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是最喜庆的时候。正所谓新年新气象,董煜等人所在的客栈也张红挂绿的,很是热闹。
老掌柜更是逢人就给发了个红包,里面有那么几个铜板。
主要是图个吉利。
董煜回来之后,并没有睡觉,一直坐在前厅,周威在一旁陪着。
老掌柜走过来,笑着对他拱拱手道:“解元郎,四季如意,今科高中哦。”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来两个红包,递给了董煜和周威。
两人连忙站起来,接了过去。
毕竟是老人家了,人生七十古来稀,这老掌柜看着也差不多这个年龄了。有齐一朝,是优待这种老人了。
都可以见官不拜,又是新年,董煜和周威两个人自然不敢摆谱。
“老朽看两位在这里坐了一夜,可是想家了?”老掌柜顺势坐在两人跟前,笑着问道。
“嗯,是有些想家了。”董煜笑着点点头。
“这出门在外纵有千般好,可是一到过节的时候啊,这心里,可不就是难受吗?”老长辈拍着腿说道:“不过你们放心,今儿个咱们客栈所有的客人,都一起聚一聚,客栈请大家吃一顿好的,一起热闹热闹,好不好?”
“多谢老掌柜了。”董煜笑着应下来。
“哎对了,跟你一起的那三位人呢?”老掌柜问道。
“哦,他们昨儿出去玩了,还没回来。”董煜撒了一个谎。
老掌柜摇摇头道:“你们啊,还是不知道害怕。哪有彻夜在外面玩的道理?咱们京城虽说是这天下首善之地,可也不是干干净净的啊。每年多少孩子姑娘被拍花子掳了去。”
“尤其是你们这些外乡人,被拍花子掳了去,都没人知道。等他们回来了,好好跟他们说说,别在外面玩这么晚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老掌柜,听您的意思,京城竟然还有拍花子?”董煜问道。
所谓拍花子,换个说法其实就是人贩子。这些人大多数都是暗地里的老鼠,以妇女和儿童为作案对象,从事人口贩卖和人口拐卖活动。
作案的大多都是一些乞丐,他们互相联结,游走天下。靠着乞丐的特殊身份,既能知道哪里有“货源”又能知道哪里有“客源。”
“自然是有的。”老掌柜叹息一声:“这一行,哪里又没有呢?京城这么大,又有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对这些人‘善心老爹’‘好妈妈’来说可是个好地方。”
“善心老爹?好妈妈?”董煜有些纳闷,这是什么意思?
老掌柜咬牙切齿的解释道:“就是那些拍花子的自称,男的就自称‘善心老爹’,那女的就自称‘好妈妈’”
“听您的意思,他们这一行还有黑话了?”董煜继续问道。
“都是些遭瘟的畜生!”老掌柜啐了一口又道:“你们知道也好心里有个防备,若是从哪儿听到了有人说这些话,也能提防一二。”
“您说。”
“这拍花子新到一处地儿,就把这新地方称作‘新码头’,坐地的拍花子就把所在地叫做‘老门儿坎’,拐骗来的男孩儿叫做‘一炷香’又或者是‘好宝宝’”
“女娃娃则叫‘一株花儿’或者‘小娃娃’,长得好看的叫‘嫩藕儿’四肢健全的叫‘站得起’”
说到这里,老掌柜顿了顿,又道:“他们把孩子姑娘带出去卖的时候,也有个说法。不叫贩卖,叫‘乘船’,卖出去了叫成是‘脱货’”
“卖不出去的呢?”周威忍不住问道。
“嗐,叫‘米价高’”老掌柜摇了摇头:“老头子也就知道这些了,唉....”
董煜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老掌柜怎么知道这些的?”
“怎么?担心我是拍花子啊?”老掌柜人老成精自然看出来董煜的意思,他伸出胳膊,把衣袖往上拉了一下,在手臂处露出来一个触目惊心的伤疤来。
“老头子小时候就被拍花子掳走过,好在最后被官府救了下来。”老掌柜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语调平静。
“那卖不出去的孩子都去哪了?”周威先是惊讶老掌柜被拍花子掳走过,然后就问了一个他很好奇的问题。
孩子卖不出去怎么办?
“无外乎两种情况。”老掌柜这一次沉默了一下,道:“杀了,或者保本儿。”
“这...竟然就杀了?”周威心里的火气越来越大,同时也更加担心周北等人了。
“杀了的是少数。”老掌柜摇摇头:“大多数都是成年的女子或者大一些的孩子,他们若是不服管教或者卖不出去,才会被杀了。”
“大多数卖不出去的,都是怎么保本的?”董煜问了一句。
“大多数都是小姑娘卖不出去,还有一部分记事儿的小子也不好卖。他们一般来说有这么几个下场。”老掌柜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
“你们啊还是别知道的好。”老掌柜神情有些落寞,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一般。
董煜和周威对视一眼,没有继续问。
老掌柜也没了谈兴,转身离开。
“先生....”周威开口,想要说周北等人是不是被拍花子给拐走了。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可能。
“没什么,还是等张保兄弟吧。”周威改口道。
董煜自然知道周威原本想说的是什么,不过他也不相信周威等人会被拍花子给拐走。毕竟这就是一群乞丐,专门对小孩儿女人下手。
昨夜,婉君表妹和幼娘是跟周北一起的。若只是几个拍花子就能把他们给掳走,那周北也太没用了。
至于传说中拍一拍人肩膀就听话,或者面巾捂嘴就把人迷晕的迷药之类的,董煜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你说这老掌柜刚才说的有几分真?”董煜忽然问了一句。
周威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道:“你怀疑他说谎?我听着不像啊!拍花子的黑话他虽然知道一些,但那是因为他曾经被拍花子掳走过。”
“就因为那个伤疤就能证明他被拍花子掳走过?”董煜反问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
董煜眯着眼:“咱们住在这客栈,出来进去的客栈的人肯定是知道的。如果有人想要对咱们不利,肯定会在客栈附近等着。”
“不可能。”周威直接道:“今儿个出门的时候,我就注意过了,客栈附近没有什么异常的人。”
董煜对周威的判断还是信任的。
“既然不是在客栈等着,那咱们去看热闹的时候,那么多人,又是怎么找到婉君表妹他们的呢?”董煜又问了句。
“你的意思是?有人一直跟着?那也不应该啊,如果有人跟着,我一定能够发现的。”周威又道。
“如果不是有人跟着,而是咱们周边一直有眼线呢?”
“你是说?”周威反应过来:“乞丐?”
“你怀疑这老掌柜的?可是没道理啊,如果是他的话,刚才那不是有暴露自己的风险吗?大齐的律法对拍花子可不客气。”
“那是直接斩首的罪啊。”
“不管怎么说,这边也要注意一下。”董煜说道。
周威点点头:“张保兄弟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他哥是礼部员外郎,虽然品级不高,但他是礼部侍郎的副手。刚才老掌柜没来之前,我一直觉得婉君表妹他们可能是被那个李忝给拐走了。”董煜回道。
“对啊!”周威眼睛一亮:“那李忝看起来不怎么正常,又对婉君姑娘有非分之想。而且他作为礼部侍郎的公子,也有能力把他们三个给抓走。”
“反而希望是李忝做的。但是老掌柜那里实在是让人在意。”董煜皱着眉头。
老掌柜不会无缘无故的把话头扯向拍花子那边,要么老掌柜知道什么但又有所顾忌所以只能这样提醒他们;要么老掌柜就是故意引着他们往这个方向查。
可是为了什么呢?
董煜不理解。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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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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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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