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恶徒将女孩子们往暗处拖,忽然听见山路转角处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甄德明手搭上刀柄,大刀出鞘三寸,低喝道:“什么人!”

  一个身材劲瘦的少女从树荫中显出身形来。窄袖紫袍,缎面银靴,浑身湿漉漉的,几绺头发还黏在脸颊上。腰间明晃晃地悬着两柄银刀。

  甄德明周身紧绷,待那少女走近,忽听见脆生生的一声笑:“呦,这不是甄大哥么?”

  甄德明听她叫出自己姓氏,也暗暗吃惊,近前一看,立刻眉开眼笑:“啊呀,是陆大人呐!”

  “什么大人,也忒见外。”陆银湾咯咯笑道,“咱们八司平起平坐,你合该喊我一声妹子才对。”

  甄德明连忙道:“岂敢!岂敢!”

  为何甄德明待陆银湾如此客气?其中也是有缘由的。圣教八司虽然位阶相等,但是势力强弱却是大不相同。

  陆银湾虽只是个司辰,年纪也小,但是功勋赫赫,在教中人脉又广,算是近年来西堂堂主秦有风身边的红人。

  她与南堂堂主殷妾仇又向来走得近,交情非同一般,不要说是剩下几位司辰,就是另两位堂主也常常要给她三分薄面。

  甄德明原也是中原人,但智谋武功都实在平平,若非如此,也不至于进入圣教快二十年也才刚混到个司辰的位置。还是八司当中最不得势的那一支,办的常常都是苦活累活,既没油水也没地位。

  他和陆银湾平常也没什么交集,平日里想套交情都没机会,如今听她如此客气,口称大哥,一方面诚惶诚恐,另一方面心花怒放,哪里敢怠慢她。

  若是真能与陆银湾这帮人攀上交情,那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甄德明连忙请她到篝火旁就坐,心中又有些奇怪:“陆大人,这深更半夜的,您在此处作甚?”

  陆银湾摆了摆手:“嗐,不提也罢。我晚上喝了点酒,跟咱们段大司辰吵了几句嘴,一个人生了闷气,就从南堂里骑马出来散散心。谁知道酒喝的多了,便有些晕,唉,竟掉到湖里面去了!你说我这一身湿漉漉的回去,还不得叫那两个混蛋笑掉大牙?我索性放任马儿跑,随便找了个树林子打算睡上一觉,等衣服干了再回去呢。”

  说到此处,她揉了揉脑袋,一副还有些晕的模样。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语气中暗含不悦:“怎的这么多人在此处?大老远的就听这边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搅人清梦……”

  甄德明立刻将手底下那一群人喝止住:“闹什么!没看见陆司辰在此处醒酒呢?都他妈给我安分点!”

  那独眼汉子似有些不愿意:“大哥,兄弟们这、这都箭在弦上了……”

  甄德明喝道:“都给我憋着!”

  “……”

  甄德明回过头来将事情来龙去脉同陆银湾说了一遍,陆银湾听罢点头道:“既如此,大哥更应该上些心才是。不是小妹话不中听,兄弟们要睡姑娘哪里不能睡,怎能在这荒郊野岭的,这般纵着他们。万一出了岔子可如何是好?”

  甄德明额上见汗,连连称是,赶忙将手底下那一群人赶开。心道,这下可别交情攀不成,反倒让陆银湾在秦堂主面前告他一状。

  好在陆银湾并未深究,话锋一转:“刚刚听你说,这些女弟子尽是峨眉的,可有一个叫裴雪青的?”

  甄德明连忙道:“有,有!”

  之前那个将裴雪青抢到手的汉子此刻仍旧贼心不死,正对着裴雪青动手动脚,冷不防地被甄德明一脚踢翻:“妈的,叫你们安分点,当老子说话是放屁是不是?”

  大手一提,将裴雪青拽出来,丢到陆银湾面前:“大人,就是她了。”

  陆银湾笑道:“早说了,大哥只管叫我妹子就是了。”

  “甄大哥,你大约也晓得,我和这位裴姊姊可有不小的过节呢。赶巧今天竟让我撞上了,啧啧……”

  陆银湾恋慕沈放是黑白两道人尽皆知的事,而裴雪青又偏偏是沈放的未婚妻。这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正是江湖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谈资,甄德明哪有不知的道理。

  陆银湾性情乖戾残忍,睚眦必报,在圣教里也是出了名的。甄德明听她一口一个大哥喊得心花怒放,又估摸着她大约是要折磨折磨裴雪青,连忙道:“那是,她现在在咱们手里。只要不弄死了,妹子想做什么不成。”

  陆银湾笑嘻嘻地来到裴雪青跟前蹲下,捏住她的下巴迫她抬起头来:“我的裴姊姊,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啦。上回你还说要让我好看呢,可我现在看你这模样,唔……倒是挺好看。怎么样,现在还想做我师娘不想?”

  她这几乎话一出,在场的峨眉崆峒子弟各个暗自磨牙。既恼恨陆银湾这个笑面虎笑里藏刀,阴险歹毒,又不禁为裴雪青捏了一把汗,怕她会遭陆银湾的毒手。

  “龙落沙滩被鱼戏,虎落平阳被犬欺。”裴雪青一张脸上沾了些泥灰,瞧来颇有些狼狈,神情却仍旧冰冷,傲骨不折。冷哼一声:“要杀要剐,你只管动手便是。”

  陆银湾笑道:“急什么,我的好姊姊,我哪能这么轻易放过你?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有意思呀。”

  她正说话间,忽然听见不远处有吵闹声,直起身子看去,正是一个汉子拿绳子去捆杨白桑,杨白桑挣扎得厉害。

  陆银湾似是又来了兴趣:“哎,那边那个也给我提过来……呀,这不是我的小情人么?”

  甄德明道:“这个小子您也认识?”

  “这是藏龙山庄老庄主的独子,叫杨白桑。我打下藏龙山庄那会儿,还着实疼过他几回呢。就是疼着疼着……他就疯了。我也没辙呀。”陆银湾点了点嘴唇,吃吃笑着。

  忽然朝杨白桑一招手:“来,姐姐再疼疼你!”

  杨白桑一看见陆银湾,便好似耗子见了猫,眼里立刻就显出恐慌的神情来,发疯了一般挣扎着要逃开。两个汉子抓住他左右手臂将他扔到陆银湾面前。

  陆银湾摸了摸他的脸颊:“好久没见,竟还长俊了,裴雪青倒是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嗯?乍一看见,我还挺想你的呢。”

  杨白桑惊恐地大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碰我!走开!啊啊啊啊!”

  杨白桑与峨眉众人一路同行,大家都晓得他是被陆银湾折磨疯的。现下看见他见到陆银湾后这般害怕,心中更是不寒而栗。

  他挣扎着要逃,陆银湾却紧紧捉住他的手腕,扳过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她忽然眯了眯眼睛,眼睛往裴雪青的方向不动声色地一瞟。

  杨白桑一怔,继而面露惊惧之色,在她腕上狠狠一抓,抓出好几道血痕。陆银湾握着自己一截皓腕,似是气急败环,大怒道:“好小子,竟敢挠我?”

  猛地在他胸口连踢几脚,将人骨碌碌地踢出去老远。

  她还要再去抓人,杨白桑却一骨碌爬起来,直奔着裴雪青跑去。一头撞进她怀里:“姐姐救我!要杀人了!她要杀人了!!”

  不知为何,裴雪青被杨白桑一头撞上胸口,忽然一阵气闷。气闷过后,便觉得体内滞塞内力缓缓流动起来,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她心中猛然一跳:方才杨白桑一撞之下,竟正巧撞上她胸口膻中穴了,将她穴道解开了。

  膻中穴乃身上一处大穴,若是被点着了,绝难自己冲开。若是处理不当,轻则武功全废,重则瘫痪死亡,是以她一直不敢硬冲。

  方才差点被辱没之时,她险些打算冲开穴道和敌人同归于尽了,不料此时却被杨白桑歪打正着撞开了。

  裴雪青也是个聪明的,一惊之下,神色便已恢复如常,不动声色地开始冲击其他几个无关紧要的□□道。眼见杨白桑泪眼朦胧地紧抓着她不放,怕得要死的模样,心中虽略有疑惑,但更多的是又惊又喜。

  陆银湾好似还在恼火自己的手腕竟被抓伤,不知会不会留下疤痕,阴沉着脸对甄德明道:“甄大哥,这裴雪青我便不要了,只把那个姓杨的小子交给我吧。”

  甄德明连忙叫人把杨白桑捆了,命手下人严加看管,又对陆银湾道:“妹子若是不嫌弃,今晚便跟我们这群糙汉一起在野外住一晚?”www.sttgxcl.com

  陆银湾见他这么会顺杆爬,心中又好笑又鄙弃,脸上却还是笑嘻嘻:“多谢甄大哥了,等跑完了这趟差,不妨也到南堂去坐坐。殷堂主口味挑,他藏的酒可比皇宫里的酒还要香哩。”

  甄德明一听这话,喜得直搓手:“哎呦,哪敢沾堂主的光……那日后就多靠妹子帮衬提携啦。”

  -

  当晚正是正月十五,天寒地冻,寒风怒号,滚圆的月亮遥遥挂在天际。

  甄德明的手下大多围在篝火边露天而眠,不一会儿便鼾声大作,峨眉和崆峒的弟子则被圈在一处,哆哆嗦嗦地相互挤在一起取暖。

  陆银湾和甄德明到帐篷里去喝了几口酒暖身子,正说笑间,听到有人来报:“大人,崆峒派的伊伯成说他要投诚,有机密要告诉您。”

  甄德明一听,自然高兴,命人将人带上来。不一会儿,便有两个汉子带了一个长相斯文的青年道人前来。那伊伯成进到帐篷内,伏身便跪:“小道见过二位大人。”

  陆银湾喝着酒,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对甄德明道:“哦豁,这倒是来了一个聪明的。”

  甄德明问道:“你有什么机密要同我说。”

  尹伯成道:“也算不得什么机密,只是小道在崆峒修行也有快十年,虽本事低微,但人缘还算好。对本门中一些师兄弟的家底也算了解的比较清楚。大人既是要拿我们这帮人去做人质,那哪些人用得上,哪些人用不上,人质怎么用,多知道些总没坏处。”

  甄德明道:“这倒是。知根知底,才方便行事。”

  陆银湾忽然道:“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无缘无故又为什么要来投靠我们?”

  那尹伯成道:“小道不敢欺瞒,小道只是想求条活路罢了。小道父母双亡,是跟着哥哥长大的。只是我哥哥他一向刚正,把公义二字看的比天大,若大人用我来要挟他……他是定然不会顾念我的生死。小道自幼孤苦,只有自己珍惜自己罢了。若能给大人提供些有用的消息,还望大人到时绕过小人一条贱命。”言罢又磕了几个头。

  甄德明叫他细说,他便将自己所知的一些师兄弟的家底、秘辛尽数吐露,告诉甄德明哪些师兄弟父母疼爱的紧,用做人质定能有奇效,哪些则定然无用,不必做无用功,等等。

  甄德明听得很高兴,向他保证道:“好,你只要诚心,到时候再把这些同崔堂主说一说。真的派上了用场,就算是你的功劳。若你以后能为我们圣教所用,那更是荣华富贵少不了你的。”

  尹伯成连连称谢,甄德明命人又将他送回崆峒派众人中去。接着与陆银湾闲话,直到月上中天,才令人又搭了个帐篷,请陆银湾去歇息。

  -

  陆银湾闭眼假寐,听着账外鼾声一片,实则半刻未睡。她耳力好,等到大约四更天时候,便听见账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来。

  她心中有了数,知晓这是裴雪青开始有动作了。果然,又过了片刻功夫,这声响就变得更大了,好似一群老鼠在啃绳子似的。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有离得近的圣教徒醒过来,刚要高声呼喝便被一道人影点中穴道,软倒下来。

  裴雪青将他接住,悄无声息地放到地上。又取了他腰间佩刀,影子一般跃进人群中去,飞快地帮众人解开穴道,斩断麻绳。

  被解开的人越来越多,动静便越来越大,终于还是将圣教的人惊醒了。有人高声呼喊起来:“逃了!逃了!有人要逃……”他话还没说完,便被飞身而来的裴雪青一刀断首。

  这下也不必再隐藏了。裴雪青以刀作剑,轻喝一声,几步之间就杀了三五个人。被解开穴道的峨眉崆峒弟子纷纷动起手来,从敌人手中抢来兵刃,大杀四方。有些圣教徒甚至在睡梦中便去见了阎王。

  其实这两派弟子人数本就多些,只是苦于手脚酸软无力,又兼绳索捆缚罢了。

  现在没了束缚,想起这些天在这帮人手里遭受的种种欺压,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平日学的什么宽和仁爱,统统抛在脑后了。一时间山道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圣教徒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些寻到马匹落荒而逃。

  甄德明从睡梦中惊醒,一把剑已经悬在他头顶,正要落下来,直把他吓得魂飞魄散。忽然一柄弯刀挑开了那剑,陆银湾拽着他的衣领就跑。

  “甄大哥,快走!不知怎么回事,那两派的弟子穴道尽数被解开了!”她领着他从帐中逃出来,一路飞奔,却有十七八个正派弟子已经围上来。

  陆银湾仗着手中两柄弯刀,愣是从包围中又打开了一个缺口,两人冲了出来。

  甄德明早已魂飞魄散,手忙脚乱,连话都说不周全:“到底怎么回事。就算逃得出去,恐怕秦堂主也会要我的命了……”

  陆银湾一声唿哨唤来大青马,正要带着甄德明上马,忽然身后飞来一柄利刃,直朝她背心而来。

  她扬刀一击,却不料那刀上劲力刚猛十足,一时间竟卸不去。刀柄上又连着一根麻绳,麻绳重重一抖,那刀便转了个弯,转瞬间在她腰上缠了几圈,刀刃扎进侧腰。

  那刀扎得不深,陆银湾也避开了要害,但还是疼得一皱眉头。探手一摸,满手鲜血。她将甄德明推上马,急道:“甄大哥,你先走,去南堂找殷妾仇!”

  甄德明惊恐道:“这、这……那陆大人你怎么……”陆银湾在马臀上一拍,大青马立时扬起四蹄,奔腾而去。

  只这两句话的功夫,缠在腰上的绳子一紧,陆银湾便整个人向后飞去,跌在地上,还没起身,十几柄利刃便已架在了她脖颈、腰腹、腿脚、手腕之上,稍动一下便要见血。

  一个峨眉的小弟子一脚踩住她手腕,将她手中弯刀踢得老远。

  她低了低头,目光顺着自己腰上的绳子向上看去,正看到一双素净修长的手。她又顺着这手向上看去,便看到一张倒着出现在她视线中的脸。

  脸蛋虽然清丽无双,恍若天仙,但实在忒冷冰冰了些。陆银湾不禁嘻嘻笑道:“裴姐姐,这回算我栽在你手里啦。”

  -

  “哎,这造的是什么孽。还好咱这有接筋续骨的灵药,要不然你这手还能好?”桃儿姑娘一边在灯下给沈放包扎手指,一边唉声叹气,“平常也没见湾儿脾气恁大。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若不是湾儿今晚忽然来敲我的房门,让我给你换个屋子住,你今晚就是疼死了也没人知道啊。年轻人,明明也没这么绝情的呀,老是这么呕着气做什么呢……”

  沈放额上一层薄汗,肩上披了件大氅,一言不发。忽然听见房门响动,殷妾仇进到房间里来。沈放立刻站了起来,急切道:“回来了吗?”

  殷妾仇摇了摇头:“还没。”

  “她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有一身好本事,能出什么事啦。”桃儿姑娘道,“她常常一个人跑出去骑马的啊,兴许明早就回来了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沈放又缓缓地坐下来,脸色苍白似雪,喃喃道,“但从刚刚起我心里就……”

  “她小时候有一次离家出走,跑下山半个月没回来……我就是这种感觉。”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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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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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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