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夫子的语气,这节课差不多快结束了。方才南溯珉没注意,甫一放下读本,便瞥到自己前边,讲堂的正中央,竟坐了个身配长刃阔刀的高大男子。

  这个方位看不到他的脸,但能看到他身着褐色朴素短袍,留半长的头发,用一些类似于兽牙的装饰物坠在发尾,颇有些野性的意味。

  这模样,这打扮……居然也是打外边来的后辈?

  南溯珉看着那塞在刀鞘里、几乎快有半个人高的宽刀,稍微皱了皱眉头,忽然看到这男子身侧,还坐着个人高马大的女孩儿,一头乌黑长发被扎成数条细辫,里面编着些彩色的绳结,身侧的地板上,也搁着把长刀。

  比前边那人的稍微细些,短些,形制上没有任何差别。

  这必定是出自同一个宗门的人了。

  除开已经认识了的乔家那三个海潮剑宗传人以外,今年前来参加系舟结的,还有朔风门和星渊门两派,以及大量前来围观夺筹试的世家子弟,也不知这两人会是哪一家哪一派派的弟子。

  南溯珉进来时,为了不与那些他本该认识,却打不上招呼的“老熟人”们打照面,刻意一马当先地选了个靠里的位置,此刻却不得不斟酌,如何才能不声不响,没人注意地逃离这“是非之地”。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刚刚规划好自己的“出逃路线”,那两位颇具野性气息的一男一女,竟拎着刀向他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气势汹汹,看不出来意,看得南溯珉如芒刺背。

  ——这两位,他是该认识呢,还是不认识呢?

  二人将刀背在身后,一前一后地抱拳行了个礼,男人刀削般的面容粗粝黝黑,低沉着声音开口道:“在下朔风门昭朔风,久仰。”

  人高马大的少女也有样学样地抱拳:“昭穗风,久仰。”

  南溯珉松了口气。

  看这架势,是一对兄妹。

  更重要的是,是一对他从前不认识的兄妹。

  这就好办。

  他熟练地起身,抖开宽大的袖袍,正正经经地欠身回礼,拿糊弄乔家三个小孩的套路回答道:“久仰,在下蹑风堂南赤鸷。二位远道而来,在本宗住的可还算习惯。”

  若是不习惯,我也只能帮你们去转告明长老了,他心想。

  那背着刀的男人居然正儿八经地思考起来,半晌方认真道:“是有些不习惯你们这儿丰沛的水气……”

  朔风门弟子常年行走于名为“大衍荒”的黄沙之地,早已习惯了干燥温暖气候,一时之间却搬到了蹑风堂的水榭亭台中居住,个中滋味的确是有些一言难尽。

  南溯珉想起上辈子的室友,将心比心地思索了一下——就好比北方学子跋涉千里来到江南水乡求学,满心欢喜着以为能看到与家乡不同的风景,却不曾想在梅雨季先被捂出了一脊背的疹子。

  ……反正南溯珉暂时也还不太习惯时常散发潮气的床褥。

  持刀的少女甩动起一头五彩的长辫,剑眉星目,脸上乃是一种模糊了性别的凌厉漂亮。

  只见她用刀背猛磕了自家兄长一下,声音清脆,爽朗笑道:“早便听说过蹑风堂少宗主少年结丹,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炼奇才。前几日我俩被师父拉去听训,还没来得及正式拜访,您可别见怪。”

  南溯珉礼节性地笑笑:“二位实在是过誉了,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彼此同辈相称即可,我又怎会见怪这些小事呢?”

  昭穗风继续道:“我兄妹二人希望系舟结夺筹试时,能与你比试一番,到时双方各凭本事,一见真章,如何?”

  夺筹试?

  话题转得生硬,这两人……竟是听了南赤鸷的名声,特意来约架的?

  经过蹑风堂各路长老的打磨,南溯珉演技最近已经小有所成。此时此刻内里明明已经瞠目结舌,外表却依旧端着气度不凡的模样,拿捏了一个介于春风满面和宠辱不惊之间的度,张口就来:

  “我也很是期待观礼那日一睹朔风门风采,近几年泛行舟人才辈出,除我以外,夺筹试上还有许多人才翘楚都值得一盼。就比方说那江风阁的江荇之师兄,亦是人中龙凤,少年英才,二位也不妨试着结交一番。”

  就这两人翘首以盼的模样,明显是期待系舟结已久……就先不告诉他们自己大概率是参加不了夺筹试,扫他们的兴了,顺便再卖一波江荇之。

  ——他对自己这波甩锅十分满意。

  说起来,最近不光是乔家三人和昭氏兄妹对自己高看一等,他只要一出门,便能收获许多不同寻常的目光……

  南赤鸷的名号在修仙界究竟是有多声名远扬?

  他脸上带着笑,心里咬牙切齿地想,如果自己“夺舍”的只是一个普通外门弟子的身躯,现在该有多轻松。

  并且开始担心自己,如果继续这样表里不一地演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演出个什么双重人格的毛病来。

  刚送走了昭家的两个,又来了乔家的三个。

  乔家这三个孩子简直像三只跟屁虫,仗着来琢玉榭打过招呼,便时刻想找机会与南溯珉攀谈搭话,好在容易糊弄得很,随便对他们寒暄一番就能消停许久……

  送走了乔家的,又等来了欧阳家、陈家、王家、李家……一路上就这么迎来送往,等送走了不知是第几位慕名而来的公子佳人、剑客壮士之后,回了琢玉榭已经是再多一句场面话也说不出口了。

  南溯珉心累且头大,感觉自己简直快要成为当世精通糊弄学第一人。

  这种日子只怕还要持续到古史会讲结束的那一天,等到后续的系舟结夺筹试开始,更是不知道会碰上多少像昭氏兄妹一样闻名前来的挑战者……

  像现在这样还勉强能糊弄过去,一交起手来必定会露馅。

  到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他盘腿坐在床上,十分纠结地感受了一番在自己丹田处流转的剑意。

  虽说不知是不是拜南槐上次一指所赐,现在的他已经能感受到天地间灵气运转和流通,对于修炼已不再是两眼一抹黑的门外汉。但如果到时候真要让他与他人交手,体内阻碍灵力运转的妖毒首先就是一大祸害。

  其次,哪怕妖毒已解,他对所谓剑道也一窍不通,即使能成功呼唤出南赤鸷那把名为“独化”的心剑,也不一定能驾轻就熟地跟人对招。

  最后,他丹田里的这股剑意,其实来得有些蹊跷。

  他大体知道南赤鸷走的是“以心入道”的入门路数,并非“以剑入道”的剑修路子,所谓“以心入道”者,“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也,实际上就是通常所称的“道修”,通俗来说便是神魂同修,追求天人合一、体会大道的修士。(注1)

  拥有本命心剑的一般都是剑修,因而一般只有剑修才会特意将本命剑炼化为心剑,并且熔炼到金丹之中,以修为灵力每日温养。

  并不是说心剑是剑修专属,只是“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剑修凝练剑心,以剑意证道,这是他们本就该做的分内之事。而道修以道心证道,修心锻体即可,温养心剑对他们来说乃是无关紧要,甚至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此,南赤鸷作为一个根正苗红的道修,丹田之中按理来说本不应该拥有出现在剑修身上的心剑才对。

  不仅作为道修年少结丹,金丹圆满,还淬炼出了本应当属于剑修的本命心剑。两边同修,哪一边也没落下……

  难不成这就是别人始终高看他一等的原因所在?

  不仅只有这些,南溯珉还推测,各种作品里的剑修们,都有一个显著的特征:

  能打。

  特别能打。

  以一敌二三四五都是家常便饭,碰到个别行业领袖、业界标杆,一人之力挡下千军万马也不是不可能。

  想必这个世界也不在话下……

  也不知道南赤鸷这个非典型剑修,在自己没穿越过来以前究竟有多少能打。但从这些追星的、约架的不速之客狂热程度来看,总归是打出了名声,打响了招牌。

  眼下,他作为一宗之少主中了妖毒,算是废了的消息,肯定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轻易地透露。

  可如果这次的系舟结上有人指名要与他对决,而他却一味地畏缩拒战……

  系舟结十年一度,岂不是要丢南赤鸷整整十年的面子?

  南溯珉忍不住痛苦地抱头打滚,开始认真思考装病缺席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注1:“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出自柳宗元《永州八记始得西山宴游记》。

  再注:修仙设定都是即兴私设,没有根据来源,瞎看看就完事儿~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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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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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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