快速打了几枪,然后冲到余呦呦跟前,抱住她。
此刻整个大堂已经乱成一团,枪声不绝。怕死的都尽力往角落里钻,剩下些不怕死的,有的正义凌然的进行着指责,任凭旁人不住的拉也拉不住,还有的努力的拍下这一幕,势要将事实真相带出这座府宅。
他仿佛在经受着莫大的痛苦,手上的青筋皆在颤抖。
“呦呦。”他呆呆的念了一声。
“你是有病吗?“余呦呦的唇角也溢出了血水,她感到喉咙里一股子血腥味,但她还是极力忍着,“还不快滚!”
她自以为自己说得很凶狠,却不知自己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气息不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你他妈到底在干什么?”闻鹤赤红着眼睛,把她抱在怀中,用力,再用力,仿佛要把她融入骨髓。
“……”余呦呦刚刚开口已经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现在艰难的喘息着,最嘴张了又张,终于发出了最后的呐喊,“滥杀无辜,军阀与鞑虏何异!今我身死,魂魄成树,愿看我华夏再无此难。”
她的声音不大,可却清晰的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
江愿明捂住刚刚被闻鹤打中的胳膊,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而此刻星星之火已被点燃,只待燎原。
门口的人终于拦不住了,无数的人拥了进来,听见了便是余呦呦说的最后一句。
“先生!”大家悲痛的唤着。
余呦呦努力的想要睁开眼,想要再看看这群在黑暗中不断挣扎的人,然而终是徒劳。
眼皮好沉重,那些声音也渐渐远去,于是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
这一闭眼,便是再也睁不开了。
1926年5月19日,一代才女周妤香消玉殒,整个余阳城大街小巷开始惊动。
多么平凡的一天啊,谁也不知道,从这一天起,为了万里江山,人们将要经历多少狂风骤雨,面对多少艰难险阻。
5月20日,安宁被枪杀的消息快速席卷全国各地,举国叹惋。
“卖报了,卖报了!安宁被枪杀,最后一篇文章在《余阳报》发表,销售全国!”卖报郎在大街小巷叫喊着,听到消息的人皆是心头一震,买下了报纸细细端详。
安宁最后一篇文章名为《不要为我难过》,仿佛她是提前知晓自己的命运一般,为自己写下了绝笔。
而当人们打开看时,才知道这确确实实是一份绝笔,是她为自己选择的命运写下的绝笔。当然,与其说是绝笔,倒更像是自白。
文章这样写到——
『提笔复斟酌,关于最后一篇文章,我也不知道再写些什么了。我写什么,仿佛都是错,写什么,仿佛都是不对。
我有点迷茫。难道我不是自由的吗?为什么连我说话的权利都要被剥夺?
……
我要死了啊,虽然我不想死。
可他们想要我死,我就不得不死。
我是悲痛且愤恨的。
滥杀无辜,军阀又与鞑虏何异!若我身死,便愿魂魄成树,佑我华夏万年。
可我又是开心的,因为我想用自己的性命来点燃这把火,让它燎原。
原谅我利用了你们。
是的,我本可以活。但我觉得,我死去,价值大于我活着。倘若我活着,他们会不安,会想方设法进行打压,会有更多的人为了我牺牲。可若是我死了,他们会暂时安心,但我的死,势必会引起轰动。
我要的就是这轰动。
因为我希望,我的死,是有价值的,我不愿再苟活,我这一生禁锢太多。从小便被灌输三从四德的思想,活的有所牵绊。长成了被送进大帅府,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给厌弃。
好在我醒悟了,我不愿再做攀附谁才能生存的人,我要活的自我。
还记得谭先生说过的话吗?他说,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日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
每逢变革总有牺牲,没有谁生来就是为了做牺牲的,也没有谁自愿去牺牲。但我要说,我生来就是为了做牺牲的,我也自愿去牺牲。
所以啊,请不要为我难过。
我是去追随谭先生去了。如果这场劫难总要有流血牺牲的人,那么便从我开始吧。』
安宁被枪杀的照片也被流出,江大帅府被围的水泄不通,门口不断有人用安宁最后的话当做口号喊着——滥杀无辜,军阀与鞑虏何异!
一声又一声,振奋人心。
而与此同时,文人墨客们担起了安宁的放下的担子。口诛笔伐,誓要将这天捅个窟窿才肯罢休。
大文豪罗泊——
『小友去时,正在现场。她最后一句,至今仍在我脑中回想。“滥杀无辜,军阀与鞑虏何异!今我身死,魂魄成树,愿看我华夏再无此难。”
我不忍再想,可又不得不想。我以为我多了一位忘年交,没想到终究这位忘年交让我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她多年轻啊。多年轻的一个孩子,多鲜红的一条生命,就这样故去。』
《安阳报》——
『五月十九,在危急存亡之时拍下先生最后面容,只愿先生的决心让世人知晓,只愿先生的愿望能够实现。愿先生成树,百年不衰,看我华夏从此光芒万丈!』
《德州报》——
『五月十九,多么普通的一个日子。可就在这个普通的日子,我们尊敬的安宁先生被残忍的杀害了。她死去的面容被传播,只愿真相被用大众知道,只愿大家众志成城,去追逐希望。』
《亳州报》——
『因为几篇文章,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他江愿明一人的容不下吗?是太多人看不下了?先生又何错之有?她不过说了对了话,危及了别人的利益罢了!我华夏若还容这些人猖狂,国何以国啊!』
《普安报》——
『难道不是是人民创建了国家、人民选择了国家吗?如果一个国家出现了问题却无法解决,那么又该怎么做呢?山河破碎,又当如何去拯救?难道要让一个个像安宁先生一样的人去流血、去牺牲,去我们去踏平这条荆棘之路吗?』
……
就像安宁说的那样,她用性命点燃的火,已经开始燎原。
人们风华正茂,意气风华,最是惊心动魄。
黑暗渐渐褪去,光明正在点点滴滴的进入这个时代。
1926年5月21日,一场空前盛大的葬礼在余阳山举行。从不让外人踏足的余阳山在这一日打开了山门,任由他人进出。
一直视土匪为兴风作浪源头,从而对余阳山敬而远之的人们也在这一天放下了所有芥蒂,进入了山寨,参加了这场葬礼。
就连那些一心想要除匪的人,在这一天,也不敢再有所行动。
余阳山,经历了它最平静却又最不平静的一天。
1926年5月21日,闻鹤称帅。同日,爆发以余阳城为中心的规模运动,反对军阀滥权,呼吁自由平等。
1927年4月24日,闻大帅与江大帅大战,江愿明死于闻鹤枪下,闻鹤重伤。
1927年5月19日,闻鹤发表声明,娶妻周氏。自此,周妤身份不再为江家妾,而为闻家妻。
1928年5月19日,闻鹤与敌大战,被逼绝路,自焚而亡,一代枭雄陨落。
1928年12月29日,东北易帜,军阀割据时期结束。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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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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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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