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索阁在望星楼用膳,快用完时,他看到了田惜日和她的丫鬟进了不远处的金满楼。
这几日,一直想还了中秋夜宴那日田惜日救他妹妹之情。
奈何,即便凝香的拜帖或邀约,皆被回拒。
他知道田惜日不想见他,或许不是不想,而是不愿。
又心知若换做自己,恐怕更难见到她。
可他这几日左思右想,如何还她这个人情。唯这焦尾,十分合适。毕竟田惜日擅琴,擅琴者也必喜琴。而这焦尾,乃是他征战他国所得,传闻乃天下四大名琴之一。他想,没有比这个更适合送给她还了这份恩情。
只是,以自己当初所作所为,别说邀约,便是对面遇到想上前与寒暄几句,恐怕都难。
若非今日当街巧遇,恰好自己身边又带着这焦尾,索阁也不会出此下策。
先以小童引田惜日到望星楼,再将焦尾赠与她。成与不成,也只能赌上一赌,端看她是否会被这焦尾打动。收下此琴。
只是索阁终究不敢报上名讳,更不敢让她看见自己。因他心知,若田惜日知道此琴乃是他所送,必定不会接受。
甚至想过,万不得已,或可以龙茗之名送出。
所以他躲在了对面的楼上,透着窗棂,悄悄地瞧着望星楼。他看到她走到焦尾前,爱不释手。
他看到她坐在焦尾前,抚摸琴弦。
继而,弹奏了一曲。
这般琴韵,他听过……
是的,他听过。
不是在翠峰楼,而是在三年前。
那是三年前的冬天,白雪覆盖了整个大地,他因急事私下回京,后又匆忙离开,刚巧途径此地,忽闻林中有人弹琴,凝神静听,只一曲,便让他心神俱醉,忙派了人去打听,只说是个少年,已然向京城方向去了。
一年之后,他回京述职,有意买下此地,建为别院。
从此常来此地,赏竹品茗,结识了许多文人雅士,偶尔想起当初在此听过的琴音,便想,如遇当日弹琴少年,必结为朋友。可一过两年,少年从未出现,只道或许无缘。
没想到……今日竟能再次听到这般琴韵和这首曲子,难道?……,当日弹琴的少年……竟是她?
想到苏州那丑陋的面具,想到翠峰楼……
索阁终于明白,当年听到的琴音,就是田惜日所弹。
也曾听闻田惜日的琴技冠绝天下,却从未联想到会是当日竹林弹奏的少年,如果不是因这首曲子只有那少年弹过,如果不是因这般琴韵天下间少有人能及……
他睁开眼,看着对面弹琴的女子,一时恍惚。
她是京城第一美女田惜日,也是他曾经拒婚而伤害的对象,早先还曾以为她故作姿态,如今却已心知肚明。她对自己的态度,从来未曾变过。
是啊,从来未曾变过。
心口突然有些疼。
他想到了近期被穿得沸沸扬扬的天赐良缘。
他想到了她手中的良缘被明路取走丢弃。
他想到了明路当初拿起那张信笺时的眼神。
明路!
他吩咐奴才,去告诉望星楼的掌柜,东十里亭。
没想到,真的等来了她。
眼前盈盈走来的女子,终于在前方停下了脚步。
缓缓抬起了头,向他看来。
眼见是他,先是一怔,继而失落。
不,不是失落,而是失望。
她想见到的,不是自己。
她相见谁?
是龙茗还是……明路?
那个算计了他,夺走了他手中良缘的,明路?
当年的那封信笺已寻不到了。
而今,误会已深,百口莫辩。
可即便找到了那封信笺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一切终究无法挽回。
索阁轻声道:“进来喝杯茶吧。”
惜日却没动:“这焦尾是你的?”
索阁点了点头:“作为你救了我妹妹的回礼。你理应收下。”
惜日敛眸,想到索凝香的拜帖、邀约以及今日索阁设下的局。
此事终究要有个了断。
惜日缓步走到亭前,步上亭中,将焦尾放在案上,随后不卑不亢地施礼道:“见过袭郡王。”
太过平静的语气,让索阁有些失神。他很快定了定神,道:“无需多礼,田小姐请座。”
见惜日落座,索阁为她倒了杯热茶送至手边。
惜日并未伸手去接,索阁便将茶杯放在了桌案上。便听惜日开口道:“王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索阁开口道:“中秋之夜发生的事,还要谢谢田小姐。”
惜日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索阁又道:“为感谢田小姐的恩情,还请收下这焦尾。”
惜日道:“焦尾太过贵重,不敢收也不能收。”
索阁道:“焦尾再贵重,在我心里,也重不过妹妹凝香的命。你理应收下。”
惜日道:“不敢收,是因为焦尾太过贵重。不能收,是因为送的人是你。”
索阁沉默。片刻后方道:“当年……抱歉。”
秋风吹过耳畔,吹起惜日鬓边的发。微凉扑面,淡漠依旧。
惜日敛眸,道:“要想道歉有用的话,只有时光倒流。我名声未毁,我母未亡,我未离开京城险些病死他乡。”
索阁黯然。他已知她不会原谅自己。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对不起,我欠你的,如果能还,我愿意倾力相还。”
惜日起身:“不必。焦尾我不会收,恩情我不会要。你我之间,从前陌路,之后依旧陌路。告辞。”
惜日施礼,转身离去。
索阁坐在竹亭里,看着田惜日留下的焦尾。想起望星楼的琴声,心神一阵恍惚。
如果……
不会有如果。
他怅然若失地抬眸,看向她去时的小路。
不知过了多久。
索阁方才缓缓起身。
恍惚的神色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
他本是心志坚韧之人,也早猜到两人即便见面大多会是这般结果。
只是……终究有些意难平。
他起身离开竹亭,顺着惜日走过的小路走去。
黄叶簌簌,清秋冷意悄然凉了身心。
自从建了这庄子,他便常来。
也时常会带着焦尾,偶尔弹上一曲。
可今后,他或许再不会来。
突然脚下似踩到一物,咔嚓一声,东西似乎被他踩碎了。
低头看到一个细小碎裂的瓷瓶。
他并未在意,举步离去。
那日回袭郡王府后,索阁便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几乎什么都吃不下去。
与此同时,朝中出了一件大事。
漕运出了岔子,在运输的河道上被人半路将船凿沉,后来发现,沉船中的粮草竟然都是砂石根本就不是什么粮食和细盐。原本要送到京城再北上送至军中的粮草竟然不知不觉被人掉了包。此事事关重大,震惊朝野,龙颜大怒。
事出突然,皇上急召荣王明路进宫商议此事。
眼看北方已入冬,若这批粮草不能按时送达,很可能导致军中缺粮少食,届时军心不稳,边疆动荡,将会出大事。sttgxcl.com
皇上为此大发雷霆,好几个负责督办漕运的官员都被下了诏狱。而明路早些年曾参与过漕运的事,对其中关节知之甚详,又深得皇上信任,是以皇上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明路。
明路一夜未睡。次日,又带病上朝。
傅津来与惜日说此事时,已是五日后了。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惜日在听闻明路已接连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心中起了波澜。又听傅津说他也不曾见到明路,不禁开始担心明路的身体。
细算起来,离开荣王府也有些时日。
惜日原不打算再回荣王府。
可终究还是记挂他的身体。
随即又听傅津说:“为了漕运的事,镇北王来了京城。瑜弟,你不知道,这位镇北王……可是本朝,不,便是从前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神仙般人物。长得十分俊美。”想了半天,傅津都没想到恰当的形容词,最后不得不感叹地说了一句:“比那龙解元还要好看。”
龙解元?龙茗。惜日险些都忘了,龙茗还曾是苏州府的解元,听说后来春闱他没去参加。所以他来京城,他去翠峰楼,根本就不是为了考状元。
而只是……为了她。
傅津根本没注意到惜日暗淡下去的神色,他继续沉浸式地说道:“镇北王不只长得好看,年轻时还是战无不胜的战神,我心中最敬佩的人便是他。就是他把北部十二番邦国打得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换来北境数十年安康,也让当今圣上彻底坐稳了皇位。其后二十余年里,休养生息,国泰民安。只是听说……十几年前他因王妃去世,一夜白了头,从此便不知去向。世人都说他死了,我也以为他死了,可唯独圣上一直坚信镇北王还活着。不只保留着他的爵位,便是他的府邸,他的一兵一卒一个家仆都没有动过。真没想到,皇上是对的!镇北王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听说前日镇北王出现在大殿上时,圣上直接从座位上跑下来与他相拥而泣。边哭边唤他……九皇叔,九皇叔。”傅津似乎把自己都说感动了,眼中竟出现了泪花。
惜日也听说过这镇北王的传奇故事。皇上初登大宝时还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政权并不稳固。这镇北王是皇上的九皇叔,也是当时的摄政王。是他一路扶持当今皇上坐稳了皇位,而后更是不贪恋权势,在皇上十八岁时还政于皇上。同时自请带兵荡平了整个北方凶猛好战的番邦部落,成为闻名天下的战神镇北王,镇守北方二十城。后来听说他遇到了心上人,成了亲,还有个儿子。只不过没几年,镇北王妃去世,镇北王一夜白头,从此消失,杳无音信。就连他的儿子也不知去向。但皇上始终认为他还活着,镇北王的一切都给他留着。便是朝中许多觊觎北方那块辽阔肥沃土地的人,多年来也毫无办法。
都说帝王无情,慕容家族的人尤甚!慕容家的人无情是真无情,杀父杀兄杀子杀妻甚至诛人九族,比比皆是。但有情也却是真长情。对他们真心好的人,他们会记一辈子,始终不曾相负。镇北王如此,当今皇上亦如此。
田勇和田双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也知道龙茗是解元,再看小姐面色,不由在心中皆是一叹。而田双更是在想,傅津是不是夸大其词了?很难想象,这世上还会有比龙茗更好看的男人。田双得出了一结论,并脱口而出:“那还是人吗?”
听到有人质疑镇北王,傅津立马就不乐意了,几乎用眼角看着田双说:“当然不是人。”看到田双瞬间瞪大了的眼,傅津几乎用鼻孔对着她说道:“都说了是神仙般的人物,你这上不得台面的下人知道什么。”
田双顿时翻了个白眼,抖了抖小胡子,见自家小姐幽幽向她看来,便哼了一声不与他计较。
却听傅津叹道:“就是被痴情所累头发都白了。”
田双闻言突然叹了口气,也颇为感慨地道:“不知道会是怎样一个女子,镇北王思念到白头。唉……果然,再厉害、再优秀的男子,也终难逃一个情字。”
闻言,傅津诡异地瞄了一眼一脸神圣而悲悯的田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惜日却被田双的话触动,亦是一叹:“人生短短几十年,一个女人一生所求不过如此。镇北王妃此生得遇镇北王,此生想必也无憾了。”
惜日一时有感而发,但听在傅津耳中却觉奇怪,瑜弟一个男人,怎会羡慕这镇北王妃?
屋内三人各有所思,一时沉默。
最后还是沉不住气的傅津打破了沉默:“瑜弟,别像个娘们似的,镇北王这等人物世间能有几个,你、我都做不到,别多想了,我说件高兴的事,大家一同乐和乐和。”
“什么事?”一听见“娘们”二字,惜日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打起了几分精神,开口问道。
傅津似乎想起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还未说出口就有些手舞足蹈了:“索阁那小子快不行了,也就这两天的事了。哈哈,五天前他突然得了一种怪病,一病不起,就连御医也束手无策,听说只有等死的份了。唉……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要英年早逝了。啧,啧,早知道我就不跟他抢东郊竹林那块地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傅津一副惋惜感慨的表情。只是他的惋惜自然不是索阁要死了,而是惋惜自己当初何必与一个很快就要死的人争抢一块地。费了许多心神不说,关键是最后还没抢到手。
惜日突然想起了那瓶不知遗失在何处的春风十里香,问道:“四哥,你可知袭郡王是何病状?”
“他这病可就奇了,所有大夫都查不出是何病因,缘何得病。听说索阁病状简单,只是吃不下去东西,吃什么吐什么,已经好多天了,听大夫说,若他这样一直不好,用不了几天就不行了。”
惜日尴尬了。她与田双下意识地对望了一眼。
一个仿佛在说:小姐,这症状怎么那么像春风十里香?
另一个说:不是像,应该就是春风十里香。
田双无声笑了,还笑得很邪恶。
果然是天道有轮回苍天绕过谁!
哈哈,索阁就是活该!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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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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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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