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日澈,知了在燥热的夏风中聒噪,喧嚣着无法阻挡的热意。

  东京咒术高专教学楼一楼的教室内,白发少年咒术师和脑后扎着一个揪揪的黑发少年咒术师排排坐,表面上一脸乖巧的听着面前的大叔,也就是自己班主任的训话,实际上私底下却在眼神乱飞,显然是不怎么觉得自己犯错了。

  “入学初始就一再强调,祓除咒灵时必须下账,后面不知道强调过多少遍,这次居然还有人犯这种错。”夜蛾正道臭着一张脸,眯眼,视线在故作乖巧的学生身上来回游巡了两遍,顿了一下,继续道,“自己承认吧,我会考虑少扣一点学分的。”

  闻言,坐在后排的御门九挑了一下眉,心想原来这时候高专主要还是实行学分制的啊。

  ——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实际上,烛光灭却之后,他再次睁眼,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小了一号的五条悟,就已经大致猜到这个情景的情况了,更何况曾经天台夜谈,五条悟也粗略的给他讲过自己的高专时期,所以,几乎不需要多想,御门九就确定了这个情景是五条悟记忆具现化这一事实。

  不过,抱着谨慎验证的态度,再加上也有一(亿)点点看热闹心思,面对五条悟粗暴直白的救援打算,御门九既不干涉,也不提醒,然后喜闻乐见的看了一次未来最强因为忘记下账而排场过大喜提社会新闻的热闹,心情着实愉悦。

  “唔,”御门九微微勾起嘴角,漆黑的眼瞳微微眯起,在心底漫不经心的给自己找借口,“我这是按兵不动观察细节,可不是什么恶趣味。”

  家入硝子看着前面排排坐受训的两个人,再瞥一眼身边浑身散发着愉悦气息的御门九,脑门出现一排黑线,心说这个插班生怎么回事,故意看热闹什么的,也太恶趣味了吧!

  夜蛾正道念叨完不长记性的学生,一转眼,就看到了靠后坐的另外两个学生之间的小动作,刚松懈下来不到半秒的眉头又皱上了:“硝子,下次做任务要更细心一些,不要稀里糊涂的中招;九,你是插班生,这些基础一定要记牢!”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点名,家入硝子心虚了一秒,乖乖点头应“好”;御门九早就弄明白自己在这个具现的记忆场景中的身份了,突然被点名也不惊诧,声音颤都没颤,稳稳的接话,语气是一贯的从容不迫:“好,我知道了。”

  这回答实在没什么诚意,闻言五条悟和夏油杰也都回头看他,正好看见黑发少年嘴角还未消退的笑弧。

  五条悟想到这人当时不声不响、明显看热闹的做派,嘴角一撇,透出点桀骜的凶:“插班生,你是故意看热闹的吧?笑的挺开心啊?!”

  “悟!你……”

  夜蛾正道的警告被打断,御门九与满脸不逊的五条悟对视一眼,微笑着平和道:“不,我只是想到了好事。”

  “哈?”五条悟挑衅,“什么好事?说来听听呗?”

  说罢,他就看到那个插班生脸上的笑意加深,出于某种无厘头的预感,五条悟直觉开始反思自己问的是不是太过了,刚想找补,就听见对方用清冽的嗓音温和道:“转学后发现同学都是帅哥美女,不是好事吗?”

  夏油杰:“……”

  家入硝子:“……”

  太敷衍了,这个借口简直是肉眼可见的敷衍,悟这家伙肯定不会被敷衍过去的!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觉得绝不会被敷衍的五条悟像是被安抚了的大猫一眼,“哼”了一声,然后根本压不住嘴角,尾巴翘上天:“眼光不错,你也不赖,勉强比我差…和我一样帅吧。”

  夏油杰&家入硝子:“???”他们怀疑五条悟中了什么诅咒。

  夜蛾正道倒没这么想,不过他觉得五条悟这家伙肯定憋着什么招儿,刚准备开口从中缓和一下,下一秒就被新到的工作通知给引走了注意力。

  一眼扫完信息内容,他顾不上调节学生关系,叮嘱大家在教室自由活动之后便匆匆出门,看样子是去处理刚收到的工作通知。

  老师一走,学生们就活跃起来了。

  夏油杰额前的一绺刘海晃了晃,狐狸眼微微眯起,意有所指:“悟,你今天脾气可真好。”

  他的本意是试探一下五条悟有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结果五条悟一听这话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御门九,没好气的反驳:“滚滚滚,老子哪天脾气不好了!”

  得了,还是熟悉的狗脾气,看来人没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插班生有些不一样。

  夏油杰想到这,狭长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探究的视线落在御门九身上,嘴上倒是友好的开口了:“御门同学,你来三天了,我好像还没有正式的表示过什么——欢迎来到我们班。”

  某种意义上,这是御门九第一次和夏油杰接触,他看着这位颇有君子含蓄作风的少年人,一时间很难把他和后来叛逃高专成为诅咒师、一手搅乱京都和新宿的□□教主联系起来。

  不过,人是复杂多变的,世界认知、他人认知、自我认知,又或者其他方面的一些微小变动,就有可能会造成雪崩式的行为翻转,所以,有些事倒也不难理解。

  脑子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御门九应对的很是得体:“谢谢,请多关照。”

  看着他这副浮于表面的客套作态,夏油杰略微挑了一下眉,不动声色的换了个称呼,拉近两人的距离:“太客气了,九,以后大家都是同班同学,一定会相处愉快的。”

  御门九眸光微凝,瞥了笑眯眯的夏油杰一眼,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好。”倒是没对突然更改的称呼发表什么意见。

  五条悟见状,霜白的眼睫颤了颤,眸光一转,嬉笑着开口:“唔,杰说的对,以后我罩你,九九~”

  这个称呼一出来,在场的人俱是一愣,就连五条悟本人,也因为自己居然不假思索的对新来的同学叫出这么亲密的名字而有些难得的不好意思。

  御门九听到这声语调几乎一模一样的“九九”,脸上的神情几不可查的一滞,继而眼底沁出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熟稔笑意,点着头大大方方的应下来:“好啊,那就拜托五条…同学了。”

  说着,他与略有些怔愣的五条悟对视一眼,故意俏皮的眨了眨眼,然后,果不其然看见对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更加愉悦了。

  于是,御门九对于这个情景所掌握的情报又多了一条——记忆具现后情境中人物的行为会受到记忆主人现有的主观意识的影响。

  由此,也能说明这些场景都是来源于现在的五条悟的记忆,根据五条悟的实力逆推,这个术的效果大概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浅显一些,例如它只能机械的将中术之人有的记忆提取出来具现,存在破局之法,但是施术者却无权也无力去窥探与干扰情景中一切附和记忆主人潜意识认知的改变与发展。

  这样,再结合他之前猜测的考验主题,那么所谓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在记忆场景发展中,依据自己对于对方的了解,将明显不符合对方本心的一些情节做出相应的行为去干扰或改变原本的发展。

  以此,既证明了自己对对象本心的了解程度,也在某种程度上算是解开了他心底对于这段记忆的耿耿于怀,使之得以释怀。

  可以,这很“真爱”。

  御门九捋完情报,没忍住磨了磨口腔中的小尖牙,他的记忆残缺不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意难平,更别说是五条悟了。

  “啧,尽快结束找到施术咒灵,好好沟·通一下,办法就会有了。”

  五条悟尚且没弄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顺口的给新同学起亲密的昵称,接着又因为自己居然对新同学俏皮的眨眼睛心跳如擂鼓而感到心虚,其中还夹杂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雀跃。

  他皱眉沉思了两秒,又悄悄觑了一眼御门九恍如天人之姿的容貌,突然就理直气壮了起来:人都喜欢漂亮的事物,所以,喜欢御门九还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没有什么好心虚的!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只是因为惊讶而愣了一瞬,接着就眼睁睁的看着五条悟和御门九自然而然的的聊下去,语气熟稔如密友,对话内容似调情,魔幻的情节发展看得两人一愣一愣的,半晌回不了神。

  最后,听到五条悟略带炫耀和殷勤的“我罩你”,夏油杰想到最开始见面时他们两人之间互不服气的呛声与争锋相抵,一句毫无风度的暗骂卡在心底:“操,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的!”

  他神色复杂的来回打量了二人几秒,似笑非笑:“悟,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乐于助人~”

  “乐于助人”四个字被他刻意说的又轻又慢,一听就不是什么褒义词。

  五条悟果然炸毛:“一边去,老zi……咳!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当然和你不一样。”

  哦豁,还学会拉踩了。

  家入硝子围观他俩第不知道多少次打嘴仗,无言的翻了一个白眼,她算是看出来了,五条悟这家伙,绝对是对于新同学见色起意了,啧啧啧,世风日下啊。

  她一边故作老成的在心底摇着头,一边偏头看向新同学——不过,御门九确实长得好看嘛,嘿嘿……

  “?!”家入硝子脸上的笑意突兀的顿住,眼眸微微睁大,清晰的映出御门九眼中一闪而过的漆黑淡漠的杀意。那杀意尖锐且凶戾,虽然淡漠,但却让人从心底里感到颤栗。

  她试探的叫出声:“御门?”

  御门侧首,看着神色略有些不自然的女孩子,微微垂下眼睫,语气平和:“嗯?有什么事吗,硝子同学?”

  家入硝子看着清贵风雅的御门九,有点迷糊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御门,你……”刚刚在想什么?

  她顿了一下,换了一个说法:“御门,你在高专过得还习惯吗?”

  见状,御门九瞥了一眼打嘴仗打得起劲的夏油杰和五条悟,轻轻一笑,发起邀请:“还行,硝子同学,与其在这里看他俩闹,不如我们去买冰饮吧。”

  “诶?”家入硝子眼睛一亮,她想了想,觉得夜蛾老师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来,没多犹豫就同意了,“好啊,等会儿咱们给他俩带。”

  不过,遗憾的是两人的想法还没付诸于行动,就被五条悟和夏油杰发现了,于是,两人偷跑变成了光明正大的全班逃课,再然后,拉开教室门的一瞬间和正要推门而入的夜蛾正道撞了个正着。

  四人:“……”

  夜蛾正道:“……”

  这就尴尬了不是。

  看着这群明显正在进行某种违纪行动的小崽子们,夜蛾正道的眉头皱得死紧,语气还算克制:“上课时间,你们要去哪?”

  御门九最先圆上:“我们想看看老师你来了没?”

  五条悟跟着接上:“对啊,见不到老师还有点想念。”

  “是啊,而且老师不是让我们自由活动嘛。”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表面上附和着,实际上却在底下乱飞眼神:“悟,你演的太过了。”

  夜蛾正道看着这群少年人鬼灵精怪的小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板着的脸差点绷不住:“我让你们在教室里自由活动,又不是全校,好了,都进来,有新任务。”

  半个小时后,夜蛾正道离开教室,留下学生们消化任务内容。

  本次任务是天元大人点名指派给五条悟和夏油杰的,保护星浆体少女的安全,并抹消她。

  任务主要执行人只有他们两人,但是还有一年级的从旁协助,家入硝子上个任务才脱险,不参与,御门九是插班生,暂时也不参与,不过需要跟着熟悉一下常规任务的流程。

  赶往任务地点的路上,御门九看着依旧在拌嘴的夏油杰和五条悟,有些若有所思。

  这个任务当初五条悟和他提过一嘴,最后任务失败,星浆体死亡,所以,破题办法是保证星浆体存活吗?

  但是,五条悟这种人,耿耿于怀的事情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御门九决定继续观望一下。

  然而,计划总归永远赶不上变化。

  当五条悟浑身是血倒下的那一刻,御门九感知到他熄灭的生机,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又在演戏,他死死盯着他躺在血泊中的身体,目光凶狠到几乎下一秒就要暴起择人而噬。

  没管身后的尸体,伏黑甚尔握着手里的天逆鉾,扛着空气中倾如山颓的气势,看着出现在视野中的小鬼,挑了一下眉。

  插班生……这小鬼,一直在这里么?

  伏黑甚尔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他知道这次任务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有一个纯粹来打酱油的插班生,也仔细收集了那个插班生的资料,确定他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才将其归类到了不需要花费心思的行列。

  而后,那个插班生的表现确实与他调查的一致,术式一般,实力不济,除了长得好看,再没什么能引起别人注意的点了。

  但是,这股愈演愈烈的气势,某一瞬间伏黑甚尔甚至以为站在自己对面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头被伤及命门的恶鬼,下一秒就会不顾一切的扑上来,以命相搏。

  他调动全身的肌肉,全神贯注的盯着像是被同学的死打击到了的插班生,视线在他不知何时显露出来金色眼瞳上流连片刻,撇了撇嘴。他觉得自己真是中了邪,才回觉得这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插班生,又要耽误时间了,晦气。

  实际上,御门九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点燃了天眼。看到五条悟倒下的那一刻,理智也在第一时间告知他这次五条悟肯定没事,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然而,他的情感却完全没有收到理智传来的消息。

  更甚至,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应激反应中。

  任务、考验、破题,在这一刻这些念头全都远去,御门九唯一想到的,就是他要把五条悟,抢回来。

  非人的金色眼珠慢慢转动,御门九的视线挪动,针状的竖瞳带着无可比拟的暴戾杀意,缓缓刮过术师杀手的大半身体,最终锁定了他的脑袋。

  “咔兹——”某种不堪重负的声音想起来,伏黑甚尔的余光瞥到周身空间出现的细密黑色裂纹,目光一凝,直觉接下来有什么杀招就会降临,他果断主动攻上。

  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守。

  极致强横的躯体条件让他不必受充满撕裂与切割力量的黑色裂缝的掣肘,电光火石之间,伏黑甚尔已然近身。他确认过,这个插班生身体比一般的咒术师还要脆弱,术式也是远程,一旦被他近身,肯定会第一时间闪避,被打乱攻击节奏,就算他有保命手段,也撑不了多久,必死无疑。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御门九并未如伏黑甚尔所预料的那样闪躲。

  面对奇袭而来的术师杀手,他不仅不退,反而更加蛮横的迎击而上,漆黑的弦迸出铿锵的金鸣之声,斩馘加成下的兑隙是无坚不摧的清风,在追鬼的指引下直奔需要斩杀的目标,幽量将两人施展的空间一致压榨,煞伐却成为最稳妥的保护,替血色中的五条悟拂去所有余波。

  伏黑甚尔在层层桎梏中将致命的凶器送入黑发少年的心脏,同时也被对方的杀招崩碎了脖颈,他看着咒术师的金眸,突兀的咧开一个染满血腥的无声之笑——一命换一命都能做得这么理所当然,咒术师里面,果然都是疯子,这可真是,太好了!

  “啪!”不堪重负的涨破声响起,场景如同定格的照片,画面一寸一寸脱落,最终一切归于沉寂与黑暗。

  失败了。

  御门九阖上眼皮,掩住金色眼眸,也掩住里面仍旧没有散去的疯狂与杀意,半晌,才缓缓长出一口气,睫毛抖了抖,重新睁开了眼睛,露出低下恢复平静的幽深黑瞳。

  因为确定不会死的“五条悟之死”,他的情绪失控。这已经不是一句不对劲就能敷衍过去的了。

  “五条悟……”低喃着咒术师的名字,御门九收拢所有与这个银发男人有关的记忆,第一次,旁观着去审视。然后,那些经历时不知不觉的纵容、潜移默化中加深的信任以及悄无声息生长的依赖,便再清晰不过的摊开在他眼前。

  御门九:“……”

  他默默捂住了脸。

  不知不觉喜欢上对方结果自己还没意识到,一边纵容一边给自己胡乱找借口什么的,真是……太丢人了!几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的丢人!

  “而且,五条悟那家伙是不是早就感觉到了?!”某天师后知后觉,“迪士尼那次,他是不是就在试探?”

  “操!”黑暗中传出一声咬牙切齿的低骂。

  热意从胸腔迸发,直接染上御门九的脸颊与耳垂,半晌之后,他放下手,忍住心底的羞耻与莫名其妙的喜悦,强行面无表情:“赶紧解决这一局,去找五……去祓除咒灵,对,就是祓除咒灵!”

  仗着没人发现,御门九少有的自欺欺人一句,起身在黑暗中摸索着,点亮了下一个记忆情境。

  但或许是他破坏上个情境所致,这次,他似乎自能以第三视角旁观,而不能进入。

  他看着刚刚决定好未来的少女被射杀,任务失败,五条悟死里逃生,单枪匹马的杀去,找到伏黑甚尔,与之酣战一场,最终击杀对方。

  短暂的痛快与少年意气过后,他抱着天内理子的尸体,在众人发自内心的喜笑颜开中,遇上了赶来会和的夏油杰。

  总是没心没肺的嬉笑着的银发少年褪去了所有意气风发,垂着头与搭档寒暄。

  在众人愈发浓烈的喜悦中,五条悟将视线从怀中的尸体上移开,微微偏头,睁大眼睛看向夏油杰,脸上是夹杂着无措茫然的认真:“把这些家伙,都宰了吧?”

  人与人的悲欢并不想通,世界上也没有感同身受,五条悟其实并没有愤怒与憎恨,他只是在感受到这些人纯粹的喜悦之后,感受到了心底翻滚的不解与恶意,原来,人类如此多样,那么,剔除掉一些劣性的,也可以吧?

  理所当然的,夏油杰劝阻了他。

  他像是在说服五条悟,又像是在说服自己,将利害关系梳理了一遍,制止了两人心中一起探头的杀意。

  但是,黑色的弦并不能听懂这些道理,或者说,它听懂了但是选择了罔顾。

  一线封喉,血液像是被打翻的墨水,从被掀掉“盖子”的人体内肆无忌惮的倾倒出来,迅速染红了一切。

  御门九顶着四面八方的阻力,踩着血色一步一步走到了五条悟的面前,踮脚伸出手将情绪不高的银发咒术师拥进了怀里。

  他确认自己喜欢五条悟,理所当然的想让他永远意气风发。对方这幅失意的模样,曾经他无法参与,无能为力,索性现在还能勉强,他当然选择偏要勉强。

  至于破局闯关,那些统统都要往后排。

  五条悟困惑:“九九?”

  “五条悟,你是对的。”御门九带着笑意,轻声道,“只不过筛选剔除,一向是更高层面的权力,不属于人;而人,也常常因为屠龙,终成龙。”

  “所以,我不想你弄脏手,但是,也不想你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克制质疑自己。”成年的五条悟或许早就在无人陪伴的角落自己明白了一切,找到了平衡与自己和解,至于现在的五条悟,御门九会陪他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选择不同而已。我没有任何顾虑,所以,这些不被允许的选择,我帮你执行。”通天阁小说

  五条悟垂眸,与拥着自己的人对视:“为什么,九九?”

  “大概是因为,我喜欢你吧。”御门九的笑容笃定而灿烂,“别的不敢说,但至少是这一刻,我只是为了你而闯进来。”

  “啪嗒”锁扣的声音响起,阻力在顷刻间消退的干干净净。御门九看着淡化的场景,有些惊讶——这是,误打误撞破局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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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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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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