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煜城趾高气扬的看着楚云霆父子,“还请陛下慎重考虑,明早臣来要一个结果。陛下同意之后,臣自会返回西州,继续为大楚而战。可若陛下不同意,那就别怪臣不念君臣之情。”
“臣告退。”洛煜城还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即转身说道:“封锁瑶光殿,连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属下遵命。”
楚云霆父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洛煜城离开,这一刻帝王的尊严被毫不留情的践踏在地上,楚云霆生平第一次被逼到绝境。
宁淑懿最先跪下来,恳请楚云霆同意,“臣妾恳请陛下下达罪己诏,以慰北渊王夫妇,北渊死去的百姓和将士们在天之灵。”
宁淑懿的话音刚落,舒王华王等人纷纷跪下来,“臣等恳请陛下下达罪己诏,以保大楚江山无恙。”
紧随其后的是成王,还有两侧宴席的所有皇室宗亲,朝中重臣,甚至是所有的宫人。
楚云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个个跪下,恳求自己下达罪己诏。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楚祁御也再一次忤逆了自己敬爱的父皇。从小到大他一直都听从父皇的话,学着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帝王,如今发现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那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听之任之了。
楚祁御无奈的跪下来,身后的楚祁宸楚祁州见楚祁御都跪了,两人也跟着跪了。
楚云霆在看到楚祁御跪下的那一刻,眼神中的无奈和不解,他可以容忍所有人的背叛,可是不能容忍最宠爱的儿子背叛。这些年来,他将所有的期望和心血,都倾注在了楚祁御身上,为的就是培养他成为下一代君王。
“祁御,连你也要弃朕而去?”
“儿臣感念父皇多年培养,可如今儿臣清楚的知道,儿臣不愿成为像父皇这样的帝王。天子也会犯错,还请父皇知错就改。”
“好啊!好啊!你们所有人都再让朕认错,都认为朕错了。北渊王夫妇之死,朕确有责任,朕便遂了你们的心愿。”楚云霆一个人登上大殿,走向那个无人之巅的位子。
“陛下圣明!”
这一刻楚云霆真的有了悔意,所有人都不理解他,所有人都觉得做皇帝好,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生来尊贵,掌天下人生死,何等的威风凛凛,可是他内心的痛苦从未有人真的理解。即便是他最爱的女人,最宠爱的儿子,最亲近的弟弟,没有人真正的理解过他,站在他的立场上为他考虑。
以前他也不理解先帝,不理解当初为何会同意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去和亲,不理解母后病重之时,他却还要忙于政务,连母后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可是当他登上这个位子之后,他才真正理解父皇的难处。天下的主人只有一个,天子也只有一个,这些人都不是帝王,不可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只有真的坐上这个位子的人,才能真正的理解帝王的不易。只有帝王才能理解帝王。所以,帝王是孤独的,冷酷的,无情的。这才是帝王本来的面貌!
洛煜城离开瑶光殿后,整夜都在殿外守着,洛烨处理完所有事情后,走到洛煜城身旁,洛煜城问道:“洛烨,本王这样做,是对是错?”
“王爷当然没错,老王爷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洛煜城长叹一声,想起父王留给自己的信,信中写道:
吾儿煜城,见信如见父王。父王这一生,有三幸事,一是娶你母妃为妻,二是有了你们三兄妹,三是一生守护北渊,保北渊子民安然。父王戎马一生,皆是为了北渊,为了大楚的千万子民。对北渊,对大楚,父王都问心无愧。可谓有对妻儿,父王亏欠的太多,无法偿还。你是父王唯一的儿子,北渊的未来父王便交给你了。韫儿倾儿是你的亲妹妹,她们远嫁上京,父王愧对她们,只能将她们交付与你。父王死后,切不可怨恨陛下与太子,继续为大楚而战,做一个忠实的臣子。切记,洛家永远都是大楚的臣子,这是洛家几代人共同守护的,任何时候都不能背叛大楚。你需时刻谨记,继续守护大楚,辅佐陛下,还天下一个太平,让天下重现太平盛世。父王母妃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欣慰。
洛煜城想着想着,眼眶已经湿润了,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七岁跟随父王习武,十五岁开始随父征战沙场,十七岁名扬天下,少年得志。已经二十六岁的洛煜城,却已在战场上驰骋了十一年。半生的光阴,皆是在战场中度过,他很想亲手杀了楚云霆。可是现实不允许他这样做,父王的临终遗言,两个妹妹今后的幸福,都不允许他这样做。
“不知不觉本王已经打了十一年的仗了,可本王今年也不过二十有六的年纪。回想起第一次跟随父王上战场,还亦如昨日,没想到这一转眼都过去十一年了。有时候真挺想带着知晴和孩子们,卸甲归田,过过寻常人的日子。”洛煜城对战场早已厌倦,谁又会真的喜欢打仗呢?
洛烨是陪着洛煜城一同长大的,对洛煜城这些年的经历一清二楚,“王爷,只要打完这一仗,相信很快就能天下太平。”
“但愿如此吧!等结束这一切,回到北渊,这个上京本王是一刻都不愿意待。”上京城作为皇城,帝国的都城,永远都是压抑沉闷的。不同于北渊的自由热情,这里总想让人逃离。
洛烨担心两个郡主,问道:“那两位郡主呢?是否要跟随王爷一同回北渊?”
“她们都已嫁人生子,即便是回了北渊,也放心不下孩子。一切随她们自己的心愿吧!不管什么时候,她们都是北渊的郡主,自会有北渊做靠山,谁敢动北渊的郡主,敢动我洛煜城的妹妹,本王决不轻饶。”洛煜城尊重妹妹们的选择,他永远都会是妹妹们的依靠,只要有北渊在,她们姐妹在上京就无人敢惹。
“将郡主的孩子一同带走不就行了。”
“皇室的子嗣,能沦落在外?你觉得陛下会同意?太子会同意?还是舒王华王会同意?更何况,本王看得出来,韫儿与楚祁延情投意合。而倾儿对楚祁御,也并非全无情谊,只是那傻丫头还没发现罢了。她刚刚犹豫的眼神,也不只是为了奕琛,肯定也有楚祁御。”洛煜城了解自己的妹妹,也了解皇室的无情,让母亲离开孩子,这是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当年洛倾妍洛韫妍被留在上京,洛煜城无数次看到母妃因想念女儿默默流泪,洛煜城也不想两个妹妹跟母妃一样。
“属下明白了。”
“父王给倾儿留的信中,肯定也提到了这点。倾儿依然是大楚的太子妃,这个身份永远都会跟随与她。若倾儿真的想离开上京,作为兄长自会不顾一切的带她离开,可她自己舍不得。”
第二日天亮后,洛煜城让人打开了瑶光殿的大门,洛煜城带着一行人缓缓走进来,询问道:“不知陛下考虑的如何了?”
楚云霆已经写好了罪己诏,交由楚祁御,楚祁御拿着罪己诏,走向了洛煜城,呈到他面前。
洛煜城接过罪己诏,打开看了几眼,觉得没什么问题后,递给洛烨,“去贴在上京的城墙之上,让所有的上京子民都好好看看。”
“诺!”
“你的目的达到了,该收兵了吧!”楚祁御问道。
洛煜城望着他,眼神里尽是不屑,“太子殿下,你我曾一同出征,本王对你从前是尊敬,今后只剩下不屑。你娶了本王的妹妹,可你扪心自问,你能护她一生吗?”
“倾儿是孤的太子妃,也是大楚未来的皇后,孤能不能护住她,不劳北渊王操心。”
“那好,本王拭目以待。”
“收兵,撤离上京,在城外三十里外安营扎寨。”
“诺!”
洛煜城清楚他们的心思,肯定想知道自己何时前往西州。“陛下与太子也不必着急,本王答应的事情自会信守诺言。知晴即将临盆,待她平安生产完,本王自会即刻启程前往西州。与西州一战,本王绝不会输。还有慕翊隆通过西川逃到了南川,南川边境是王瑞祺驻守,还是早些派援军的好,不然就是下一个北渊。但烦请陛下告知王瑞祺,若是赢了此战,擒获了慕翊隆,务必将他押回上京,慕翊隆只能死在本王的剑下。”
“也难怪陛下如此疑心猜忌,西川向来不争不抢,可竟也要帮西州。可见大楚的天下,果真不安稳。不得不承认,太子殿下当初说高祖此生唯一的错便是放过了慕氏一族,竟真的应验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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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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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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