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俊辰阮二人回到白府,被辰宋这对小鸳鸯逮了个正着。

  辰静双气炸了,沉着脸撵走了白俊,对辰阮一顿臭骂。辰阮申辩:“我今日……没有见到燕世子……”

  “燕鸣梧去了法灯禅院,你以为我不知道?!”辰静双失控地吼她:“你知道燕鸣梧是个什么样的人?燕桥夺嫡,他四个兄弟全都死在他手上!——还是你觉得王兄无用,非得搭上你,才能自救?!”

  辰阮见他直哆嗦,旁边的宋如玥也没个好脸色,忽然灵机一动,笑道:“王兄发这么大的火,玥姐姐可看着呢。”

  辰静双一怔,被她一句话夹在两个女孩中间,真就哑口无言了。

  但宋如玥什么娇没撒过,当场揭穿了她:“你少岔开话!子信说的难道有错?难道我没有跟你说过,女子联姻,就是把命彻底交了出去,生死荣辱都由不得自己?!”她本来就一肚子数落,心里的紧张自责比辰静双还多,得了机会张口,顿时滔滔不绝:“你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就算我们闹得天翻地覆,这些风雨哪里打得到你的头上?现在天还没塌下来呢,你就急匆匆要出来顶着,非要……非要我们过不去吗!!”

  辰静双越听越不对,忙拉住她:“青璋!”

  宋如玥眼圈已经红了。她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每个字都要卡在哭腔上,愤恼攻心,索性转身就走。

  她急了一天、想了一天,终于明白了皇帝当年看着她请旨赐婚、看着她披戎请战,为何会露出那样无力的神色。

  是对一个人分明爱逾珍宝、以命护持,却终因自己无能,而令彼人惶恐不安、而眼睁睁看着彼人绕过无用的自己,非要乍开柔嫩的翅膀,近乎偏执地往风刀霜剑里闯。

  可她明白得太晚了。

  “青璋!”辰静双跑过来抱着她,“别……别把话憋在心里,你有我呢。”

  她握住他环过来的手,轻声道:“阿阮,你也为我……为你王兄想一想。我们都不想失去你。”

  说罢,她拍了拍辰静双的脑袋:“我没什么,你和阿阮大概有话要说,我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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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俊已猜着了燕鸣梧与辰阮阴差阳错错过的真相,并告诉了她,她又转述给了辰静双,后者这才微微松了口气,余怒未平地警告她:“以后可不准胡来了!我已与白彧说了,再不准你出门!”

  辰阮做乖巧状,偷偷想溜。

  “——等等,”辰静双忽然叫住她,“今天,是白俊帮了你?”

  辰阮——政治嗅觉敏锐,但与人交往时总还保留着小姑娘式的淳朴——毫不设防,道:“你和玥姐姐都不同意,只有他肯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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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如玥离了边关,自然而然又过起了富贵闲散的生活。不过手上长了茧,她捏不稳细如发丝的绣针了。

  她在窗畔看书。像从前在宫里时一样,伺候她的小丫头们贴着墙角站了一排,随时待命。里头施展不开了,外间另有丫鬟剥桔子、剔白络,捡出形状均匀的橘子瓣,一瓣瓣码整齐了递进去。

  辰静双看了看那小丫头,出手接过盘子。小丫鬟忙活了半天,正要把次品橘子瓣往自己嘴里送,忽然觉得眼前的人影不对,吓得橘络撒了一地:“!”

  辰静双在唇边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

  然后他维持着这个手势,也不准其余丫鬟们作声,自顾自放轻了脚步,走近宋如玥,把盘子放在她旁边,退后一点,静静看着她看书。

  可是,宋如玥的书也半天没有翻过一页。旁边一瓣瓣□□的橘子也没动,僵硬地袒在那,可怜兮兮的。

  他观察了一会儿她的神色,上前把书抽走了。

  宋如玥果然在走神,吓得一激灵,瞪大了眼睛看他,看了两眼才说:“怎么了?”

  辰静双笑着逗她:“检查功课。”说着翻了翻那书,一怔:“怎么在看这个?”

  他见手上赫然是一本兵书,想开解她的心思顿时如鲠在喉。

  宋如玥道:“为防以后还有仗打。我学通了,能少死一个人,就是一个人吧。”她自嘲地一笑,“可我连这也做不好,竟又走神了。”

  辰静双给她捏了捏肩膀,安慰道:“不差这一时。”

  宋如玥只道:“能多看一刻便是一刻。”

  她说着拿回书,顺着辰静双的手指翻回先前那页。辰静双问道:“是为阿阮吗?”

  宋如玥见他看了出来,也就承认了:“我怕她……害了自己。”

  辰静双沉默了一下。宋如玥也没打算多说,只叹了口气——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接着憋住了呼吸,而后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补充:“我不是说嫁给你不好……”

  辰静双笑着拉过她:“不好也晚了。”

  他又把宋如玥揉到了自己怀里。

  “我其实喜欢听你说这些。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讲出来总比憋着舒服——何况,听你说这些的人,还是我。”

  宋如玥听着他胸口振动,开始变热。

  小丫头们偷偷鱼贯而出。其中一个,没规没矩的,看两位主子都不曾留意,临走还捏了两瓣橘子送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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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如玥听说辰阮的事最终没有成,便松了半口气,和辰静双并肩坐在床边,都觉得方才那些小丫头可笑。辰静双笑道:“咱们两个眼皮子底下,就敢偷橘子吃。再不管管,还不要反了天了!”

  宋如玥一边用手指绕着头发,一边笑道:“到底是白家的人,叫他们自己来收拾。那白俊手上有没有什么事?他若是很闲,我就把他叫来管束。”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辰静双却察觉了隐微的不满。他想到白俊,便皱了皱眉,又想到他曾信任过的——父母、继王妃、谢从简……他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里,竟然接连被信任的人舍弃。就连白俊,他自以为亲如手足的兄弟,竟也罔顾他的意愿,要把他的妹妹拉进火坑。

  世事无常。他曾经深信的,如今都成了笑话。

  他心下沉郁,一时鬼使神差,沉声道:“青璋。”

  宋如玥眼中笑意还未消,转头看向他。

  “会不会有一天你也——我可以永远信赖你吗?”

  他把重音落在“你”上,问的是宋如玥,而非自己。

  宋如玥一怔,错愕间几乎是有点委屈的。接着她脸色不自知地冷了下来,那神态辰静双从未见过,不是青璋,不是碧瑶,竟然属于一个被生人诬陷了的骄横贵女。

  他本就神思恍惚,难免为这陌生模样心惊,不由得想道:终究首先是……皇城里的安乐公主。

  青璋不过是他的一个梦,梦醒了,这个人依然是安乐公主——不是辰国什么不得势的小小世子的妃。

  宋如玥冷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不等他回答,她嗤了一声,起身走到窗边:“不错。亲兄弟都能阋墙,何况你我不过几十天夫妻。你既然有此一问,想必我的回答已经无关紧要。那么你打算如何?”www.sttgxcl.com

  辰静双自知伤了她的心,低声道:“对不住。”

  宋如玥沉默了一下,道:“你我连联姻都算不上,纵有三两分感情,恐怕也是寡淡如水,不必如此客气。多谢你前夜开解我。”

  辰静双:“青璋……”

  宋如玥不想再听,抬腿就走。

  辰静双只看见她抬起了手。

  可他也是众星捧月长大的,眼睁睁看着宋如玥赌气出走,千言万语就哽在嗓子里,堵得心口发闷。所幸宋如玥刚刚迈出门,他一扶胸口,忽然被什么硌了手。

  是一只耳坠,珠子闪着温润的光。

  辰静双忽然喊道:“青璋!我对你的感情,在你看来就只有三两分吗?!真的寡淡如水吗?!”

  窗外的人影骤然停住,辰静双的心跟着砰砰跳起来。他忙要开窗,却忽而被对方的话语再度钉在原地:“难道不是如此么?我有什么……有什么值得你深情的?还是我们共同经历过什么,能让你非我不可了?”

  两人隔着一层窗,相对无言。宋如玥在窗外轻笑一声:“你我的交情,不过是几封信、一朵花、一段路。比这更深刻,可最终分道扬镳、反目成仇的,俯拾皆是。辰世子,你我还是相敬如宾为上。”

  她说罢,等了等,补充道:“告退。”

  “——别走!”辰静双一把掀开窗,大声道:“我们一同赶了两千里的路,难道不算经历了什么吗?!我与你倾盖如故,难道不能有白首如新的那一天吗?!”他探出身子,双手抱过宋如玥肩膀:“青璋,你说你有什么值得我深情的……我们一个月朝夕相处,点点滴滴琐事,难道不够吗?自从离开永溪,我总觉得你不安心,我知道你恐怕不信我,可我也说不出个源头……自从我在御花园见了你,你对我而言就不再寻常。再往后,你记不记得咱们经过青云镇的时候,你刚刚哭累,但忽然说帕子上的花纹和你的泪痕重叠了,说着就笑了一笑……还有韩宫县那里,他们有一道特产叫‘烧葱’,你听了顿时色变,追问里面的肉沫能不能添到二斤,那厨子脸都绿了,连说那就成了普通的葱爆肉……”

  他性格细腻,连爱意也是这样细水长流地积攒,连当事人都毫无觉察。可是,他脱口而出的琐事又那样真,语气又是那样恳切,让人光是想到“关于我,他竟然记得这样小的事”,就再也不能怀疑他的真意。

  宋如玥:“我——”

  “对不住,青璋。”辰静双惶急地看向她的眼,“我并非要疑心你,而是白俊他……他实在……”

  他的一口气还绷着,还语无伦次着,忽然有人抬手抚上了他的后背。那人伏在他肩膀,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蹭掉眼泪,一边伸手拍着他,一边叹道:“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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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将白俊引为毕生知己,实在没想到替阿阮筹谋好一切的是他。”辰静双垂着眼睛,“母妃嫁到辰国后,身体素来不好,与我和阿阮都不能亲近。后来阿阮又被外祖接走,我从小是在父王、谢将军……后来还有谢妃身边,由白俊陪着长大的。再没有旁人了。如今他们一个个……连白俊都让我不敢相信了。我还能信谁呢?”

  宋如玥叹了一声,道:“子信,无论如何,你还有自己可信。”

  辰静双笑了一下,见她还有一只耳朵空着,便将手里的耳饰给她戴了回去。

  “你说的是。”他轻声道,“青璋,是我说错了话。你可以生我的气,但不要记我的仇,好不好?”

  宋如玥红着脸,扭过了头。

  辰静双凑得更近,再次询问:“好不好?”

  宋如玥:“不好。”

  辰静双心内一沉,却听她粗声粗气道:“我这一手的茧,可都是为了你!你还惹我生气。除非你把茧子给我修了,否则,以后咱们两个头发再缠到一起,我就再不容你慢慢梳了,要一把把你揪秃!”

  他这才展颜笑起来。论起撒娇,实在是无人能出宋如玥宋青璋之右。

  -

  辰阮的法灯禅院之行既然成了闹剧,次日,宋如玥便启程回房城。

  她留了另一只耳坠给辰静双:“你多加小心。”

  后者接过,对着她耳朵说了句什么,遭了句红通通的轻斥。

  辰阮:“?”

  白俊:“?”

  登徒子心满意足,这才笑道:“总之,你也多加小心。”

  骑着马的女将军瞄了瞄自己的腰,咬牙切齿地扬鞭启程。

  -

  注:

  两人修着茧子。

  辰静双装傻:我肩膀怎么湿了,青璋你晓得伐?

  宋如玥若无其事:屋檐雪化了,滴水。

  辰静双笑:好der

  辰静双被不讲道理地揍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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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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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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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托心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