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徐猛地被提拉起来,勉强站稳,一时间有些愣神。
这么快?
怎么可能。
“你开玩笑呢——”顾亦徐直接将疑惑说出口:“什么好不好的,按摩一会而已,哪有这样立竿见影的奇效?”
“有。”
程奕坚持道:“我已经好多了。”
说这话时,他煞有其是地瞥了顾亦徐一眼,眼神幽暗而锐利,威势内敛逼人,顾亦徐瞧见了,不觉得哪里可怕,反倒心底直犯起嘀咕:
怎么有股怨气……
可顾亦徐寻思下,并没有哪儿做错了啊。不论怎么问,程奕都不肯再让她触碰,像是在闹别扭似的,
顾亦徐转念体谅他今晚遭遇了父亲那档子事,许是情绪低落复杂,便没计较这些,而且程奕心思深沉,也不是一两日了,顾亦徐惯来不太明白这人都在想些什么,于是暂搁置此事不提,好脾气地问他:“吃过晚饭没?”
果然,没有。
顾亦徐忍不住说:“我要是今晚上课没提前回来,你是准备在这坐到九点吗?”
程奕摇头,“没胃口。”
他那表情,何止是没有胃口,简直被那对夫妻恶心得快吐了。
“再没食欲,多少也要吃一些。”顾亦徐温声道,“不规律吃饭,是会闹胃病的。
她劝得轻言软语,程奕瞧着面色虽不太好看,最终还是赏脸地应允了。顾亦徐跟蕙蕙在学校吃过晚饭才回来,方才两人谈话间一耽搁,现今已经八点多,时间不早,为图省时方便,顾亦徐主动请缨,给他下碗面条。
程奕想也不想,拒绝了。
——顾亦徐若出手帮忙,自己还得分神盯住她。
趁人在灶台前忙活的功夫,顾亦徐靠在中岛台,静静打量着程奕,心底不由感慨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无论看多少遍,程奕的长相总能惊艳到她。
然而当触及纱布包裹的手掌时,那种欣赏、喜爱的目光,微微凝住,很快夹杂些许愧疚。
……
她觉得挺对不住程奕的。
手脚都有伤,掌心才止住血不久,这么个伤患还得自己亲手下厨。
着实可怜。
程奕一转身,便瞧见顾亦徐一言难尽的神色。
他歪着脑袋,正寻思,心中划过一丝了然:
“饿了?”
顾亦徐一时没听清,含糊地“嗯?”了声。
程奕又问了遍:“要不顺便帮你煮一碗?”
“……”
顾亦徐无语凝噎。
她早就想说了,正好趁此机会讲清楚,“我胃口没那么大,你以后不要做这么多饭菜,我吃不完。”
顾亦徐汗颜道:“每次到最后都是强塞的。”
程奕闻言挑眉,“怎么不早点说。”
“之前和你不熟,怕说了打消你做饭的积极性。”顾亦徐如实道。
这算什么理由?
程奕蹙眉,没能很理解她的小心思,“那现在就熟了?”
顾亦徐轻轻点头。
——可不是嘛,熟得不能再熟了。
“我想晚点找个时间,学习怎么把饭做好吃。”顾亦徐目光落在伤处,短暂停留,起码再遇到现在这样,可以真的照顾好程奕,而不止于嘴上说说。
“没必要。”他道:“你又不是经常在家里吃饭。”
顾亦徐说:“但我想学。”
她态度坚持,左右不是件坏事,程奕无可无不可,随口附和:“你喜欢就去吧。”
谁知,顾亦徐下一刻冲他道:“好啊,那你来教我。”
程奕眼神陡然变了,又教?
上次交学费那事顾亦徐显然没长教训,当然,那在顾亦徐眼里根本不叫“惩罚”,能够和程奕亲密接触,其实是对她最好的“嘉赏”。
天上掉馅饼的幸运莫过于此,她不费任何精力找到一个认真严谨的老师,这老师费心又费神,结果什么都没得到,还被她占尽便宜……
“为什么是我?”
顾亦徐嫣然笑说:“你厨艺这么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程奕有些无奈,“……少盯着我一个人不放。每周家政公司都有人来,你怎么不找她们学。”
顾亦徐反问:“你说呢?”
程奕半眯着眼,瞧了顾亦徐一会儿。
顾亦徐满含希冀地回望着他。
静默片刻,程奕妥协了,伸手将她拉到跟前,“怎么教。”
“就,正常的教啊。”顾亦徐补上一句:“你别多想,我真的只是想学做饭。”
程奕哼笑,道:“我一个字都没说,到底谁多想?”
“……”
反正顾亦徐不承认。既然他俩都没多想,那就是面条想太多了,想得都坨了。程奕一个不留神,锅里水开烧干,和面搅合在一块,黏稠得没半点卖相。
但懒得再折腾,于是将就着吃完垫肚。
闹了半天,原定晚上回来复习的计划泡汤,几小时一个字都没看,顾亦徐到了十点猛然惊醒!这才开始着急忙慌,她可还有不少内容没过完!
预期任务没完成,这下急也没用,顾亦徐只能通宵熬夜复习剩下的那部分,她在书房看了不到十分钟,程奕跟着进来。
“我快来不及了。”顾亦徐匆匆抬头,“你不要找我说话。”
程奕颔首,“你看你的,我看我的。”
顾亦徐好奇,程奕难道也有任务没完成?
“你要看什么?”
他指了下里边的影印室:
“电影。”
顾亦徐:“……”
不是,为什么她急得像油锅上的蚂蚁,都火烧眉毛了,程奕却这么悠哉游哉?
顾亦徐忍不住瞪他一眼,“你为什么非要在这看!”
程奕笑着,“就当我乐意陪你,行吧。”
顾亦徐故意说:“我可是要复习到凌晨两点。”
“那我在这和你呆到凌晨。”
程奕回答得很自然,但顾亦徐不知怎得,总觉得他不太对劲。
顾亦徐自然不会以为他们难舍难分到这程度,情侣在一块正常,但顾亦徐定力不稳,专心复习时程奕在旁边只会让她分神,他不会不知道,以往都主动避开以免打扰,这般不顾场合地凑近上来——
顾亦徐托腮,琢磨一下。
程奕好像……
有点黏着她?
“那你看吧。不准出声,”顾亦徐轻声道:“要是被我听到了,你就得回房间去。”
程奕觉得她这话挺逗,进去放电影时还是戴上了耳机。
见到父亲派来的人,程奕内心起伏波动,不亚于惊涛骇浪,远比表现出的剧烈百倍,此刻心烦意乱,要是一个人呆着,满腔阴郁不知从何发泄,唯独和顾亦徐相处时,还能勉强维持理智克制住自己。
·
十四岁前。
每年夏季,他会在法国马赛庄园住上一段时间。这里充斥着白色石灰岩建筑,南濒地中海,是法国对外贸易中最大的海港城市,程家借此建立地中海上交易市场。作为普罗斯旺地区的中心,马赛每年接纳数百万游客,然而程奕来这并非为了度假。
因为唯有这里,才能暂时逃离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的辖制,稍微喘口气缓解。不幸的是,随着松懈时间越长,长久积攒下的压力回弹更明显,消极情绪变本加厉。
程奕不满足于如此短暂的自由。
程奕很清楚,他从新加坡到法国,只不过从一个精心打造的鸟笼,挪到另一个笼中。
养雏鸟的人似乎颇有心得,知道将“鸟”关押在原地太久,会容易把它逼疯,偶尔松弛有度,犹如放风筝有风时松手,无风时紧锢,这样风筝永远飞不离掌心。
程奕扯不脱绳索,于是他决定,烧毁那条线。
他在最东面的阁楼,制造了一场火灾。
那儿正是他父母的卧室,或者更确切说,是滋生邪恶、情|色交易的温床。
火势起初并不迅猛,飘逸出的丝缕浓烟很快引起庄园内佣人们的警惕——这里位于马赛郊区,山峦间根植错落有致的白橡木林成群,若是火势蔓延,直升机救火也不管用。
佣人立即放下手里工作,赶去扑火,这时事先铺就的化学粉末发挥作用,连二亚硫酸钠加热燃烧,遇水后释放出高浓度含硫易燃气体,当气体密度积攒到一定程度——
最靠近火源的人在闻到刺鼻气味时急速退出!
下一刻,“嘭!”
轰然爆鸣声中,小型火灾成了爆炸现场。
火舌瞬间舔舐三尺高,卧室被熊熊火焰焚烧,墙壁龟裂,尽管无人受伤,爆炸产生高浓度有毒气体,造成眼睛,呼吸道黏膜损伤,佣人们呛气逃离,因含硫气体流泪咳嗽不止。
混乱之中,程奕趁此间隙,钻进无人看守的车库,找到一辆专门用于从外采买货物的越野车。这枚车钥匙曾在数天前遗落,当程奕完成仿制后的第二天,又悄悄地被主人“意外”找回。
他没学过开车,此时不过十四岁,处于脚面刚好能够到踏板的半长不短身量,在鼓捣一番后大致掌握如何驾驶,程奕踩下油门,率性开着车,一股气从南法往东一路直开。
不想停。
没有目的地,只有眼前的公路。
看不到尽头的感觉如此美妙,无拘无束的空气鲜活无比。
一个晚上的时间,片刻不停歇,从马赛驶入瑞士境内,汽车半路没油,程奕丢下车,将它扔在旷野公路边上,等着哪辆经过的拖拉机借机拖走。
毗邻意大利的边境,是阿尔卑斯山区的马特洪峰山,他在这住了两天,险峻山脊和三角独特的山形结构使马特洪峰成为著名的滑雪圣地,程奕幸运地结识到一群登山客。
他们来自欧洲各个国家,因滑雪爱好结伴到此地,进行为期一周的高山滑雪项目。在瑞士靠近阿尔卑斯山地区,讲法语比德语和意大利语更常见些,他们在沟通之后,得知程奕孤身一人,都很惊讶,因为他实在太年轻了,还是个孩子。当随后听到他同样擅长高山滑雪,诧异之余,他们高兴地邀请程奕住进了半山腰帐篷。
程奕和他们每日从山顶滑雪,一次不慎意外坠崖,突刺出的尖石丛擦破胸膛,差点捅出个窟窿,要不是躲避及时,险些丧命山谷。
搜救队很快将他送下山,在附近医院抢救。
闭眼时,他在阿尔卑斯山谷,厚重积雪埋没了身体。
当睁眼醒来时——
却是在熟悉的卧室内。
房间天花板正中心,是一枝皎白色水仙,图案由顶级艺术家设计而成,艺术家成名之作以水仙花为创作主题,才华横溢,却年纪不到三十患上严重抑郁症,自杀在画室。
程奕起初无比镇定。
他向往日一样起床,但被绷带缠绕的残破身体,牵扯住动作。
程奕很快明白,自己一定错过了什么。
那两天出逃带来从所未有的美好体验。程奕自然知道被抓回去的后果有多残忍,但站在山顶的那刻,皑皑白雪纯净无暇,冰冷刺骨的空气清冽无比,他第一次感受到无所制约。为了这股解脱,他愿意付诸生命,只要有这两天的回忆,承受再残酷的代价也值得。
可是,命运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当程奕还没来及回味时,就被意外夺走了珍贵的回忆。
他一无所有,是个最贫穷的乞丐。
此刻就连最后一枚硬币,也被人索取。
滑雪遇难后,他失忆了两天,记忆停留在策划火灾之前。
当看见庄园东面被烟熏漆黑的尖顶房屋时,程奕表情凝固在脸上。
困惑、惊恐、恐惧……瞬间扭曲了面孔——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在预想中会发生的事,已经出现?!
他还没逃出去,火灾爆炸就发生了?
如果发生了,他为什么还会在这里?m.sttgxcl.com
谁能告诉他?!
谁能,告诉我……
周围一片死寂——
没有人为他解答。
佣人们不约而同缄默噤声。
并且很快,他们都消失了。
而来自父亲的怒火才刚刚降临。
庄园内的原先雇佣人员全部辞退,换上语言不通的非法移民——当时中东、北非正暴发难民危机,受难者如海潮般大量涌入东地中海地区,法国南部城市同样接纳了许多非洲黑人。
他们生性懒散,无所事事游逛街头,经常与当地居民冲突滋事,没有人敢聘用他们。
程世中派管家到旧港码头找到一批寻求工作的黑人,他们现在简直市面上最低廉的劳动力,薪资提得很低,温饱是最大的问题。只要满足吃住,一切好谈。
因为先生不懂法语,以往庄园内以中国人居多,即使是欧洲人,也至少要求会讲英语。
过往程奕从不认为沟通费事,如今却正在遭遇语言障碍,整整一个月,他无法与新佣人沟通,偌大庄园内找不到一个可说话的人,压抑隐忍快将人活活逼疯。
所有对外联系方式被切断,网路信号阻隔。
他被困在庄园内,不明白自己缺失的那两天发生过什么,惊恐未定之余,能给他解答的人却全部离开。
没有什么,比抛弃更可怕。
那段时间,程奕沉默地像个哑巴,不言不语。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
隐隐抽条健壮、往成年男性方向发展的少年身躯挺拔,青涩中又富有肌肉感,再加上出色的外观长相,即使在不同审美风格的人群中依然享有极大魅力。
那群黑人起初以为在庄园需要种植劳作,但后来发现这里实在清闲,他们只用修剪草坪、打理白橡木林等轻体力的活,空闲出的精力无处排解。
渐渐的……不知不觉间,他们的余光瞟向了这所庄园的小主人。
其中最大胆的那个,叫作胡斯。
他最先向程奕表现出兴趣,在遭遇对方震惊、恶心的神色后,他们仿佛得到了另一种趣味,以打发无聊沉闷的庄园生活。
有人开始对程奕做出一些欺侮、饱含性暗示的动作,而当程世中从管家那知晓一切后,却故意默许,佣人们的行为开始愈发放纵。
每天清晨,通往主人居住卧室的楼梯上,残留液体痕迹;食物摆盘成难以下咽的形状,晾晒在草坪的衣物、被单莫名其妙失踪,隔几天后,又会出现在家中的某一个角落……
管家始终袖手旁观,他是程世中为非作歹的帮凶,只有在事态即将脱离掌控时,才会出手调和,避免发生某种不可挽回的结果。
管家将尺度把控得分毫不差,一如程世中所期望的那般,让程奕的神经时刻绷紧,催折精神防线,使他乖顺、徒于反抗,却又爱惜地不愿让孩子收到一丁点儿身体上的伤害。
这个男人身行力施,让程奕永远记住那次深刻的教训。
——这是不听话的孩子,违逆父权的代价!
以至于那段时间,程奕只有在自己的卧室内,才是确保安全的。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房间,不吃别人做的饭。深夜听见些微动静,瞪大眼睛彻夜无法入睡,长期的精神压制使他无形中改化,变得易怒、狂躁和暴戾。
当程奕忍无可忍,将起哄最过分的黑人摁在壁炉前烧红的木炭上,燃烧蛋白质的焦臭味钻进鼻尖的那一刻,程奕猛然意识到,他俨然成为父亲的另一个翻版。
一瞬间,浑身僵冷如石。
胡斯捂着半边灼烧至血肉模糊的脸,疼得满地打滚,旁边的人僵持在原地,眼神又惊又恐,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程奕缓缓松开手,退后两步,打了个寒颤。
寒气直入骨髓。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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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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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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