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七三六年,渤海仁安十八年,大唐开元二十四年。

  这一年对大唐,渤海,新国三国来说可真是个不同寻常的年份。

  在一个凛冽,北风嗖嗖的寒冷清晨,从渤海上京龙泉府光华门开出一支五百人的轻骑兵部队。

  骑士们上身穿黑色棉麻混织盘领窄袍,头戴外罩褐色熊皮的铁盔,身披黑色,厚实的长袍,下身窄腿裤,腰束革带,脚穿短勒猪皮靴。

  坐骑是高大雄健的战马,匹匹肩高都在四尺七以上(1.45米)。

  这可是享誉中土,让无数战士梦寐以求的率宾马,《马经》记载:“率宾马,身大足健,毛短而泽”。

  显然这是一批训练有素的军人,但是他们又和渤海国的边军和地方府兵有着明显的差别。

  这种差别体现在装备上的迥异。

  渤海军制式装备是半米长的短矛和直刃长剑,每个百人队装备50支长达5米的楸木杆,铁头长矛。

  一架床子弩,两架大黄弩,人手一把双手刀,单手刀,长弓和50支铲形箭。

  而这些骑士们的装备看起来更加精良,但显然不是用来野战的。

  他们的横刀挂在马鞍右侧,用于近身肉搏的障刀斜插在左胸前,可以很方便地拔刀迎战,

  全军没有装备长矛,而是人手一支半米长的短矛,锐利闪亮的矛尖与寒冷白日相辉映,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

  至于抛射武器也不是渤海军的制式铲形箭镞和长弓,而是一把五连发短弩,腰间的胡禄装着五十支三叶镞,这种箭镞穿透力强,但是破甲力弱。

  在渤海这种三叶箭镞是用于地方求盗,自卫安防和三省六部内卫之用。

  队伍中央是一个百人方阵,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即便是骑在马上,依旧显得身躯高大,两腿颀长,肩膀宽阔,手臂劲削有力,连鬓胡须从双耳一直覆盖到下颚。

  他头戴呈尖型的官样巾子,身披五层黑貂大氅,脚蹬牛皮高腰棉靴,胯下一匹神骏异常,肩高1.7米,额头正中凸起似龙角,四肢粗壮,马蹄如碗口的龙驹。

  此人是渤海国上柱将、辅国大将军,武王大武艺之弟-大夷林。

  大夷林神情严峻地对左侧一位年轻侍卫说到:“文道,你尽速赶到铁力府,传我命令,令北部大都督涅利计调派三千天门军,由你统管。

  再让涅将军准备五百顶头盔,五百套锁子甲,三百杆长矛,五百匹健马,五万支弩箭,十万支弓箭,两百民夫,准备八百人份的干肉,以及用于载运这些东西的马车,备齐之后,让他们在五日内必须赶到定里镇。

  文道,你带领三千天门军前往定里镇,在镇外十里处秘密扎营,一定要隐蔽,秘密地和国舅任雅、宁远将军郎将高仁义、果毅都尉德周联络,要干脆利落地进行处置,不能干预到战局”。

  看着眼前这位,虽然年轻,但已是久经沙场的军人,大夷林心中隐隐一丝不安,兹事体大,事涉王室家务,对付的对象又是手握重兵的前线统帅,这无疑是让这个年轻人身处虎口,风险万分。

  “文道,记住,出手一定要快准狠,这是基下的一枚贴身玺印,你拿着以备不测,文道,我说的话,切记,切记。”

  腰间鱼袋内的玺印带着大夷林的体温,文道拿在手里,郑重地向渤海上柱将-大夷林行捶胸礼,掉转马头,大喝一声:“走”。

  马队驰下大路,拐上间道快马加鞭,直奔铁力府而去。

  大夷林看着远去的文道,渐渐的那一小队健儿的身影隐没在徒太山的密林中。

  他抬起头,看着铅色浓重,层云堆叠的阴冷天空,重重叹了口气:“哎,手足相残,同胞相杀,没想到出现在在我大氏家族,二位王兄你们这是何必呢?。

  大夷林此次的任务可不轻松,他身负当今渤海王,也就是他的哥哥-大武艺的王命,前往渤海与黑水部交战的前线定里镇,去取另一位王兄-大门艺的项上人头。

  三千里之外的前线-挹娄靺鞨定里府。

  定里府三千里广袤的土地,此时已是遍地刀兵,两方人马以黑色沼泽地为分界线,分为两个庞大的阵营。

  夜幕低垂,军营中所有旗帜已经被黑如墨染,渤海讨伐军的军营位于沼泽和通往定里镇的大道之间,绵延十余里。

  乌文道顺利地带着三千精锐天门军,晓行夜宿,悄无声息地在定里镇十里外漫天遍野的高粱地里扎营。

  当天晚上,文道潜入到左猛贲卫的军营去联络果毅都尉德周,他手里掌握着最精锐的左猛贲卫骑兵部队。

  在众多的人马和密林中,很容易走迷路,果不其然,文道茫然地走过十几个大帐篷和百余个营火,就是不见果毅都尉德周那黑红色张牙舞爪的斑子大纛。

  夜色茫茫中,军帐内外篝火点点,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看着下面忙忙碌碌,准备打仗的士兵们。

  忽然,一股熟悉的烤肉味道,嗯,这是貘颉猪特有的醇香,晃荡了半夜的文道,肚子配合着扑鼻的烤肉味“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瞬间馋虫在腹内闹腾,满腔口水不自觉地湿润了嘴角。

  香气传来的地方,是一堆呼呼燃烧的篝火,旁边聚集着一个伙的士兵,大家嘻嘻哈哈,垂涎欲滴地盯着火上架的一扇对半抛开的大猪,油脂滴答落在火上,“噗、噗”,股股火星暴起,旁边的人惊叫着,大笑着跳来跳去。

  “嘿,小老弟过来,来来来,一起咥”。

  文道挥挥手,转身沿着沼泽地的边缘向前走。

  沼泽边上是无数个小水泡,“咕嘟咕嘟”,鱼儿接喋,偶尔跃出水面,不待落水,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渔网侯个正着。

  夜已深,左猛贲卫的大营依然是热闹非凡,根本没有大战前夜的紧张和备战,反而全营都是如此轻松,愉快的状态。

  文道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真如坊间风传的那样,武王和弟弟大门艺在征讨黑水靺鞨的方略上有争议和分歧?

  听说大门艺前后三次上书哥哥强烈反对攻打黑水靺鞨。

  他认为,黑水部乃是大唐的藩属,攻打黑水就是攻击大唐,以大唐强大的武力,曾经号称百万大军的高句丽尚且被灭国,而我渤海区区三十万,和大唐对垒,那就是以卵击石。

  “也不知基下是如何做想的,既然大门艺王子如此反对,那为何还要委任他为讨伐黑水的前线总指挥?”。

  两名士兵从沼泽地的水泡满载而归,身后背着的桦树皮鱼篓里,装满了嘴像鸭子,生性凶猛的狗鱼,有号称“胡子哥”的一斤左右的鲇鱼,最多的是随着水流跳舞的柳根和滑不溜丢的花泥鳅。

  “哎,哪个营的,老哥,一起过来咱们乐呵乐呵”。

  文道身后传来两人热情的邀请,“啊,不了,哥哥们,我要去德将军大帐”。

  “唉呀,那你走岔了,德将军在东边,你这是跑西边了”。

  “哎,谢谢两位哥哥了,办完了事,我来找二位哥哥喝酒”。

  文道转身向东而行,身后两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文道的背影,然后笑呵呵地走向自己的伙,一顿美味的烤鱼加鱼汤足可以应对今夜的寒冷。

  无人看他一眼,也无人与他交谈,再也无人注意他,在他周围全是左猛贲卫的部属,近两万人的庞大军团,可是文道,却孤单一人。

  一阵粗鲁,震耳欲聋的笑声透过夜色传了过来,循着笑声,文道来到靠近大道的一方与军营隔绝的天地。

  “喂,那个小子,过来,你滴是干嘛地?”。

  拗口的渤海话,一个蓬头垢面,跣足,鼻孔粗大扁平,长发及腰,编成一条大辫子盘在脖子上,身高约9尺的粗豪汉子,向文道招手。

  一头巨大的野猪被粗壮如上臂的烤肉叉架在熊熊篝火之上,滴答流淌的鲜血和油脂滴在火中,“扑腾,扑腾”腾起高高的火焰,火焰中白色的灰烬向四周洒落,文道的身上白花花一片,像是铺满了头皮屑。

  “小子,过来,和我们一起喝酒,这有窟悦岛最美的酒,最好吃的豸肉,还有最美的娘子”。

  心灵感应一般,火边一位身材苗条,黑亮长发的女子转过脸来,好奇的亮晶晶的双眸上上下下地扫射着文道。

  “谢了,肉烤好了,我会过来”,文道微笑着。

  这是个单独立营的部队,没有搭建帐篷,只是在地上胡乱挖出浅坑或者用树枝搭建简陋的棚子用做宿营。

  没有雄健的战马,没有长矛弩箭,没有铠甲,人人蓬头垢面,寒冷的夜,个个身穿褴褛破烂的鱼皮衣。

  不过武器装备倒是别有特色,除了木棍,木槌,渔网之外,人手一把刀刃狭长,刀把顶端卷曲如蕨菜的单手刀。

  这种刀,文道在战场上没见过,不过从实用性来说,文道认为和自己手中这把大唐刀不相上下,甚至在近身肉搏的场合里,他们的刀更占优势,一寸短,一寸强,出刀快,速度自然就快。

  眼前这种刀绝对是近战最佳利器,如果再配合上大唐的五连弩,那战场上的王者就非他莫属。

  “哎,老哥,你们从哪来?”。

  好奇心战胜了危险。

  “我们来自极北大荒的窟越岛,我们是流鬼国,这次跟随大门艺将军出征黑水”。

  悦耳的女声,操着标准的唐音,笑眯眯地看着文德。www.sttgxcl.com

  文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不同寻常的女子,她没有一样的纹唇,没有一样的扁鼻子,阔嘴巴,没有大大的如黑洞样的鼻孔,更没有赤脚。

  她身穿深色带金边花纹的紧身绵襦,外套锁子甲,遮住大腿,穿着狍皮和鹿皮混织的窄腿裤,裤腿塞进柔软,秀气的牛皮小短靴,头发扎成数十个小辫盘在头顶,眼睛亮亮的,黑黑的,小嘴红彤彤的娇艳,典型的悬胆鼻,山根高挺。

  洁白的贝齿,在火光和夜色辉映下如深海珍珠熠熠闪光。

  她腰挎一把精致的倭刀,深色鲨鱼皮刀鞘,刀把由鹿筋和在水中浸泡过九九八十一天的藤条纤维缠裹,哪怕沾有多少鲜血都不会打滑,脱把。

  “真是个美女”。

  文道心中暗暗赞叹。

  美女那双如波双眸一直就是不离文道的脸。

  看着女孩脚下的火堆,里面有鱼骨。

  “你吃的什么?”。

  “是鱼,我晚上抓的,可惜吃完了,不然可以请公子吃一顿鱼餐”。

  文道摸摸头,嘿嘿一笑:“我吃过了,姑娘芳名啊?”。

  女孩站在那里,微笑着:“我叫余小鱼,我父是流鬼王余志”。

  哦,流鬼国也参战了,那岛上的吉烈迷人也应该在这里,不过应该是在黑水那边。

  文道也微笑着说:“我是乌文道,渤海国相-乌昭度之子,你可以叫我文道”。

  “失陪了,小鱼小姐,我会找你的,回见”。

  文道潇洒地挥手告别。

  文道在一道可以俯瞰大路的丘陵上,找到了果毅都尉德周的黑红色大帐。

  帐前摆放着一架射程达七百步的绞车弩。

  左右帐门前各有三十名手持长达五米的长矛,腰佩横刀,胸前插着大匕首,顶盔贯甲,身披黑色厚氅,足蹬高靿牛皮暖靴,纹丝不动的左猛贲卫精锐禁军。

  黑红色张牙舞爪的斑子大纛飘扬在长杆之上,凛冽的风刮得大纛“噼啪”作响。

  文道在汪洋大海般的军营中,走了大半夜,此刻是浑身酸痛,他摇摇摆摆地爬上缓坡,朝大帐走去。

  “来者何人,擅闯大帐者,立斩”。

  “仓啷啷”枪矛碰撞,盔甲哗啷,帐前架起长矛的钢铁走廊。

  文道整理身上凌乱的衣服,将手中武王大武艺的私人印玺举到胸前,喝到:“我乃是圣王御前禁军百长,国相上乌下昭度之子,乌文道是也,前来传圣王教旨”。

  “在外等候,我进去传禀”。

  文道看大帐外,军营排列严整有序,营帐均为白顶黑毡幕墙,十人一伙居一帐,十帐为一个营房,营房之间有深达1.5米的壕沟隔开。

  营前入口处,是以树干搭建的哨位,每个哨位二人,游动哨十人,暗哨十人,探马哨出十里。

  每座帐篷之间是容二人行走的小路,营房后,同样树干搭建的马棚和仓房。

  神骏的率宾大马个个精神抖擞,闷头狂吃夜草。

  各大营房之间有可并行驷马的道路,游动和固定巡逻的骑兵每一刻钟即巡行一次。

  “嘿嘿,名将就是如此,我渤海军的军容绝不啻于大唐最精锐的西域边军”。

  此时已近黎明,军中左猛贲卫各营黑红色大旗已经竖起,士兵开始洗漱,趁没开早饭前,都在忙着调试弓弦,铲形箭随着动作在胡禄里晃动。

  长枪兵则认真地擦拭着铁质矛头,锃光瓦亮的矛头在黎明的清辉下幽蓝暗沉,大帐前集合了五百名手持大刀,长矛和大头木槌的武装卫队,在他们中间的是乌文道,果毅都尉德周,国舅任雅。

  朝阳自地平线升起,开始是淡红色,而对面黑水靺鞨的天还是深色,挂着几颗黯淡的小星星。

  文道心里在想:“这是否是自己人生中最后看到的日出,不知道父亲身体如何了?如果弟弟在身边,那自己就不用如此心里没底了”。

  三人神情严肃中夹杂着紧张,不安,面对的毕竟是一军之主,高王的亲儿子,当今圣王的嫡亲弟弟。

  德周都尉招手,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黧黑的裨将来到近前:“赵林将军,请你带后队五百轻骑兵守住大道东侧通往定里镇的通道,不得放过任何一人,如有违令者,就地斩杀。”

  赵林捶胸敬礼,翻身上马:“儿郎们,出发”。

  马蹄杂沓,轰隆隆向东方驰去。

  “高将军,请你率本部军与任雅大人监军卫队合兵一处,接管帅帐警备,有不从者,当场斩杀”。

  “得令”。

  流水般的骑兵从营中开出,身影迅速隐没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乌文道听令”。

  “乌文道在”。

  文道右手捶胸,目光平视正在紧张,有序派兵列阵的德周都尉。

  “你立即赶到天门军,前来增援大营,务必在寅末卯初到达大营”。

  “得令,寅末卯初一定到达”。

  文道翻身跨上德周都尉的坐骑,策马加鞭向坡下驰去。

  “国舅,国舅,我们走吧”。

  还在惊吓中的国舅-任雅,自从文道传达圣王口谕那一刻起,就吓傻了。

  他可是因女富贵,从未想过能上前线,更是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历一场如此残酷的王室内讧。

  本来上前线就不是自己的意思,做做太平国舅,醇酒美人,歌舞升平,如此安度人生该有多好。

  哎,偏偏这个气人的女儿,看着老爹过的太舒服,硬是架着圣王让我去什么军中做监军,看看,无妄之灾呀,这要是不成事,那可是九族人头落地呀。

  “哎呦呦,我滴个姑奶奶呀,你可把老爹害惨喽”。

  七上八下,愁眉苦脸,心滚滚乎如沸汤的任大舅子,在果毅都尉德周的半是威胁,半是利诱下,向帅帐走去。

  大门艺今天起得早,按照昨天的安排,今天要升帐和各位主将商讨对黑水的决战事宜。

  大门艺时年三十五六岁,和哥哥一样,身材胖大魁梧,八尺身高,声若洪钟,武艺高强。

  在二十岁的时候,父亲大祚荣将其遣至大唐为质子。

  在大唐十年,大门艺入值宫中宿卫,系统接受了传统的儒家教育,跟随薛仁贵,葛福顺,王忠嗣等名将西历吐蕃,东经突厥,北摄新国,灭高句丽,白江口火焚倭国。

  在他心中,大唐就是不可战胜的天神,与大唐作对就是与天作对。

  所以对于哥哥进攻黑水的决策持激烈的反对态度,甚至在暗中通过自己的情报系统将渤海进攻的消息透露给宗主国-大唐。

  圣人皇帝严旨斥责大武艺的僭越行为,令其立即停止对黑水部的进攻。

  为了遏制渤海,大唐升级黑水为黑水州,以安禄山兼押渤海,黑水两藩,升任黑水豪酋为黑水都督。

  天池社将大门艺里通外国的证据传回渤海,大武艺暴怒,顿生除掉大门艺的心思。

  但事关家事,只能由家人执行家法,弟弟大门艺在军中势力太深,有军方背景的家人不宜出面,思来想去,庶出的弟弟大夷林应该是最好的人选。

  他出身文职,身为英议大夫,抚远郡王,长于地方事务,军中无背景,不用担心大门艺起疑。

  此事和大夷林一说,没想到这位庶出弟弟倒是态度鲜明,明确表态支持哥哥的“锄奸计划”。

  行前,为加大大夷林的分量,又加封大夷林勋官武将系统最高职-上柱将。

  天渐渐的露出一丝浅白,星星隐入太空,徒太山与天相接处,隐隐的红色鱼贯而出,天光在积蓄力量准备喷薄而出。

  寅中已到,帅帐金鼓齐鸣,长长的牛角号“呜呜呜呜呜”地响彻渤海军营上空。

  “这是准备开战了,和黑水一战看来是不可避免了”,士兵们都在想。

  赶紧地,磨刀,磨枪,调弓弦,给骏马洗澡,加料,辍补盔甲,迎战黑水。

  渤海士兵们是不太愿意和黑水打仗,虽说“三个渤海抵一虎”,但是遇到黑水兵也哆嗦,黑水步战最强,这是战场上打出来的威风。

  金鼓三道,帅帐内各部主将应该全部到位。

  王弟,左感卫大将军,上柱将,左熊卫军主,渤海讨伐军主帅-大门艺入座,帅案两头是高昂,呼啸,张牙舞爪的的昆仑羊脂玉虎头,案几右手是主帅虎符和调兵金牌。

  大门艺肩披由无数金丝线织就的大披风,披风之大,如果骑马的话,几乎连马腿都能完全遮住,普通的披风扣无法承受披风的重量,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小老虎。

  他的盔甲是厚重的明光铠,冷锻的铠身凸起个个小瘊子,甲裙护住大腿,小腿有铜制护腿和护胫,头戴黄金凤翅盔,顿项向上卷起,脚穿牛皮战靴。

  帅案左手是玄宗皇帝钦赐的白虹贯日宝剑。

  各部主帅分左右就坐。

  左边是渤海的盟友和团结兵的主帅们;

  左首第一:身材矮小,结实,脸上总是笑嘻嘻,但是眼睛冰冷的是前高句丽大将军张文休。

  此人是高句丽第一水军大将,在高句丽灭国时,带领船队投奔大祚荣之父-乞乞仲象,大祚荣立国,任命张文休为大将军,木底州大都督。

  左首第二:头扎辫发,胸前佩戴大狼牙的是白山靺鞨大首领多猛固。

  左首第三:安车骨靺鞨大首领木智蒙,此人属于靺鞨诸部少有的汉化程度较高的部落大头领。

  右首则是军中直属诸将;

  左猛贲卫近卫少将李昌晟位列第一,此人是大门艺军中死党。

  第二个虚位是北部大都督涅利计。

  大门艺看着下面,脸色阴暗起来。

  右首除了自己的心腹李昌晟外,其它位置竟然空无一人,一股怒火从心底喷薄而出:“国舅任雅,宁远将军高仁义,果毅都尉德周哪里去了,为何不到帅帐议事?”。

  大胆敢尔,如此轻视主帅,升堂议事,竟敢缺卯,这是违反军法的大罪,按律当斩。

  “军中虞侯何在?”。

  “在”,五名军法虞侯手捧代表大帅威严的斧钺,执行斩杀的大刀,踏步自帐后立定帅案前。

  “军中虞侯,主帅升帐,主将不至,该当何罪?”。

  “按律当斩”,五人齐声喝到。

  “斩果毅都尉德周,宁远将军高仁义,监军任雅,将其项上人头巡营示众”。

  “得令”。

  五名都虞侯手持大刀,巨斧撩开帐帘,怒气冲冲,踏步而出。

  刚刚掀开帅帐厚重的牛皮门,突然“嗖嗖嗖”一轮齐射,五人毙命当场。

  而帐外精锐的左熊卫士兵们都呆呆地原地站立,盯视着前方密集的长弓,短弩。

  “叮叮当当”,刀枪落地声传到帐内。

  “外边什么人,竟敢如此吵闹,来人”。

  大门艺话音尚未落下,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喝:“奉圣王教旨,擒拿逆贼大门艺,各位将军切勿反抗,违旨者,立斩不赦”。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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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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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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