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草被压在小腿般高的厚厚积雪里。
刨开积雪,清脆冰凌的青草,引得马儿埋头狂嚼。
连绵起伏的雪丘到了宽广的俱轮泊岸边,就戛然止住脚步,一道黑褐色的冰坝与草原泾渭分明。
广阔无边的大湖覆盖着惨白的雪,下面厚实的冰封住了鱼儿接受新鲜空气的通道。
在草,湖连接的天边,缓缓走来个小黑点。
走近了,这是个身穿兽皮筒,脚蹬棉乌拉的纤弱女子,胳膊挎着一个能盛下一个七八岁孩子的大皮桶。
她在冰结的湖面上停了下来,从皮桶里拿出一根长长的钝头铁木棒,扫开冰面的厚雪。
一个可以清晰看见流水的坑口露了出来。
钝头木棒使劲一捣,“哗啦”,薄冰破碎,冰碴随碧蓝的湖水晃来荡去。
一群鱼儿和白虾游了过来,贪婪地呼吸这一冬第一次的新鲜空气。
满满一皮桶的水,上岸数息就冻成冰坨。
桶中的白虾,鲤鱼和鲇鱼凝固在晶莹的冰层里,如千年化石栩栩如生。
这是西室韦的俱轮泊,长达200里,宽90里,深度达6米。
一年中至少四个月是冰雪交融,冰面上可以行军,拉爬犁和雪橇。
这是西室韦人的生命之湖,他们吃湖里的鱼虾,喝湖里的水,在俱轮泊与捕鱼儿海之间的大草原上策马纵横,往来如风劫掠四方。
女子孤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皑皑白雪的深处。
一道绵延石岭背风处的凹地,是一处草原冬牧场。
百余顶黑帐篷整齐地扎在四处,环围着中间一顶黑色毛毡,白顶的大帐篷。
帐篷外五头杀狼犬被拴在木桩上,“呼噜呼噜”对往来族人发出威摄性的咆哮。
在这滴水成冰,伸手裂指的季节,几个赤裸着上身的剽悍汉子,相互厮打在一起,隆起的肌肉上滚动着豆大的汗珠。
女子肩膀上套着简易爬犁的绳套,蹒跚着走向大帐后面盛水的大木桶。
打斗的人停下了,贪婪的眼睛紧盯她那苗条丰腴的背影。
“砰砰砰”单调,持续的敲击,随着敲击震动而波动的诱惑躯体,身后是数双喷火的眼睛。
一个高大,鲁蛮的汉子嘴里吆喝了一声,大家不情愿地散了。
这是个身高丈二,满面虬髯,腿如车轮,小臂似妇人小腿粗,精赤着上身的壮汉。
他缓缓地站在女子身后,身上的汗珠已经凝结成薄薄的冰甲,在凛冽寒冬晃白太阳的照射下闪着晶莹的银光。
风中浓烈的恶臭覆盖了女子,许是感受到了身后的威胁,她敲击皮桶的频率乱了,在这个极寒的天气里,身体不由自主都抖了起来。
他沉默的站着,不发一言,呼吸越来越急促,粗重的鼻息喷到女子的脖颈间,那具纤细丰润的身体抖动如风中的布帘。
她死死地咬着牙,拼命想要控制,但嘴里的呜咽出卖了她的无助和害怕。
身后的壮汉好像很享受这的恐惧,鼻翼剧烈扩张,鼻息愈发粗重,“呼哧呼哧”,上下打量着这具在他眼中永不知疲倦,永远充满诱惑的胴体。
他的狼眼已经撕破简陋宽大的皮筒,晃荡在内的饱满,润泽宛若在帐篷的狼皮褥子上纤毫必显,散发着温热,诱人的气息。
此处位于大草原深处,俱轮泊与捕鱼儿海的中间,两侧大湖,四面是大鲜卑山阻隔。
水草丰美的草原,松涛激荡的大鲜卑山,渔获丰富的两大湖。
生活在这里的西室韦人,三季狩猎,捕鱼,畜牧,冬季则在冬牧场窝冬,等待春暖花开。
和其它东北地区生活的民族一样,西室韦人除了牛,马外,对一个家庭来说最大的财源就是豕(猪)。
西室韦的猪吃的是草原百草,大鲜卑山的天然无污染,营养丰富的菌菇,喝的是两大湖清澈甘甜的水。
由于道阻且远,西室韦猪成了稀缺贵重的佳品,其品质比渤海九贡之一的鄚颉猪更好。
在渤海,新国,契丹,大唐贵族人家有:“鄚颉猪易求,室韦猪难遇”的说法。
所以每家在秋末迁徙冬牧场时,除了高轮大车载着家小,日常用具外,每辆车上还载着臭气熏天的猪。
在这顶大帐的后面是供一家人畜之用的巨大木制储水罐和木栏围着的大群的室韦猪。
现在这个木栏在剧烈的摇晃,里面的猪被惊的“吱哇乱叫”,纷纷向中央聚拢。
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一双关节发白,冻得通红发紫的手指死死攥着猪栏,身体被撞击的前后耸动。
身上的破皮筒被拉到胳膊肘处,白皙的肩背上是纵横交叉的青紫痕迹。
脚下蹬着的乌拉草棉鞋前脸已经掀起,露出泛着青筋白皙的脚背,和沾满污泥的脚趾。
在这个寒冬里,一个暴虐对柔弱,一个巨人对弱小女子的pk在长生天的注视下,赤裸裸地进行着。
冬天的大鲜卑山,夜幕降临的很早,瞎了眼的太阳带着一轮晕染缓缓地退往草原深处,天迅速地暗了下来。
女子在冰硬,肮脏的地上躺了许久,然后慢慢爬起身,拉起破皮筒,用根草绳抿住右衽衣襟,一头青丝乱蓬蓬地披散在肩头。
她脚步沉重地走到大帐门口,踟蹰着不想进去,因为她知道,里面还有着无穷无尽更加的残酷的折磨在等着她。
徘徊良久,天色愈暗,远处一道白墙-草原上最恐怖的白毛风。
凄厉地吼叫着扫过冰冻湖面,卷着沿途的一切,横扫过来,被玄武岩石岭卸掉气力,无助地越岭而去。
气温骤降,帐篷透出的火光是这个寒夜里唯一的温暖。
女子挪着两条笔直,结实的腿,趿拉着开口的破棉鞋,撩开厚重的毛毡门走了进去。
稍顷,里面传来一声大吼,随后就是一阵杂乱的悲号,“噼噼啪啪”击打肉体的声音和被憋住的呜呜声。
这个不分白天,黑夜,随时随地都可以听到的声音,已成为西室韦部落人们这一年里不可缺的调料。
这是大酋长打发无聊冬天的快乐源泉。
一年前,部落左翼长莫贺弗-木沙贡献了这个女奴。
从此西室韦的大酋长再也不在冬天无故殴打奴隶和属民了,而是转一在这个女奴身上下劲。
听木沙说:“这女人可不得了,在唐国,她可是专为大唐天子表演剑舞的御用舞女,是老子用了三十张极品白色雪貂皮在黑水榷场上从黄毛人手上买的”。通天阁小说
半个时辰后,三位贵人骑马来到帐外,门口守卫接过马缰,掀开毛毡门,将三位请了进去。
不一会,帐篷内火光通明,传来清脆,鼓点密集的鼙鼓声,叫好声和脚步飞快的踏地声。
这个百余帐西室韦部落的人们,和着呼啸的雪花,帐内的音乐声,在美味的手把肉,浓香的猪大骨的陪伴下也开始了属于他们最快乐的晚餐时刻。
帐篷内火把通明,西室韦大酋长和三个属下-莫贺弗们,正在热火朝天的吃喝。
每人案几上是一大盆手把肉,一大盆炖猪肉和大骨头,右手侧一桶浓香扑鼻的三勒浆。
“可汗,这女子越来越驯服了,去年刚来的时候,还天天地寻死上吊,弄得俺是整天不得安生,这现在咋就这么老实,还是您厉害呀”。
左翼长木沙伸着大拇指对大酋长比划着。
“嘿,哪里,哪里,老弟过谦了,没有老弟忍痛割爱,哪有老夫今日之快活呀?”
大酋长抚着呲髯呵呵大笑。
案几前的地上,铺了一层薄毡,底下的冻土在持续飞旋下被碾化,泥水洇出毡面,层层向外扩展深色的水渍。
在薄毡上飞旋的是个身穿红色纱半裙,下身红色灯笼裤,赤脚的身材修长,妙曼的舞者,手中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剑。
这个舞者就是那个被欺负的弱女子。
而现在她在舞剑。
随着鼙鼓的鼓点,剑光璀璨夺目,宛如后羿射落九日。
她的舞姿矫健敏捷,如天神驾龙降临。
起剑雷霆万钧,案几前四人的身影被剑光笼罩。
“嘿哟,吓耶耶一跳,左翼长,你送给老夫的这个尤物既能暖床,也能当牲口干活,哈哈,还能上场娱乐舞剑,咱们是不是也和那大唐的圣人皇帝一样啊,哈哈哈----”。
“可不是吗,左翼长是奇功一件呐,可汗,咱们快到了向突厥纳贡的时候了,您看这次咱们给啥呀?”
右翼长-那额仑在这个快活的场合提这丧气的事,明摆着是恶心已经凌驾于自己的左翼长。
果然,西室韦大酋长的情绪一下落了下来:“唉,咱们还是太弱小,这年年给那个傻逼白眉进贡,该给的都给了,还能给啥呀?”
另一个一直不说话的东部大人-什健莫贺弗放下手中割肉刀,抬起头盯着那个还在飞旋的舞女:“可汗,怎么就没有好东西呐?眼前不就是一个吗?这个贺礼我敢说,白眉那老东西肯定会爱不释手啊。”
大酋长不解地看着他,又看看舞女,眼里弥漫起杀气,手中匕首狠狠地插向大骨头,“喀嚓”,匕首被坚硬的猪骨绷断了。
“你不知道,她是俺的心爱之物,这一年来,俺多快活,怎地?你想让俺拱手把她让出去,给白眉那个老东西,啊,你是不是吃肉吃的糊住心了?”
鼙鼓轻缓下来,舞女鲜红嘴唇映着冷冷剑光,一步步地曼舞向大酋长的案几前无声无息地接近。
大酋长对着右翼长那额仑和东部大人-什健怒气勃发:“你等二人,在今晚这个场合提这个到底是何居心?。
难道不懂吗,我部对突厥的年年进贡,已经耗光了咱们的元气。
牛越来越少,羊快没了,马也越来越少,尔等现在还要抢走俺的心爱女奴,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吧?”
二人看到可汗发怒,心里有些哆嗦,不过在交换了一下眼神之后,右翼长那额仑鼓足勇气,跪爬到大酋长面前:“可汗莫要生气,待小的把缘由和可汗讲清楚,您再杀小的不迟”。
大酋长端起巨觥,“咕咚咚”三勒浆如牛饮,“嘘”他伸手擦了擦流到胡须上的酒水:“你说,如果说的不对,老子就在这里宰了你,把你俩投入大锅里煮喽,给咱部落所有的子民吃,把你们的骨头扔给猪啃。”
“可汗呐,您的英明就像大鲜卑山上的神木,您的勇武比大熊神还要威猛,您的敏锐胜似草原上白龙驹,您的睿智赛过高高的长生天,您一定要采纳小的建议。
如此则西室韦幸甚,部落属民幸甚,神明的大可汗您也会让室韦四部刮目相看,唯马首是瞻呐。
大可汗您圣明,年来突厥动荡,白眉胜出,为了树威,他会择一不驯服之人杀之祭旗。
以室韦五部来说,我西室韦地远道阻,与其它四部久不来往,既不能使我部得以繁盛,亦会使我部在遇危难之际,无法得到其它四部的援手。
想那突厥地跨万里,东至大鲜卑山,西抵西海,北到北海,南接乌浒河。
虽已势力衰微,但虎死雄威在,契丹髡奴,渤海盛国,大唐都不敢轻捋其锋,况我小小室韦五部。
想我西室韦,在可汗手中兴盛日甚,此时正应收摄爪牙,蓄力强兵,与突厥交好,借力合并室韦四部。
先大室韦,再北室韦,三钵室韦,继之北室韦,退则可统摄一方,进则可跃马中土。
睿智如长生天的大可汗呐,突厥白眉老贼,乃是花丛恶鬼,投其所好,得其所长,方可助力我西室韦功成大业呀。
投其所好者,必一击而中,必与众不同。
大可汗手中所有,唯此女子而已。
望大可汗细详细忖,为大业计,为大可汗宏图伟业,为我西室韦走出大鲜卑山。
此女子乃最佳之贡物。”
“那额仑,那你说说,为啥她是最佳贡物啊?”
帐中鼙鼓鼓点依然密集,女子一段剑舞已近尾声。
起剑时的雷霆万钧已化为收舞的平静如水,好像江海聚集时的波光。
那额仑继续说道:“大可汗,中土有言,亡国者红颜祸水也,以可汗之敏锐,又怎会和那些中土的昏君混为一同。
如眼前女子,大唐皇帝之御用舞女,谈吐举止雍容有度,但已是烟花弱质,残花败柳之身。
莫如趁其韶华未逝,堪可一用,将其以可汗女名义送给白眉老贼,必会得其欢心,和突厥成翁婿之谊。
我西室韦则能脱颖而出,再向其求取‘吐屯’。
何愁可汗千秋大业不成,跃马中土指日可待,待那时,大唐风物予取予求,尽在可汗呐。
可汗,小的言尽,请处置?”
大酋长看着跪在面前,低着头的这位右翼长-那额仑。
没想到啊,我这里竟然有一位如此睿智,多谋断的臣子,有此智囊何愁大业不兴,五部不统啊。
“哈哈哈”,他仰头大笑,弯下腰去双手扶起那额仑:“哎呀,右翼长,尔真乃是吾西室韦的福星啊,听尔一席话,吾茅塞顿开,对我族霸业来说,一介区区女子何足挂齿,好,就依你,便宜那个白眉老狗了”。
“可汗圣明,长生天定会护佑我西室韦纵横四部,跃马中土。”
三人立刻跪地叩头不止。
帐篷内喧闹震天,三勒浆一桶桶地搬进来,四人围成一圈,头碰头,肩并肩,看着大酋长的绢制舆图,在上面指指点点。
没有人注意鼙鼓已经不敲,敲鼓人累得瘫倒在地呼呼大睡。
那个舞女在慢慢地向他们靠拢。
四个人,大酋长乞引莫贺咄,左翼长-木沙莫贺弗,右翼长-那额仑莫贺弗,东部大人-什健莫贺弗此时已经癫狂
绢制的舆图上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图被身后的舞女尽入眼帘。
她高高举起手中锋利的长剑,狠狠刺了出去。
“啊”,一声刺耳的悲呼,刺破大帐,划破暗夜长空,熟睡中的西室韦部的人们,被这凄厉的惨叫震惊的从地毡上跃起。
帐篷厚重的帐门被冲开,一个轻盈的红色影子如离弦之间消失在狂风呼啸,暴雪磅礴的草原之夜。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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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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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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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草原上的大唐舞女免费阅读.https://www.sttgxc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