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初夏。
自三月起,太阳直射点向北回归线靠拢,白天时间被延长,夜晚在缩短,天气晴朗时,晚上七点的天空仍是亮堂的。
唯独雨天是个例外。
季风地区夏季暴风雨频发,铅色乌层铺天盖地压境,险恶至极,大雨持续数个小时,厚重雨幕遮天蔽日,上百万吨水一次性倾注到这个城市,冲刷尽所有车辙、行人痕迹。
在气象台大风、暴雨预警信号发布后,天色从日暮时分的阴沉,一点点擦黑。
汽车驶在半路上,瓢泼大雨打在挡风玻璃,刮水器运转,但雨势太大阻隔视野,立交桥上堵车严重,前车红黄尾灯闪烁不休,急躁的司机疯狂摁鸣笛。
在一片灯光缭乱中,徐苓君接到家里的电话。
“夫人。”
柯荫语气十分慌乱,“老吴说他在校门口等了半小时——”
上坡路段,旁边一辆库里南横插进来,司机措手不及,猛踩了个急刹,气得死摁两下鸣笛。
徐苓君眼前一黑。
没留神,一个惯性前倾,手机跌到地上。
她弯身摸索着拿起来,听到对面断断续续的声音,“亦徐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她到现在都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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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顾董助理一脸急切,径直推门而入,向办公桌后的顾庆民展示。
座机上最新通话记录,显示为一个未知号码。
短短一分钟,听到对方的要求,顾庆民陡然气质一变,眼神凌厉起来,内心惊怒万分。
接听到的内容是一段电子音,女声机械而冰冷,要求他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前,交出五亿赎金,并警告一旦发现有报警行为,他们会直接撕票。sttgxcl.com
五个亿。
这是个天文数字。
它不是某项资产价值,而是现金!
以顾氏的企业规模,也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半天之内筹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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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漆黑如墨,能见度低到极点。
夜雨未歇,还有逐渐扩大的趋势。
雨珠砸地时如碎玉般迸裂开,溅湿裤脚鞋子,家长护着放学后的孩子行色匆匆,躲进檐下,钥匙拧开老旧单元楼的铁门,门一开,人进去。
这里和与市中心五光十色、霓虹酒绿的朝气热闹景象不同,在城市森林最边缘的地带,是鱼龙混杂的城中村,老旧居民楼里灯光惨白,墙壁常年浸泡在凝重潮闷的水汽中,上面斑驳开裂,生出点点霉绿。
本地人管这里叫着“关外”。
他们住在“关内”。
这是同一片土地上的两个不同世界。
破旧小区再往外延,便到了荒无人烟的郊区。
西北边郊区是一块废弃的工业区。在一线改造的过程中,高污染、高耗能、高排放的工厂迁移到周边三四线城市,如今人走楼空,成群低矮的工厂平房似乎被工建局遗忘,曾经这里是劳动密集型企业的生产制造地,七八十年代最繁荣的中心,流水线养活无数工人家庭,老小区是主管级别才享有的福利房待遇。
四十多年后,它却成了不被这个繁华城市所承认的一角,所有人刻意遗忘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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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异过度到了极点,脑袋嗡嗡一阵耳鸣,听不进任何声音。
在得知女儿被绑架后,徐苓君用了好几分钟按捺住慌乱,做出了最理智的举动,一边派人筹款——她不可能按时将全款汇入那个境外账户,一旦绑匪拿到钱跑路,顾亦徐才是真的性命难保,他们一分钱拿不到,反而能保证女儿的安全,另一边当机立断报警。
这场绑架案涉及金额之高,令警方一接到家属报案提起高度重视,立即调动警力解救。
深夜,刑警队加班加点,顾亦徐随着携带的手机、手表,以及上学背的书包都有定位功能,精确记录运动轨迹,但书包在保安室内,手机和手表在半路丢弃。
他们要求顾父继续交涉,提出时间太短作为理由,最后以两亿七千元的赎金达成妥协,在沟通期间,技术科专员侦察,同步追踪号码基站定位。
地址显示在郊区工业园。
好几个小时没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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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用了不到一晚,警方确定了位置,展开救援行动。
尽管暴雨冲刷走犯罪现场的痕迹,监控捕捉到的面包车是从某个维修厂偷偷开出来的,车牌号信息无用。
但最后,涉案人员还是全部被抓捕。
绑架案破解的如此顺利,很大原因基于对方并非专业团伙作案,反侦察能力不强。
主谋是顾父的熟人。
钱守义。
警车横七竖八,停在废弃的工业园地上,红蓝交错的光线刺透雨层,紧随着来的,还有一辆救护车。
被害人被解救出来时,距离她失踪不到12小时。但顾亦徐全身湿透沾染血迹,没被衣服覆盖的胳膊、腿部遍布细碎划伤,可想而知,经历了怎样的暴行。
徐苓君见到这一幕,险些昏死过去。
老钱被当场俘获时,冲顾庆民失声怒吼,为什么不肯借钱,你有这么多钱,只要施舍那么一丁点,他何至于走投无路,干出绑架勒索的事。
顾庆民双目赤红,恨不得手刃了他。
地上连贯水沫粉碎,钱守义被暴雨淋湿,癫狂般哈哈大笑:“老顾啊,你女儿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顾父照他脸上狠狠给了一拳。
雨幕中,警方分开了双方。
刑警支队队长让顾父冷静,嫌疑人交由他们处理,老钱往地上吐了口血沫,被扣押上警车。
在警方的质问中,钱守义矢口否认,并未对女孩造成实质性伤害。
他想要的只是钱。
但他的同伙却未必。
除了钱守义和他表弟,外加司机,里边还有个青年,叫阿克,是汽车维修厂的员工,那辆面包车就是他私自偷的。
在车上,顾亦徐被药物迷晕,他的手脚就不干净,钱守义睁只眼闭只眼,只当作没看到。
钱守义找上这么个地痞流氓,没见过世面,给个十万块什么都肯做,这车是阿克开出的,他们正需要有个人背锅。到时候拿到汇款,他和表弟出国,把钱转进洗钱公司账户,出点手续费,把五亿元洗干净,之后照样过快活日子。
到了郊区工业园,老钱他们就着方便面当晚饭,期间阿克借口要小解,溜到房间里去了。
其余三人都知道他想做什么。
药效过去,房间里顾亦徐已经醒了。
很快,里边传出闷闷地气音。
喉咙凄厉的叫喊被无情扼止住,她惊恐未定,男人厚实手掌牢牢捂住嘴,发不出呼救声,双手、脚踝被粗绳捆绑,根本逃不掉。
少女的裙摆被掀开,在实施侵犯的前一刻,老钱于心不忍,阻止了。
阿克裤头都解了,说什么都不肯收手。
他哪见过如此漂亮的小女孩,身娇肉贵,皮肤又白又滑,哭起来梨花带雨的,不睡多吃亏。
老钱算是看着顾亦徐长大,在没出事前,他和顾父交情不错,将这孩子当成自己半个女儿看。起初袖手旁观,但到这一刻,老钱最后一点良心未泯。
他只问阿克一句,还要不要钱了。
要钱,就别搞事。
表弟也怕节外生枝,联手把这不知轻重的家伙赶出去,半夜一直盯着这毛头小子,提防他坏事。
在挣扎过程中,顾亦徐受到二次伤害,身上多处擦伤,工地的刀片、铁丝划破皮肤,腿伤剧烈反抗时崩裂渗血,被肮脏泥水浸了一晚,伤口肿胀翻白,她因感染发起高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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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到医院后,病人接受全身检查。
伤情结果显示,患者身上的伤势不算严重,多为表皮损伤,清创后上药包扎即可,唯独腿上那处感染发炎,需要立即手术,重新缝合。
护士和顾母详述病情时,顾亦徐全程处于昏迷中。
徐苓君站在病房外,一边听,一边透过探视窗,看着昏睡苍白的孩子,紧绷着脸,偶尔抬手擦泪。
顾庆民配合警方,回到警署协调后续工作,医院里只有徐苓君一个人,顾母同意手术,在签署协议书时,手凉得像块冰,一直在抖。
手术结束的很快,本来也只是个缝合的小手术,没有太大风险。期间院长接到消息,半夜冒雨从家里开车赶来,徐苓君却没有心情寒暄,应付几句后,院长懂得看人眼色,没有继续打扰。
顾亦徐惊吓过度,持续高热让她陷入梦魇之中,额头冷汗层层,呓语不断。
顾母两天两夜没合眼,一直守着女儿,给她擦拭汗湿惊颤的身体,轻声安抚。
徐苓君心力交瘁,情绪大起大落,她面寒如霜,第一次动用私权,让徐家安排熟人介入调查。
她要亲自过问这场刑事案件。
她一定会给这群暴徒最严厉的司法审判!
让他们后半辈子,都在牢狱里忏悔自己犯下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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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私人医院环境良好,医疗水平出色,属于顾氏旗下的医学机构分支。
亦徐在这受到二十四小时全方位保护,还有医护人员无微不至的照料,休养半个月后,她慢慢恢复过来。
除了最初醒后的几夜,顾亦徐害怕得不敢一个人呆在病房,徐苓君怀抱孩子哄睡,一如小时候那样,顾庆民白天抽空过来探望女儿,Corina从家里带来一捧新鲜玫瑰,告诉她院子里的花都盛开了,只等着她回去观赏……
家人和朋友的陪伴赋予最大的安全感。
被绑架的恐惧、后怕消散不少,伤口正在愈合,她也从惊悸之中慢慢恢复。
徐苓君心有余悸,找来主治医生询问,确定亦徐并未留下静神隐患。在回家仔细观察一星期后,顾亦徐除了夜晚独自入睡时,容易做噩梦,但自从Corina搬了张单人床,和她在一个房间里度过夜晚,能在半夜惊起时给出最快的安抚劝慰,顾亦徐再没有别的异样。
夫妇二人这才放下心来。
时隔近一个月,顾亦徐回到学校,但这一次,他们郑重提醒亦徐不要擅自离开校门,必须等到老吴出现,才能从学校出来。
顾亦徐点头答应。
顾庆民和徐苓君满脸憔悴,这段时间为了亦徐,集团和机关积压了太多事情。
眼见亦徐恢复正常,他们各自投入到工作中,忙碌起来。
顾母忙着走司法程序定罪,绑架案涉及勒索金额之高,足以让他们量刑十年起步,加上国家严查的金融案两案并处,钱守义这群人一个都别想跑。
集团正处于攻克海外市场份额的关键阶段,东道国政局动荡,领导人换届后,商务部出台新的条款,列出一张禁令黑名单,顾氏虽不在上头,但政府当局对华企业制裁的意图明显,同样波及到子公司。
顾氏在该国分支机构落地不足两年,根基不稳,当地州政府宣布其违反新规,处以巨额罚款,集团法务部若处理不当,落实这项恶意打压,子公司即使不面临破产,也将元气大伤,等同于前期海外投资的工作全部白费。
集团高层近日为此大伤脑筋,连夜加班加点,CEO和子公司那边一直沟通,如何赢得这场官司。
顾庆民同样忙得焦头烂额。
他们这一分心疏忽,殊不知,却酿成最大的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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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徐再次受伤后,被教练要求停止未来三个月的训练,所有赛程安排取消。
在没有完全恢复前,她都不会出现在练习场上。
顾亦徐回到学校,开始专心上课,每天按时到教室。
之前随校队比赛,她隔三岔五请假,任课老师们对此颇为微词——这个学生的进度比同班拉下好大一截,下学期就是初三了,顾亦徐再不把重心转移到学业上,初中基础没打好,高中也不可能学得好。
顾亦徐在学习上,不属于一点就通的那类天才学霸,她需要靠做题巩固知识点,前面基础不牢固,白天听课时有些吃力,晚上回家后作业写得也慢。
不过好在有柯荫,她没有学科短板,教起一个初中生绰绰有余,顾亦徐成绩在她的辅导下小有提高,最近一次小测排名在年级位于中游。
顾亦徐没敢把成绩单给父母看。
要知道,她从小学习成绩不差,初一上学期还是年级前二十的尖子生,如今排名都被甩到三百名开外。
课堂听讲跟不上节奏,下课后,和同学相处似乎也不合心意。
同班女生们对于顾亦徐,感到既好奇又陌生。
——顾亦徐无疑是班里的“异类”,她的座位时常空着,说不准什么时候请假,哪天又来上课。
班主任知道亦徐情况特殊,为了不影响其余学生,将她的桌椅单独搬到讲台旁边。
这便导致了另一个情况的出现——
班里没人和顾亦徐同桌过。
也没人和她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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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一响,两节连堂的物理课结束。
学生们从Q=I^2Rt、W=UIt=Pt的电学公式中逃过一劫,男生们欢呼,从凳子底下掏出篮球——下节是最期待的体育课!
女生涌到教室后方的书包柜,找到自己对应标号的柜子,翻出鞋子衣服。
国际学校制服介于运动服和礼服之间,上衣白底蓝领polo衫,藏蓝外套开襟翻领,上体育课时她们只用换上运动裤和运动鞋即可。
自由活动后,女生们在跳绳、踢毽子、打羽毛球,她们很默契地找上熟悉的伙伴组队。
跳绳那边缺一个摇绳的,学习委员瞄了一圈,没找到想要的人。
最后不得已,叫上了孤零零坐在阶梯上听歌的顾亦徐。
“亦徐,你能帮我们摇绳吗?”
顾亦徐摘掉蓝牙耳机,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
“我?”
“对啊。”
周娅率先开口后,其余女生跟着搭腔。
“一个人呆着多没意思。”
“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吧。”
“……”
她们邀请几句,盛情难却,顾亦徐只好过去,摇绳没有什么难度,她第一次上手,就能将绳子摇得不高不低、不快不慢。
玩跳绳的女生们换了一拨又一拨,另一边摇绳的人也换好几个,唯独没人来接顾亦徐的。
她开始感到手酸,周娅留心到了,她跳了会儿,微微出了身汗,小喘气走过来,和亦徐说:“让我摇吧。你去和大家跳会儿。”
“我不会。”她如实道。
周娅接过绳头。
“没关系,很简单的。”
“玩玩而已,跳不好不丢人。”
绳子一头没动静,七八个女生停下来,都在等着顾亦徐。
顾亦徐心底其实也有点想尝试,既然周娅这样说了,她没扭捏,很快加入其中。
跳了大概十分钟后,顾亦徐膝盖开始打颤,站不稳。
自从韧带受伤后,关节稳定性变差,恢复期剧烈运动能少则少,顾亦徐借口说了句累,坐到边上休息。
坐了没几分钟,快到下课,体育老师在操场吹哨集合,起身时,顾亦徐没注意到白色的运动裤内侧沾有血迹。
背后女生们指指点点,表情充满惊讶。
“快看。”
“她身上怎么回事?”
更有人喊了出来。
“哎,你裤子上有血——”
男生们抱着球过来凑热闹。
见之,个个低声起哄。
顾亦徐不知所以。
她茫然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濡湿的裤子,那里还有渐渐扩大的迹象,一时间太过意外,竟反应不过来。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介于懂事、叛逆,追求自我个性、希望得到集体认同,渴望爱情,却极度排斥□□的矛盾年纪——他们从孩童过渡到成人,思维正在转变,价值观还未建立,急切着什么都想弄懂,又什么都不懂。
他们认为身体上的发育是隐晦、见不得人的。
在同学或唏嘘或起哄的声音中,顾亦徐脸皮薄到快钻进地缝。
周娅把她拉到厕所,递给顾亦徐一片卫生巾,粉色包装,上面还印着草莓图案。
顾亦徐摇头,她不是生理期,应该是刚才跳绳时差点被绊倒,伤口拉扯不小心开裂出血。
她问周娅能不能帮个忙,和班主任请个假,待会要去趟校医务室,下节课估计来不及上了。
周娅眼神有些怪异。
但她什么都没说,答应帮顾亦徐去请假,还贴心得将外套拿来,给顾亦徐围着。
而班主任听周娅说顾亦徐去了医务室后,脸色立即变得凝重,也跟去了校医务室。
顾亦徐受伤的原因,班主任是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学生在校门口被绑架,校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之后严格加强校园防控,班主任更是因此对顾亦徐看得十分紧。
知道是伤口开裂后,她批了一整天的假,让顾亦徐好生休息,并让学生回家休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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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级里却因顾亦徐的直接消失,炸开了锅。
周娅按班主任的吩咐,把各科作业、试卷收好,塞进顾亦徐书包里,送到医务室让她带回家。
其余学生七嘴八舌地谈论起来。
“她怎么不上课了?”
“为什么突然回家?”
有人想起体育课上的场景。
“是不是因为那什么……”
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因月经羞耻,只能靠眼神意味。
“应该是。”
周娅的同桌横插一句,“别瞎猜啦。”
“我听丫丫说了,她根本不是来生理期。”
丫丫是周娅的昵称。
卫生巾都没用,怎么会是来那个。
“那怎么会有血?”
“鬼知道啊,肯定有别的原因。”
“会不会是受伤了?”
顾亦徐后桌小声说:“你们有没有看到,她身上好多伤,我还以为是……家里人打的。”
“唉,我也看到了。手上腿上都是,好多小伤口。”
“不过——”
一人指出:“那些擦伤、划伤根本就不像是打出来的啊。”
同学们正百思不得其解。
而原本一直没出声的纪律委员,忽然某一刻开口:
“教育局之前发布过通告,让全市中小学的学生放学后尽早回家,不要在校外逗留,你们还记得吗?”
“对啊,怎么了?”
周娅同桌接话:“学校也转发了通知,还让我们每个人拿回家给家长看,要签名上交。”
这一提起,众人显然也有印象。
据说,这是因为市内最近发生了一起绑架案,具体案件涉及的是哪个学校、哪个学生,没有公开。
纪律委员点点头,“那起绑架事件就发生在我们学校。”
言简意赅。
却不亚于炸出惊涛骇浪!
闻言,所有人当场愣住。
这就好比听到一则枪杀案,发生在国外,和在自家楼下的小区超市,那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一群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国际学校内,除外籍人士的子女外,本地学生大多出身中产家庭,他们父母作为知名律师、企业高管、银行家等的社会精英人士,年收入至少百万以上,否则无法为子女支付高昂学费。
正因为家境优渥,和普通家庭的孩子比,他们是最容易被歹匪盯上的“肥羊”,时常被父母教育不能轻信陌生人。
而这样的事情,竟然就发生在身边!他们不由胆战心惊,连忙追问:“是谁,谁被绑架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都不知道!”
“老师都没告诉我们。”
个个在催促:“快点说啊!”
纪委眼神指了下,讲台边上的空位。
“就她。”
“……”
同学们惊疑不定。
诧异到极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有人喃喃道:“真的假的?”
他们难以置信。
纪委被质疑,不耐烦地啧了声,“骗你们干嘛。我爸是开律师事务所的,这起案件受人委托,起诉涉案团伙至少二十年有期徒刑。他跟合伙人最近都在忙着处理这起官司,一个多星期没回家,这是我妈告诉我的。”
只不过她妈当时严厉警告,案件涉密不准对外声张,她却忘了这茬。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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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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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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