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阁小说 > 其他小说 > 大王他总在跪榴莲 > 096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夏西禾每日守在赫连曦病床前,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女儿。

  曾患过天花或是此前已经接触过赫连曦的太医,以及周萌,都被关在这里面,不能出入。

  所有人齐心协力,治疗赫连曦。

  赫连曦太小了,治疗起来难度很大,她体质弱,抵抗力差,身体承受能力也差,有不少治疗手段都不敢在她身上用。

  而赫连昭在彻查过京城之后,发现京中已经有不少天花感染者,并且还在持续扩散。

  战争后,总是容易爆发瘟疫。

  加上现在又是冬天,病毒更易肆虐。

  得知这个消息,赫连昭便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在夏西禾和女儿身侧了。

  他得去处理京中的瘟疫。

  他下令将所有天花患者集中隔离起来,近距离接触过天花患者,但还没有出现感染症状的接触者分成另外一批,也隔离起来。

  拿着前朝国库里的银子,大量募集大夫、购买药材,由大夫们对这些感染者统一进行治疗。

  由于治疗病人存在着极高的感染风险,因此并不是每个大夫都愿意去治疗。

  赫连昭也没强迫,而是在自愿的基础上,给了所有大夫极高的待遇。

  一旦感染天花而身亡,其家属亦可得到为数不少的抚恤金,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在这样的鼓励下,大多数大夫们都义无反顾地站了出来,自愿加入了抗击天花的队伍。

  一场轰轰烈烈的“灭天花”活动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但夏西禾和周萌明白,仅靠这些人是很难迅速扼制住天花的,最好的方式是赶紧研制出牛痘,给百姓接种牛痘疫苗。

  只要易感人群消失了,天花自然而然就会消失。

  而这项艰巨的任务,毫无疑问便落到了周萌的身上。

  但在这个技术条件如此落后的年代里,想凭空培育出牛痘疫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夏西禾向赫连昭推荐了周萌,说他有办法让百姓不再感染天花,但是需要给他一些医术精湛的大夫,绝对听从他的命令,还需要一些器材和一段时间。

  虽然赫连昭不知夏西禾为何如此笃定。

  天花可是自古以来流传了数千年的烈性传染病,周萌有办法消灭他?

  迎着赫连昭犹疑的眼神,夏西禾道:

  “陛下,现在天花正在迅速扩散,多犹豫一刻,就会多一个人死亡。我相信周萌一定可以做到的,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不是吗?你就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成功了呢?”

  这是夏西禾第一次称呼赫连昭为“陛下”。

  赫连昭深深看了夏西禾一眼,最终点了头:

  “就依你。”

  他转头对周萌道:“既然皇后如此信任于你,周萌,朕便准了你。你想要什么,只管去内务府和太医院要,若是你真能消灭天花,朕便封你做太医院院使。”

  “为你加官进爵,你想要什么都行。”

  “朕便将这天下苍生的性命交给你了。”

  听了这番话,周萌顿感肩头责任沉甸甸的。

  他其实也没什么信心。

  可已经容不得他犹豫畏缩。

  “是,臣领旨。”周萌道。

  国难当头,吾辈当挺身而出。

  从这一日起,周萌便带着一大帮子全天下最精锐的大夫,一起研制牛痘疫苗。

  牛痘是指牛感染天花病毒,将牛痘涂抹在人体破损皮肤表面便能发挥效用。

  而夏西禾则与剩下的太医们继续治疗赫连曦。

  或许真是仙人保佑,赫连曦的病情并未再加重。

  她在慢慢的痊愈了。

  得知这个消息,夏西禾紧绷的神经微松,但还不能彻底放松。

  夜晚,大雪纷飞。

  夏西禾坐在赫连曦床边,靠着床头打瞌睡。

  赫连曦在小床上安睡,她的状态好多了,烧已经退了下去,呼吸均匀而平静。

  寝殿内点着灯,灯火通明的夜里,太医们难得有片刻的休息时间。

  寝殿外,走进来一个男人。

  赫连昭一声玄色衣裳,大步进来,带来一身寒气。

  他披着的那身狐裘大氅上落了些雪花,发上也落了少许。

  走到玄关处,赫连昭借着烛火看到了屋里的两个人。

  他脚步停顿下来,拍了拍身上和发上的雪花。

  一旁的婢女低声向他行礼。

  “嘘。”赫连昭把食指竖在唇边,婢女很识趣地闭上嘴巴。

  赫连昭在玄关处站了一会儿,烤着炉火,把身上的寒气驱散后,才缓步来到夏西禾与赫连曦身边。

  赫连昭幼年感染天花时,只是轻症病人,病情并不严重,是以脸上没有留下疤痕。

  他回想起那时的光景。

  北凉的冬夜很冷,滴水成冰,写字时墨都会冻上,练功时手都会粘在冰冷的铁器上。

  身为世子的他,每日天还不亮,就得起身上早课,上午是国学,下午是骑射,晚上还要温习白天的功课。

  直到深夜才能休息,即便是过年期间,也不能停,只有除夕那日能放半天假。

  那次生病,他难得地连续好几日都没上课。

  那也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夜里,发烧的他感觉很热,浑身像在火炉内烤,嘴里无意识地念着父王母后的字句。

  父王怕感染,站在门口询问他的病情。

  而母后……

  他隐约间想起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房间内走进来一个人。

  旋即是母后的声音:“他怎么样?”

  那嗓音里竟略带关心。

  “世子无碍,想必过两日便好了。”大夫们低沉的嗓音响起。

  那个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

  “死不了就行。”

  父王道:“这可是你儿子。”

  母后没说话,但半梦半醒的赫连昭,感觉母后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那目光停留了许久,最终消失。

  伴随着女人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他再没听到母亲的声音了。

  这记忆太久远了,久远到他都快忘记。

  它潜藏在赫连昭的潜意识里,如今再面对这样的情形,才被勾起了回忆。

  “阿昭?”

  睡得半梦半醒的夏西禾突然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转头望着赫连昭。

  “你怎么来了?外面的事忙完了吗?”

  赫连昭走上前去,把要起身的某人按下,让他坐,不用起身。

  “没有,我来看看你和孩子。”

  夏西禾容颜憔悴,眸中全是血丝,眼下是青黑色的黑眼圈,嘴唇也略微发白。

  显然,照顾赫连曦的日子让他身心俱疲。

  赫连昭心中一片怜惜歉疚:“抱歉,没能一直陪着你。”

  夏西禾笑了笑:“你是皇帝,是君父,天下子民都是你的孩子,你自然应当承担得更多一些。”

  “我只用照顾阿曦一个,你要操心的那么多,你可比我累多了。”

  赫连昭揉揉夏西禾的头发,低头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额头。

  现在的夏西禾已经褪去了刚嫁到北凉时的青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稳重的成年人了。

  “辛苦你了。”赫连昭道。

  夏西禾摇摇头,握着赫连昭的手:“不辛苦,你比我辛苦。”

  “外面怎么样了?”

  赫连昭:“局面暂时控制住了,因为反应得快,天花并没有扩散出去。而且周萌那边,据说已经把牛痘给研制出来了,现在正在试验阶段,如果成功,就能大范围地接种。”

  赫连昭现在已经大概了解到这些名词的含义。

  “牛痘出来了?”夏西禾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喜色,“那太好了,大家都不用死了。”

  “嗯。”赫连昭轻抚着夏西禾的脸颊,没有在这种温馨的关头去问一些煞风景的问题。

  “你可还记得今夜是除夕夜么?”赫连昭问。

  “除夕?”夏西禾愣了一下。

  他是真不记得,全然忘记了。

  每天都在担心阿曦的安全,哪里还有空去记日子?

  何况,现在大家也没心情过年。

  赫连昭早已经下令让城中百姓都老实在家里待着,尽可能地不要出门。

  因此城中一片冷清,根本没有过年的气氛。

  当然,家家户户仍然在门前挂起了红灯笼,开始贴春联——不管怎样,年还是要过的。

  除旧迎新,将旧的一年的晦气和不幸都扫除,新的一年就会事事如意。

  “是啊。”赫连昭笑了笑,招招手,让婢女把御膳房准备的东西送上来。

  “朕知道,你们夏国人除夕夜爱吃饺子。是以特意让御膳房做了一些送来,你尝尝看。这可是你们御膳房的厨子,定然合你口味。”

  饺子端了上来,放在桌上。

  当然,也不只是饺子,还有鱼、年糕等除夕夜必备菜色,摆了一大桌,分外丰盛。

  赫连昭让御膳房做了不少,让这些不能出宫回家的太医们,都过来一起吃。

  他很没架子地说:“诸位爱卿辛苦了,过来一起吃顿饭吧,都来坐,不必拘束。”

  自从上回赫连昭坑杀了一批夏国人之后,暴君之名声名远播。

  如今他竟然让太医们跟自己一起坐下吃年夜饭,一个个都战战兢兢地不敢坐。

  夏西禾一再邀请,众人才敢坐下。

  而后发现,赫连昭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接触。

  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位和蔼的父亲,一位温柔的丈夫,和一位体贴朝臣的皇帝。

  夏西禾与赫连昭一起吃年夜饭时,河南府的一处宅院里。

  巴特尔和艾尔肯相对而坐。

  关若水坐在巴特尔身边,他心中有些不安。

  这个不速之客带给他不详的感受。

  艾尔肯的脸色虽然仍然发白,却已经不像刚从牢中出来时那样面无人色了。

  “巴特尔,好久不见。”艾尔肯那张充满病态美的脸上挂着笑容,“弟甚是想念啊。”

  巴特尔臭着一张脸:“你来干什么?”

  “你看起来似乎不太欢迎我?”艾尔肯微笑着,“咱们不过是三年多未见,怎么如此生疏?”

  巴特尔:“再不说出你的来意,我就去报官了。你可值一百两黄金的赏金。”

  艾尔肯:“……”

  烛火跳动,炉火驱散了冬夜的阴冷。

  艾尔肯喝了一口热汤暖暖胃,脑海中又想起了那夜的姜汤,想到了那个戴帽子的青年。

  “一百两算什么?”艾尔肯道,“你可是堂堂乞颜将军的儿子,怎么能如此没有骨气,为一百两折腰?”

  “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令人唏嘘。”

  巴特尔嘲讽:“我比你还强点儿,至少我没有悬赏令。”

  “可你现在只是个庶民了。”艾尔肯说,“你真的就甘心这样泯然众人,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就这么过一辈子吗?”

  “难道你忘了你父亲的仇恨,你姐姐的死亡?”

  “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难道你不知道?”

  艾尔肯瞬间戳中了巴特尔的死穴。

  他当然知道。

  是姐姐用自己的性命换了他。

  “背着你姐姐的性命,你全家上下数百口人的性命,竟然就在这里游山玩水,把家族仇恨弃之不顾。”艾尔肯低笑一声,“真让我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乞颜的儿子。”

  关若水听明白了。

  这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少年,是在劝巴特尔去复仇。

  关若水立刻一皱眉,把艾尔肯的饭碗给端走了。

  “不许你吃了。”关若水说,“也不许在这儿胡说八道。”

  “巴特尔不会去复仇的,他也没游山玩水,而是跟我一起在救死扶伤。”

  “救死扶伤?”艾尔肯又笑了声,觉得有些滑稽。

  “你叫关若水是吧?”艾尔肯利用自己那些旧部,把这些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

  “你的师父是被乞颜给打伤的,但你知道,乞颜的伤从何来么?”

  关若水同样对此感到好奇。

  以乞颜的身份,谁能废了他的命根子?

  “就是我那位哥哥。”艾尔肯解答了他们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巴特尔问。

  艾尔肯:“你不用管我是如何知道的,事实就是这样。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

  巴特尔想了想,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问的。

  他父亲都已经死了。

  艾尔肯继续道:“小大夫,若不是赫连昭打伤了乞颜,乞颜又怎么会找到你们?这桩恩怨,归根结底还得算在赫连昭身上。”

  “而且,他为了一己私欲,为了称帝,掀起战争,致使那么多人在战争中死亡,又坑杀大批夏人,你认为他真有资格做这天下之主么?”

  关若水沉默了一下,反问道:“难道你不是为一己私欲?”

  “我当然不是。”艾尔肯说得冠冕堂皇,循循善诱,“赫连昭这样的暴君成为皇帝,可想而知天下得有多少人遭殃?你既然有悬壶济世之心,就得明白,不除了赫连昭,这世上就会有更多人因他而死。”

  关若水虽然不知道如何反驳艾尔肯,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不能信。

  “你不必在这里蛊惑人心,我是不会信你的,巴特尔也不会理你。”关若水起身推艾尔肯,“你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别再来找巴特尔。”

  关若水推推搡搡,就把艾尔肯给赶了出去。

  关门前,艾尔肯看向巴特尔,见巴特尔也看着自己。

  门缝彻底合上,将漫天的飞雪关在了外面。

  门外的艾尔肯一笑,心想:鱼儿上钩了。

  乞颜的儿子,怎么会是善类?

  “公子。”门外,艾尔肯的旧部们走上前来。

  “走吧。”艾尔肯戴上帽子,挡住自己大半张脸,微微勾起唇,冒着风雪夜离开了。

  雪地上,他身形单薄,脚步却格外沉稳,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脚印向着夜色伸出绵延而去,又逐渐被风雪覆盖。

  艾尔肯离开后,关若水犹在生气,嘀嘀咕咕地骂他。

  骂完,又转头对巴特尔说:“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我师父的事情怎么能算在陛下头上?”

  呼啸的北风从窗户缝隙里灌进来,吹在人脸上,如刀子一般。

  巴特尔感受着这凛冽的寒风,心中也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没?”关若水絮絮叨叨半晌,见巴特尔没有回答,便有些心慌。

  “你不许听他的教唆,这人就没安好心。”

  巴特尔点了下头,忽然问:“你师父的事,应当算在我头上。”

  “因为是我把你们师徒举荐给父亲的。”

  关若水一时间沉默了。

  巴特尔看着关若水的脸庞,问道:“你恨我么?”

  关若水的师父自从被乞颜打伤,便一直缠绵病榻,总不见好。

  老人家年纪大了,现在不过是吊着性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一命呜呼。

  关若水闻言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做我和师父的仆人恕罪,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巴特尔“嗯”了一声:“我知道。”

  宫中。

  夏西禾与赫连昭用完年夜饭之后,都没有歇息。

  他们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雪夜,一语不发。

  不知道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夜,看不到新年的太阳了。

  想到这里,夏西禾便有些伤感。

  他宫里的人,也在一个一个病倒。

  为赫连曦治病的太医,伺候他们的宫女太监,已经病倒了不少。

  昨天还好好的人,今日便永远闭上了眼睛。

  而且,感染天花死亡的人的尸体,必须焚烧处理,连全尸都不能留下。

  夏西禾倒是还好,毕竟现代都流行火葬,而对于流行土葬的古代人而言,这却很难接受。

  幸运的是,夏西禾竟然一直未曾感染。

  他接触过好几个感染者,自己还什么事都没有。

  “或许是那上仙赐的药的缘故。”赫连昭猜测道,“毕竟是神仙的药,能强身健体抵抗疾病,也不足为奇。”

  “嗯。”夏西禾点点头。

  他靠着赫连昭的肩,看着雪,握着赫连昭的手。

  在这病毒肆虐、大雪纷飞的冬夜,幸好他身边有赫连昭,才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勇气。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赫连昭说。

  不久,赫连昭听到怀中的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他低头一看,见夏西禾竟然就这么靠着他睡着了。

  赫连昭微微弯唇,低头亲了夏西禾的耳朵一下,而后轻手轻脚地将人拦腰抱起,放到榻上。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宁静的冬夜。

  翌日,新年的太阳尚未升起,赫连昭便已经起身。

  他只睡了两个时辰,便走了。

  等夏西禾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身边已经没人了。

  夏西禾摸着赫连昭睡过的地方,想象着男人睡在他身边时的场景。

  良久,他叹口气。

  “娘娘,太子痊愈了。”萱姑姑忽然过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夏西禾眼睛一亮,顾不得梳洗打扮,便慌忙跑到赫连曦身边。

  只见赫连曦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各项体征都已经恢复正常。

  “宝宝……”夏西禾摸着女儿留下了疤痕的脸蛋儿,忍不住落下泪来。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奶娃娃的脸上,小丫头醒了,睁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夏西禾。

  她张开嘴,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啊啊”声,脸上满是笑意。

  夏西禾破涕为笑,抱起女儿,猛地亲了她几口。

  “宝宝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衣不解带照顾了女儿这么多天,终于痊愈了,他的心也可以落回肚子里。

  赫连曦“咯咯”地笑出声。

  她并不明白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但现在被夏西禾抱在怀里,由衷地感到开心。

  她又饿了,想吃奶。

  夏西禾忙解开衣襟,给她喂奶。

  看着女儿安心地吃起奶来,夏西禾喜极而泣。

  另外一边,周萌的牛痘接种临床试验成功了。

  接种牛痘后的百姓对天花病毒免疫。

  这个消息传回宫中时,夏西禾激动得不行,对萱姑姑道:

  “姑姑,你听见了吗,萌萌说他成功了!我们有疫苗了,再也不用怕天花了!”

  夏西禾拉着萱姑姑的手。

  萱姑姑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从夏西禾手中抽出手,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与夏西禾拉开距离,点头附和道:

  “嗯……真好,真好,周大人真是厉害。”

  沉浸在兴奋中的夏西禾并未注意到萱姑姑的异样,他立马去找赫连昭。

  既然疫苗出来了,接下来自然是大范围地接种。

  全国那么多人,接种疫苗是项大工程呢。

  夏西禾一走,萱姑姑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望着夏西禾离开的方向,又望了望床上躺着的赫连曦,唇边露出一抹苦笑。

  她有些发烧了。

  或许,挺不过去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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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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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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