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嫚嫚,不可贪冰。”
虽然才七月初,温熏的夏风在午后已然灼人非常,清脆的蝉鸣不断。
许如锦在陪许老夫人用晚餐时忍不住多吃了一碗冰,就听许老夫人说道:“小心着了凉。”
闻言,许如锦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冰。
就在这时,管家周毅一脸喜色的进来了:“老夫人安,大小姐安。好消息,好消息,前方传来消息了,大捷大捷。”
“真的?”许如锦惊喜道,她只知道这次出征父亲母亲定然大获全胜,却不知如此迅速。
“是真的,陛下那已经得了消息了,说是大军半月前刚攻克了在天山北麓的西突厥部落,不加休整,随即向南折返,在安西都户郭谨的配合下征服焉耆,而且还在多看褐山之战中消灭了龟兹主力。”
即使许如锦不通军事,但也知道西突厥疆不仅是个游牧民族,实力强大,而且域辽阔,可以依托天山险要进行阻击。龟兹,西域出产铁器之地,其国东通焉耆,西通姑墨,北通乌孙,在西域诸国中最为强大。
大景军队出征不过月余,竟然已经做到如此地步。
“好好好。”许老夫人乐得连连说了三个‘好’,“府里所有人赏一年月例银子。”
“谢老夫人。”下面的人喜悦回道,好听的话更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说着。
听得许老夫人更是乐得合不拢嘴。
管家周毅喝了茶水也高兴的下去领赏了。
“嫚嫚呐,你那医馆弄得怎么样了?”
“祖母。”许如锦亲昵的挽着许老夫人的手,“已经开始了,明日祖母陪嫚嫚一起去看看可好?”
“好……”
“老夫人,媳妇刚听说了一件好事。”三房的邹氏这时候走了进来,“大哥大嫂大获全胜哩。”
“三婶,刚才周伯刚来说过了。”
看着面前眉眼俱笑得祖孙俩,邹氏问道:“那这事我们要不要好好庆祝庆祝?”
“你有什么好主意不成?”许老夫人问道。
“我们可以请梨园的角过来,再摆上三天的宴席宴请其他王妃夫人们过来……”
听邹氏说一半,许如锦就有一些不满意的皱了皱眉,最后父亲母亲若是顺利还好,现在就这么大排场的庆祝,若有什么,岂不是给父亲母亲徒惹是非?
“行了行了,你这主意也挺好,只是前线还没定下来,先别摆这么大的宴席,就咱们府里的人自己庆祝庆祝就好。”许老夫人打断道,虽然邹氏可能是好意,想着巴结巴结大房,只是到底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看问题太过肤浅了。
第二日一早,许府便是一片忙碌,准备了庆祝的宴会。
而许如锦和许老夫人穿了一身简便的衣服,老夫人只带了一个雪松和周毅家的,许如锦也只是带了一个会写拳脚功夫的雨珂,然后三四个侍卫就坐着马车去了医馆。
刚到医馆,就可以看到门口守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往里面走,除了穿着学子服的医学生,剩下的多是短打上衣的女武者。
许老夫人惊奇道:“里里外外怎么这么多护卫?”
许如锦闻言,沉默了下,回道:“祖母,宁世医馆来求学的多是女子,刚开始的时候有不少来找麻烦的地痞流氓,虽然没有什么伤害,但着实恶心,为了大家的安全,才找了这些人护卫。”
“那嫚嫚钱可够使?”许老夫人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孙女的手。
“足够用的。”许如锦点了点头,“门外的两个侍卫是齐王身边的,馆内的女武者说是受人之托过来的,不肯多收钱。”
“受人之托?”许老夫人有些疑惑,“是何人?”
“她们原也不肯说。”许如锦压着声音,低声道,“后来是雨珂偷偷跟着她们,发现是三皇子。”
“三皇子……”许老夫人沉吟道,“既然他不愿意让你知道,嫚嫚只做不知就好。”
“嫚嫚省得。”
突然只听医馆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没天理啊!”
“这观中人药死了我大哥!”
“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
听着外面动静不小的哭闹声,一行人皱了皱眉头。
“周毅家的,你去外面看看发生了什么。”
“是,老夫人。”周毅家的说着急冲冲的往外面走去。
许如锦看着面上带了些许疲劳之色的许老夫人,低声道:“祖母先去里面休息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吧。”
“好,且小心些。”
“祖母放心。”
许如锦听着这想要吵翻天的动静,心下冷笑了一声,看来这是又换了一种找麻烦的手段。
许如锦除恶医馆,就看到一个身材娇小,衣着寒酸的女子。跪坐在一个蒙着白布躺在地上的人身旁,周毅家的站在人群里和她说着什么,却没说两句,就被女子尖利的哭喊声打断,而在一旁围聚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小姐……”周毅家的有些焦急的看着许如锦。
看到似乎是医馆的主人出来了,指指点点的声音此起彼伏,都想看笑话。
“你是何人?”许如锦不怎么在意周围人,只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眼中含泪的女子问道,“这位姑娘,这是何意?”
“你就是这家医馆的主人吗?”女子似乎没想到医馆的主人是这样的,看着不过十四岁左右的样子,心底突然对原本笃定的事情充满怀疑。
“我确实是。”
女子一脸愁苦,道:“我的家乡翰玕大旱,田地里无水,庄稼都活不成了,我与我大哥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京城另谋取生路,却不想我大哥刚来到京城就水土不服,前两日遇到了一个宁世馆的医者说是看我兄妹二人可怜,替我大哥看了病抓了药不收钱,却不知刚出了两天的药,我大哥就没了。”
看着哭得可怜的女子,许如锦皱了皱眉头:“宁世馆虽说是医馆,但观中除了不当值得军医和太医,就只有学徒了,怎么会出馆替人看病?”
听她这么一说,女子已经差不多信了她的话,哭得更加无助:“馆主问我,我怎么知道?只知道那人自称是宁世馆的人,若非那人,我大哥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没了。”
许如锦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子,叹了口气,她这宁世医馆是被人针对了,只是可怜了这对兄妹,看着女子说道:“那人定然不是我馆中之人,只是这事我也不会轻易放下,会让人盯着直到解决为止……”
“可是出什么事了?”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齐王出现在了人群里。
“见过王爷。”许如锦行了个行,解释道,“有人假借宁世医馆之名,害死了人。”
齐王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医馆定然不好办,只是这不到一个月,竟先是有地痞流氓前来骚扰观中学徒,刚安排可侍卫过来,现在又出现这种诬陷之事。
“这事本王会派人查清楚。”
“谢王爷。”许如锦点了点头,有齐王的介入,这件事也能更快有个结果了,“我看你如今只怕也没有什么去处,你可愿意暂时留在医馆中做些事?待你有了其他安排再自行离去?”
“你愿意收留我?”女子猛然抬头望着许如锦,眼睛通红,“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许如锦微微颔首,这女子与其兄长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女子又哭又笑道:“谢谢,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苏小。”
“你随我进来吧。”
“好。”苏小擦干泪痕,想要搬动自家大哥尸身时,却不知可不可以,一下了楞在了原地。
“阿大,帮苏小把她大哥搬进医馆吧。”许如锦注意到她的窘境,吩咐一旁的一个侍卫道。
“是,馆主。”
“谢谢馆主,谢谢……”
周围的人见没有热闹可以看,也一下子散去了,原本还有些拥挤的医馆一下子又恢复到了冷清的样子。
“老身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扶住正在行礼的许老夫人,“老太君不必多礼。”
许老夫人直起腰来,笑道:“医馆中事,多亏有王爷了。”
“老太君说的哪里话,当初是我向皇兄说的和许小姐一同做此事,我自然也要多加上心。”
一行人说着话,来到了正堂,在一番推脱之下,最后还是齐王坐在主位,许老夫人和许如锦依次坐在齐王下面的位置上。
“王爷,此人还未死去。”今天宫中不当值,过来教导的刘太医,犹豫道,“似乎只是陷入一种假死状态。”
“当真?”齐王惊道。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苏小更是激动的上前紧紧抓着刘太医的袖子,“太医,我大哥他,他真的……”
“真的。”刘太医肯定的点了点头,“他是不是还吃了洋芋?”
“没错没错。”苏小激动道,“洋芋最是便宜,我们兄妹二人身上没什么银钱,来到京城后一直吃的这个。”
“如果臣没诊断错误,他中的应该的一种来自东乌的郁掾毒,洋芋刚好和其中的主药郁木相冲,但因身体虚弱,所以目前陷入一种假死状态。”
“求求太医救救我大哥。”
“此乃我应做之事。”太医说完,就让旁边站着两名学徒拿纸笔过来,写来药方让她们去抓药过来。
许如锦问道:“那郁掾毒可有解法?”
“郁掾之毒极为好解,只是不发作则矣,一旦发作,就会迅速死去,所以郁掾毒才不好解。”刘太医说道,“不过这人也算幸运,刚好吃的洋芋就是解药中的一味,所以还有得救。”
“谢谢刘太医,谢谢馆主,谢谢殿下。”苏小感激涕零,“若能治好我大哥,我们兄妹二人愿意做牛做马。”
刘太医摆了摆手,“你们兄妹无需如此。”
“你且别急着谢我们。”齐王说道,“一切等你大哥醒过来再说吧。”
“苏姑娘严重了。”许如锦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你不用如此,此事我并未帮上些什么。”
“若不是馆主愿意收留我们,并且请了刘太医过来,我大哥只怕真的……”苏小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好了好了,既然此事暂时有了个结尾,本王便先告辞了。”齐王最见不得女人哭,只觉得头疼。
“恭送殿下。”
“老太君,许小姐留步。”
看到齐王离开了之后,许如锦对苏小道:“你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
“多谢馆主体谅。”苏小闻言感激的朝许如锦拜了拜,退出了医馆正堂。
“嫚嫚,你没事吧?”许老夫人关心的问了问许如锦。
“多谢祖母关心,嫚嫚没事。”许如锦上前靠着许老夫人,“祖母看过这医馆,有没有什么指点给嫚嫚?”
许老夫人摇了摇头,感慨道:“嫚嫚啊,你是我们许家的掌上明珠,从小娇生惯养着长大,但是这医馆你办得很好。”
就在刚才,许老夫人在医馆里面转了转,知道了会来这医馆中求学的女子要么是想要效仿谢芙妍前往边疆,要么是没有其他生路,只能来到这里。着宁世医馆除了刚办的两日被人找了谢麻烦,后来许如锦就迅速补充了侍卫,考虑到女子居多,还有女武者。在教学方面更是请的专门的军医和宫中的太医。
让这里的学子不仅能学到真正的东西,还没有后顾之忧。
可以说,这宁世医馆是一个真正适合求学的地方。
许如锦闻言,笑道:“祖母夸赞嫚嫚,嫚嫚高兴。嫚嫚也不算辱没了祖母起得名字了。”
这宁世医馆的名字还是许老夫人起得,有着平安顺遂的寓意。
“不过……”许老夫人顿了顿,“正是我们嫚嫚做的太好了,才遭了小人。”
“祖母不用担心,嫚嫚已经安排下去了,定要将幕后之人揪出来。”许如锦微微低垂双眸,前世她并没有办医馆,所以也没有这一出,这一世都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但是她倒是一点也不怕,她还要将这人抓出来,看看究竟是谁一直针对宁世医馆。
“祖母,我们回去吧。”
“好。”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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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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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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