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后,薛怜在院子里晒草药。

  路边走过来一个人。

  “小薛啊,吃过了吗?”

  薛怜见到是昨日里的大娘,笑着招呼:“吃过了,大娘进来坐吧。”

  “不了不了,我还有事儿。”大娘就站在院门口,朝他笑道,“昨天我跟你说的教书的事儿今天就成了,山长很喜欢你写的字,说你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薛怜有些惊讶:“先生是同意了吗?”

  “当然得同意了,他说明天就可以去授课了,听说是让你教什么……书,还是……数?我也不太懂这些。”

  说完正事,她又想起了昨天下午。

  于是凑近了身子,压低声音问:“你弟弟昨晚……没事吧?”

  “没事。”薛怜神色自然。

  “也不是我多嘴,但你们还是小心点那个张寡妇吧。她刚死了男人没几个月,这十里八乡俊俏的男人不多,离她近的就属你们哥俩了。”

  这话点到为止。

  大娘急匆匆要走。

  薛怜再三感谢,目送她离开,然后低头继续翻晒簸箕中的草药。

  直到大娘走远,宋玉负才从屋里出来。

  他从身后抱住薛怜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温声道:“哥,你是要去教书了吗?”

  “嗯。”薛怜回答,然后又说,“手松开,这是在院子里。”

  他们现在这个姿势,两个大男人明晃晃地抱在一起,大老远就能被人看个光。

  “不要。”宋玉负继续撒着娇,“我就是要让他们都看见,哥哥是我的。”

  听到这句话,薛怜正翻着草药的手一顿。

  这种语气,这种话,越来越像从前的宋玉负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说:“松开,你这样我没法干活。”

  最后,宋玉负勉为其难松开手,然后低头亲了一口他的侧脸,才笑眯眯跑开。

  自从开始教书,薛怜留在家里的时间便更少了。

  一清早出去,然后几乎都是傍晚才回来。

  村里的学堂又是不供饭的,但他觉得来回跑太麻烦,于是要么带点干粮,要么就饿一顿捱过去。

  但宋玉负不让他饿肚子,学着做饭之后,会将新出锅的饭菜给他送到村塾里来。

  村塾在山上。

  宋玉负送饭过来时,刚好是午时。

  薛怜看着面前简单的两菜一饭,虽然火候一般,但几乎没有焦糊,是能吃的。

  于是抬头问他:“你吃了吗?”

  “吃了呀。”宋玉负笑着回答,“我在家吃完后才给哥送来的。”

  他当然没说,自己在家吃的全是烧焦的那一部分,就连米饭,也是吃的最下面的锅巴。

  薛怜坐在书斋里吃饭,他便在外面的草地上玩。

  一直到了村塾放学。

  恰好是傍晚时分。

  宋玉负抱着膝盖坐在青石阶上,听到说话声连忙抬头望去,见薛怜正从书堂里走出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轻男子。

  是教“礼”“乐”的先生。

  宋玉负站起身,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过来。

  “阿云。”薛怜朝他说,“我要去前面的村子里一趟,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他没有说话,只看了薛怜半晌。

  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见他没有吵闹,薛怜才放心地朝身旁的男子说:“那就麻烦贺先生帮我照看一下他。”

  “你放心,我就在这儿。”

  薛怜走后,贺宣才看向几乎跟自己一般高的宋玉负。

  听人说,他好像有些痴傻。

  于是他出声道:“阿云,你哥哥只是因为学生家里有点事,很快就回来了,不要怕。”

  “我知道。”宋玉负冷淡回答。

  然后又坐回到青石阶上。

  贺宣没想到这小子还挺高冷,开始怀疑村里的人是不是搞错了。

  但他教书也有六七载了,对孩童一向很有耐心。

  他也坐在了石阶上面,然后说:“就这么待着也很无聊,你有什么想玩的吗?”

  宋玉负垂着一双眸子,盯着地面,不说话。

  “斗蟋蟀,玩过没?”他又说,“很适合你们这种男孩子。”

  宋玉负这才抬头看他。

  薛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两人蹲在草地上一动不动,地上是两只褐色蟋蟀。

  宋玉负见到薛怜,连忙开口:“哥,快来看,它们要打架了!”

  薛怜便走过去。

  没一会儿,宋玉负的那只蟋蟀便扇动翅膀,发出一声鸣叫。www.sttgxcl.com

  另一只蟋蟀朝它靠近,绕到身后的尾巴处。下一秒,竟直接爬到了它的背上。

  “???”

  三人疑惑看着。

  紧接着,就看见下面的那只将腿翘高,然后两只蟋蟀抱在一起,紧密贴合的尾须疯狂颤动起来。

  薛怜:“……”

  贺宣:“……”

  宋玉负:“?”

  薛怜一把拉过宋玉负,道:“别看了。”

  “为什么?”宋玉负茫然地眨了下眼,“它们不是在打架吗?”

  贺宣也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是打架,是打架。”

  “那到底谁赢了?”他追问。

  贺宣想都没想就说:“你的赢了。”

  宋玉负偏头,又看了依旧难舍难分的两只蟋蟀一眼。

  “可是我的蟋蟀不是在下面吗?”

  他问完后,漆黑的眼珠一转,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叫了一声。

  “哥,你看它们。”他拉住薛怜的手,“这动作像不像我和……啊,啊!”

  喉咙里的“你”字还没说出口,薛怜就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掐住他的腰肉,力道极重。

  然后微笑着拍拍他的脸,柔声说道:“小昆虫交尾没什么可看的,我们回家吧。”

  “哥……”他疼的差点落泪,还是不死心地问,“什么是交尾啊?”

  薛怜:“……”他就不该多说这一句,应该直接将他拎回家!

  一旁的贺宣见他求知若渴,于是代替回答:“交尾便是雌雄两体交合,繁衍后代。”

  宋玉负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看向地上的两只蟋蟀。

  “它们刚刚是在交尾吗?”

  “……没错。”

  “那为什么我的蟋蟀在下面,哥的蟋蟀在上面呢?”他不解,“我的不是雄性吗?”

  薛怜听傻了。

  他看向贺宣:“什么叫我的蟋蟀?”

  不是他们两个在斗蟋蟀吗?

  提起这个,贺宣就觉得离谱,摇头无奈道:“他说,他的蟋蟀只能和他哥的蟋蟀玩。”

  然后随便抓了两只,刚巧还是一雄一雌。

  薛怜觉得宋玉负荒谬至极。

  于是匆匆和贺宣道别,将他拖回家。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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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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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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