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回去带我先写份拜帖你找个小师太帮着送去,瞧瞧那边怎么回信再说。只叹我也不曾料能在此处见到她,之前给她准备的那些个礼物还在家里放着呢!一时半刻手边竟然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只能先去瞧瞧她的情况,再做其他打算了。”
李青萝听了这半响,也理清了这里面的人物关系,边拉着林夫人的手往租的小院走边问道,“娘,这个苏大人是和爹爹一道在先太子爷身旁当差的人吗?”
“是的呢!想当年苏大人还是你堂舅舅上一科的状元郎,披红花着红袍,跨马游街的时候,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不晓得引了多少闺中女儿心动,但还是一诺千金的娶了恩师的女儿。
先太子爷的四个伴读中,只他是后来替补上来的,说是伴读,其实和幕僚差不多了。
你爹爹当年就评价他说知识渊博,人品风流,但书生义气太重了些,果然就选择了尽忠……”
林夫人一声叹息,想起了前尘旧事,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沉浸在往事中,久久不曾再发一言。
回去后,也来不及休息,提笔简单的写了个拜帖就匆忙让人送过去。
“娘,这么多年不见,那个苏家的姐姐还认识你是谁吗?那个什么苏妈妈匆匆的避开是不是不想见我们呀?我们两家之前的关系好吗?”
“自然是好的。当年你苏家姐姐离开京中时比你现在还大些,也应该记得不少事儿了,我们两家常来常往的,对我应该还有印象才是。
这才三四年的功夫,哪怕她这几年都不曾收到我送的东西和信,同我生疏了,也不至于全忘干净了。
不管她有什么难处,也不管这帖子她接不接,就冲着当年我与她娘之间的情谊。哪怕是讨人嫌也是应该走一遭的。她一个十来岁的小人懂什么?说不定被人辖制、拿捏住做不到主,也不一定呢!”林夫人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越发的坐不住了,“说起来以我们的关系,还递什么帖子呢!就该直接上门去才对的!”
“还是递个贴子是正理,做了居士自就没办法拿以前的关系论事了,我们正了八经的递了贴子才不失礼事,左右就在这庙里,总不能再丢了她的消息,不差这一时三刻的,我们再等等就是了。”李妈妈边挥手让外头等着的婆子将食盒拎进来,边劝道,“还是边等边吃点东西吧!好不容易排到的斋菜,再不吃就冷了,你不饿青姐儿还饿着呢!”
“那就让青姐儿自己吃吧!我没胃口,吃不下。”
李妈妈又劝了两句,见林夫人直摆手,也就罢了,她自己也堵心的很。
只陪着一道等那边的消息,可等李青萝都用完了斋饭,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那边还是没有回话。
林夫人坐立不安的,一遍一遍问着李妈妈之前打探的消息,“这么说妙姐儿身边只跟着奶妈妈并几个小丫头伺候着?”
“从我打听的消息来看,她身边应该还有几个粗使的婆子伺候着的,不过应该还是苏婆子是拿事的那个,这她见了我就躲,递了拜帖又久久不回,是怎么个意思?要不我去看看?”
“也别等着了,一道去吧!别管她是什么意思,我只在门前站着,我不信她还能不让我们进去?不叫我见人了?有什么事,也见了人再说!”林夫人干脆也不等了,站起身整了整裙摆,对着立在一旁的晴雨说道,“去把我们打算留着自己吃的糕点、果子挑几盒品相好的装上,咱们这就去瞧瞧她是怎么个意思?”
带着九分忧心和半分疑惑半分不满,林夫人跟着领路的女尼脚步匆匆。
一路上也试探着问了几句,可这小师太不知是真不清楚还是嘴巴严密,竟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跟着她七拐八绕的走了好一会儿,才来到了一处,一米多高灰墙围绕的院门前,院子里也种着好多棵腊梅树,瞧着树之间的间距,这院子应该不算小。
那小师太行了一礼道,“阿弥陀佛,这里就是妙玉居士住的院落,这边住的都是常年借居在寺庙中的居士、香客们,跟施主租住的院子分别在寺庙的两个角。我带着施主走了近路,还耽搁了这么久。若是绕到前头去,路程要更远呢!”
晴雨听了这话,不等李妈妈暗示就忙拿出了一个荷包,悄悄递给那个小尼姑,又连声道谢。
那小尼姑好似见惯了这样的阵仗,面不改色的就将荷包拢在了袖中。施了一礼,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后又道,“我就在前面的禅室等着,施主回去时若怕寻不到路,尽管叫我。”
林夫人笑着冲她点了点头,之后往前走了两步立住,打量着眼前这不大的青灰色小门。
晴雨冲着小师太行了一礼,送了两步才转回来,上前敲门。
刚拍了两下,那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走出一个40岁上下的婆子,穿着很普通的灰色居士袍。
那婆子跨出门槛,见了林夫人,讪讪一笑失了一礼道,“怪到今儿一早喜鹊就在树枝上叫呢!原来是贵客到了!”
“哟,原来我们是贵客呀!瞧你跑的那么快,我还以为自己是来讨债的债主呢!这哪里是贵客?怕是恶客还差不多!
若不然,哪怕不说我们之间的交情,只说是许久未见的故人,这山高水远的时隔多年偶然相见,也要道一声缘分不是,不说执手相见无语凝噎,至少要客气的立住打声招呼,聊聊近况吧?从不曾听说过谁见到就跑的,我今儿也算是开了眼了!
我们夫人生怕唐突了,还专门回去写了封拜帖,坐立不安的等着连斋饭都没胃口用上一口,结果就跟这些年我们送的那些个年礼节礼般,再无消息了。实在是太担心惦记只好不请自来,倒是我们失礼了。”
李妈妈连敲带打的一顿输出,论口才她还不曾服过谁,那婆子随着她的话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来来回回好几次才开口道,“李姐姐这嘴还是这么厉害不饶人,我自来是说不过你的。只是,只是姐姐这话从何说起呀?
咱们两家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小姐又是小辈,哪里用得上什么拜帖不拜帖的?
妹妹早先,早先还当是眼花瞧错了人,又有事急着往回走,绝对,绝对没有躲避之心的!至于这些年的年礼、节礼的,只头一年我们老太爷、老太太还在的时候收到过一次,我们小姐说要给夫人您回个信,可老太爷没让,再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东西就再没到过我们小姐手上。
今儿姐姐不说,我们还不知道有这么一出呢!
正如姐姐说的,能在此地相见是多大的缘分?正该好好聚聚才是,也好论论过往的事,我们小姐正经该好好谢谢夫人您这些年的惦念呢!
这不是,这不是我们小姐士还在做早客,不叫人打扰,我这还没来得及把贴子送进去呢!”
“你说眼花就眼花了吧!躲不躲的你心里清楚,我也不同你细理论。我只问你什么样的早课要做到这个时辰?难不成午饭都不曾用?你家小姐那么小小的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可如何使得?何至于就这般清苦了?”李妈妈才不信这苏婆子说的鬼话,若瞧不出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她这般岁数就白长了。
林夫人自然也瞧出不对了,也跟着逼问道,“又不是什么要清修、苦修的比丘尼,不过是带发修行的居士而已,何至于要求那么严苛?我们妙姐儿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怎的要过这般辛苦的日子?
说到这儿我还想问问妈妈呢!当初我也曾派人去特意打听了,不是说妙姐儿回老家跟着祖父母一道生活了吗?怎的住到这蟠香寺来了?小小年纪怎的还做了居士?她能懂什么?是谁给她出的这主意?替她做的这决定?”
说罢林夫人紧紧盯着那苏婆子,目光透着些狠厉。
苏婆子一打眼瞧见了那眼神,下意识的就低头躲了,这才回道,“唉,林夫人你有所不知!
说到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当年我陪着我们小姐回到姑苏老家,也过了半年清静的日子。只可惜我们家老太爷、老太太受了打击,接受不了我们老爷夫人的噩耗,一直在床上病歪歪的倒着,请医问药的久不见好,上了年纪又散了精气神,神医难救,强熬了半年就先后去了。
家里倒是还有几房叔叔,婶婶,可自小没在一起长着,到底不是很亲近,老太爷、老夫人一走我们小姐就没人看顾了。
府里的人都在抱怨受了我们老爷的牵连,绝了三代科考的路子,断了十几代书香门第的承传。
长辈们要脸面做的还不算太明显,堂兄弟们接触的不多也商好,可堂姊妹却各个都不是好相处的,今儿这个看上个环佩,明儿那个看上个镯子,我们小姐不乐意,不是说她小气就是说,这是我们这房欠她们的。
外家也指望不上,一则离得太远靠不上,当年若是心疼我们小姐,执意留我们,我们也不至于那么匆忙就离了京。
我们小姐的外祖病在床上不能理事,外祖母又当不了家做不得主。几个舅舅当年就说清楚了,帮着收敛安葬已是尽了情意了,之后一直远远躲着的,生怕受了连累坏了青云路,头一年还来过一次信,后来就失了联系,不知是不曾再惦记我们,还是别的缘故。
你也是知道我们小姐的,自小性子就傲的很,别人躲着避着,她自不会不识趣的凑上去,只说各过各的就挺好,也别打扰了谁惹人厌烦!
只是我家小姐的日子过得实在是艰难,后来干脆就借着守孝、为长辈祈福的借口,躲到这蟠香寺来了。
只是住上10天半月的还可以,久了家里就总让人来催,说久在外头住着不成体统!
我家小姐实在是不愿意回去的,就一日一日的拖着。
好在怀苏师太心善,见我们实在为难,就讲我们小姐收为了俗家弟子,在这庙中带发修行,这才有了这些年的清静日子!”
林夫人等人听了这长长的一段故事,心下纷纷叹息,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当然也知道她这些话也许不尽不实,可其中的艰难委屈却是做不得假的。
安慰的话说些什么都显得太苍白,林夫人还在,她们母女两个之前都险些丢了性命,可以想象她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过得要有多烦难。
想了想,林夫人问道,“妙姐儿的师傅是怀苏师太?可是那位精通先天神数,卜卦极准的怀苏师太呢?”
“正是,林夫人也听过师太的名号?我们小姐能拜她为师也算是有造化了!师太心善,见我们小姐年幼就无依无靠,很是疼爱的!”
很是疼爱?你刚刚坐早课做到正午十分?这谎话都圆不回来,道行跟李妈妈比起来实在是不能看。
李青萝正在这厢腹诽着,就见一个也穿着居士服的小丫头从苏婆子特特掩上的门缝中探出身子,冲着那苏婆子道,“妈妈怎的在外头耽搁了这么久?我们小姐在窗前画梅花正瞧见妈妈出来,见久不回,叫我来问问出了什么事呢?说若是来了客人叫进去坐坐也不防事的,没的叫客人在外头干站着说话的!”
霍!这脸打的,啪啪的!
青萝瞧见那婆子的脸唰的一下又红了,搓着手立在那里不敢抬头。
林夫人等人的目光也唰的一下全聚集到了那婆子的身上,李妈妈更是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了她挡在门前的身子,撞在半开的门上,咣当好大一声响!
那传话的小丫头被吓了一跳,不敢想像平日里最赫赫扬扬的苏妈妈竟然会被人这般对待?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她,还以为是有人前来寻事呢!白着一张脸转身就往回跑!
林夫人跟着她的脚步进了门,那苏婆子那里还敢拦着?
李妈妈又推了她一把,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才牵着青萝跟在林夫人身后进了院子。
院中只有一条不宽的石子小路直通十几米外的几间青瓦房,那小丫头腿脚很快的已经奔到了房前,隔着窗子指着这边不知说了点什么,青萝就见菱格大窗内站着一位手握毛笔的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往这边望了过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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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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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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