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张天翼楼下的空场上,站满了人。
还有一堆人围在洛雁那台红色轿车旁,指手画脚地议论着什么。现在正是晚饭后,退了休的和下了岗的老同事们,互相交换信息、讨论问题的时间:
“洛雁混得不错,你看那穿戴,你看那气派,人家有眼光,要不然和咱们一样,困死在这山沟沟里。”一个说。
“人家是什么人哪,张工的徒弟,那能差了,看来人家到深圳是走对了,搞发了。”另一个说。
“这丫头一来就奔她师傅家去,师徒俩关系是好,都隔三四年了,还那么亲。”又一个说。
“他俩在谈些什么?都两三个钟头了,还不出来。”
另一个笑道:“你管人家谈些什么,还告诉告诉你?”
大伙儿正在谈笑风生、议论不休的时候,洛雁从楼道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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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好,师傅们好!你们都在乐呵啥呢?”
“有什么可乐呵的,穷乐呵呗。”一个说。
“厂子都垮了,还有什么可乐的。”另一个说。
“洛雁可混好了,当大款了吧,和以前那个毛丫头完全不一样了。”又一个说。
“当什么大款,还不是给人家打工。”洛雁说。
“我们连打工都没地方打去,你没看见,厂子都叫人家给拆了。”一个说。
“我正要和大家谈这个事呢,不能拆呀,那都是咱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洛雁说。
“不拆有什么用,厂子都叫那些蛀虫给掏空了,空壳也叫他们拿去抵押了,听说地皮也要拍卖了,建小区。那些破铜烂铁还有什么用!”
“师傅们,你们想不想复工,想不想把厂子再恢复起来?”
“怎么不想,可是那个烂摊子谁来接呀?”
“我们来接。我们准备把这个厂子买下来,原有的职工一个都不退,按照私营企业拿工资,比原来至少多拿一倍。”
“还有那事儿?洛雁在拿叔叔大爷开心吧!”
“我说的是真的,现在就是要想办法,把厂子保护好,不准别人再来拆啦!”
原保卫科长陈大奎说:“如果是真的,我来组织人看守,保证一根铁丝也别想拿走。”
“我们大伙都参加,各自保护好自己的车间。”大伙七嘴八舌地说。
洛雁看大家情绪这么高,十分高兴:“也不能叫大家白辛苦,请陈科长列个清单,从今天起,由我们公司发放工资。”
“发什么工资?我们都一次性买断了,都拿了钱。只要你们早一天复工,比什么都强。”
“不,还是要按劳付酬,值班的人每天五块,夜班七块;我把地址、电话留下,由陈科长派人,到我们办事处,按考勤表领钱。”
院子里沸腾了,有喊“乌拉”的,有三呼万岁的。
洛雁在众人的拥护下,开着红色轿车,出了家属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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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点,一辆黑色轿车开进了院子,停在张工窗下,比昨天的那辆大。
从车上跳下一个美女,真的是美女,一点都不夸张,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裤、高筒皮靴。弹力十足地弹上了楼。
院子里几个晨练的阿姨看傻了眼:“不是洛雁,今天又换了一个,一个比一个漂亮,今天这个好像是个侠女。”一个说。
“张天翼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天天有美女上门。”另一个说。
“怕是洛雁他们公司来请张工的,这个厂子离了张工谁还能搞得起来。”又一个说。
“张工可被那帮家伙挤兑惨了,干完活儿杀驴,高工也给撤了,高工楼也没住成,这几年干燥车间赚的银子上亿,都叫那些贪污犯给打来吃了。这叫猫搬篜子喂了狗。”
张工正在整理行囊,听见“邦邦邦”的敲门声,以为是洛雁来了,开门一看,是个新面孔。
姑娘自我介绍说:“我姓安,叫安静,是洛助理派我来接您。”
“请进来等一等,我正在收拾行李。”
“不用收拾了,计划有变,不去深圳了,去公司有要紧事商量。”
张工回头瞅了瞅,也没啥要带的,便跟着安静下了楼。两人上了车,“唰”地一声开出了家属大院,带走了无数双迷茫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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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在凤凰山市一栋僻静的旅馆里,租下了三楼整整一层,作为办事处的办公室。
给张工留了一套大房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会客兼办公室。地中间摆了一套大沙发,沙发对面墙上是一帧特大的显示屏。
洛雁把张工让到沙发中间,向他介绍:“这位叫安静,她就是您的秘书,我是您的助理。您的事情除了我管的以外,都归她管,怎么样,人还可以吧?”
“我一见面还当她是黑帮的打手呢?”
“黑帮的打手有这么漂亮的吗?这是我在饭店大堂淘来的,她在当大堂经理,真可惜了的。
“我问她愿不愿意跟我干,先从总经理秘书干起,工资比这儿多一倍。
“她把我上下一打量说‘行’,她以为给我当秘书,我说,你怎么这样打量我?不是给我,是给我师傅。
“她说你都这么优秀,你师傅还了得!行。我说我师傅可是个男的。她说您怎么这么封建,出来打工还分什么男的女的?”
洛雁对张工说:“你可别叫她的名字给骗了,她叫安静,其实她一点都不安静,就像我不是落雁是飞燕一样;她会格斗、会擒拿,一般人近不了她的身,你信吗?”
“我信,但我觉得她太漂亮点儿啦。”
安静说:“怎么,漂亮点儿就不能擒拿了?”
“怎么说话哪,你在跟谁说话呢?您看,露出庐山真面目了吧!这是我师傅,要尊敬长辈!”洛雁剜了她一眼,继续介绍,“会飚车、会打字、学过工商管理,绘画也特别好,当然比不上师傅您。”
又对安静讲,“你知道?我师傅参加全国美展拿过第一名;江苏十年美术选里跟傅抱石大师同集入选;南京博物院收藏过他的画——《美帝侵华史》……”通天阁小说
“您都说过几十遍了!”安静反讥道。
“我才跟你说了多少,还有多少没跟你说呢!三层楼高的巨幅宣传画,三天画一幅!”
“你又到处给我吹吧!”张工说。
“还不都是您给我吹的,我只不过照原样吹罢了。”
“怎么跟师傅说话呢!”张工佯装生气,安静拍手叫好!
“师傅,您看见没,就是这么顽皮、没礼貌!”
“我喜欢这性格!”张工说。
“喜欢就好,这叫隔代亲。二天,没事啦,张工出去写生,你就替他背画板;张工出去钓鱼,你就替他扛鱼竿;张工出去游泳,你就在岸上看着手机……”
“张工,干脆我就拜您为师得了。”安静趁机说。
“说什么呢,差着辈儿哪,你不是已经拜我为师了吗?要拜也只能拜师爷。”
“那就拜师爷呗。”扑通跪下,梆梆梆地,磕了三个头。
张工“嘿嘿”笑道:“活脱脱,八年前那个洛雁,真是,有什么师傅,就有什么徒弟!”
“我可没教她,她是娘胎里带来的。”
“师傅,您也给师爷磕过头?”安静问。
“那当然,光在嘴上说拜师傅,人家还当你说着玩儿呢。当着众人面儿,三个响头磕在地上,他想反悔都来不及了。我拜师傅可没吃亏,首先是学会做人,两百万的订货,没接受过厂家一分钱,全厂职工都不信,万厂长都不信,还以为他捞肥了呢。
“厂家给他十万元的设计费,他都不要,到现在还挂在田庄干燥机厂的账上呢。一天到晚亡命地干,一个人干两个班,全厂都耍他一个人,又不多拿一分钱,不为名、不为利,你说谁信哪。
“我师傅、你师爷跟我说,小时候,就羡慕别的同学有小皮球,真想有一个。可是家里抽屉里有很多硬币,地上也经常掉有硬币,可是他不拿。”
“跟家长要几个硬币就是了。”安静不解地问。
洛雁用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悄声说:“后妈!”。接着又说,“师傅说,如果他偷了一次钱,就有可能偷第二次、第三次,长大了就是个小偷,就是个贼,要守住贞节,这是做人的底线。
“贪污腐化也一样,一开始也不敢,只要试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并且胃口越来越大,几百万、几千万、几个亿都敢拿。他们不是不害怕,心中老是在告诫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就像赌钱和吸毒一样,只要是上了瘾,是很难戒掉的。”
张工有意见了:“洛雁,教育徒弟不能当着师傅的面。你这是教育徒弟还是教育师傅呢?”
“人家丫头,三个响头磕在地上,咱总得把六字真经讲给人家听听吧,您就忍耐点,陪着听听呗。”又转向安静,“跟师傅学,主要不是学技术,而是学方法。师傅从来没给我讲过技术,技术讲得完吗?像大海似的;
“只能告诉你方法,比如那次参观进口设备,我一点一点的记,一笔一笔地画,师傅告诉我,不要去学它,要去挑它的毛病,他们哪点做得不好,我们该怎么去做,这样才不至于一步一趋地跟在别人后面跑,才会有自己的创造;
“第二,不要问,要看,不懂的要去想、要研究、要看书,等你研究通了会记一辈子的;比如看师傅作画,如果叽叽喳喳地看一笔问一笔,你说烦不烦,所以有些画家作画是不准别人看的;傅抱石先生就是,他说,不是不让你们看,我的画相不好,张牙舞爪的,怕吓着你们;
“比如一个主治医生在做手术,旁边的助手只能递东西:剪子、钳子、刀子、针线、擦汗、喂水……只要一比划就知道了,怎么能问,两个人就像一个人似的,那么默契;手艺问题:比如怎样缝合,怎样拆线,买块猪皮回家,自己练就是了。
“比如孙悟空吧,唐僧教给他什么了?什么也没教,全靠自己悟出来的,所以叫悟空。他比师傅本事都大,能自己去取经吗?不行,取了也没用,看不懂。师傅讲经的时候,下面几千个和尚在听,有人敢问吗?不敢,全在悟。
“比如我,有幸跟着师傅全过程地看:一项工程,怎么构思、怎么设计、怎么考查、怎么制造、怎么安装、怎么试车,全都看懂了,现在交给我个项目,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技术不是教的,是偷的,不声不响地记在心里。懂了吗?”
“懂了。”
“今天中午给师傅准备了什么菜?”
“炒虾仁。”
“师傅是海边长大的,离不开海味,告诉厨房,每顿要换样,量不要大,二三两就行。咱们是山区长大的,山猪儿吃不来细糠,一吃那玩艺儿就长痘痘、拉肚子,有肉吃就行。”
又转对张工说:“师傅,我从深圳带来个广州厨师,做海鲜手艺特别好,您从今天起就享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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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工有些不耐烦了:“说了半天,你还没说到主题呢,今天叫我来,到底是干什么?”
“计划有变。接到成董的通知,明天法院开拍‘凤凰山化工厂’的地皮,叫我们无论如何要拿下来。”
“咱们做得了主吗?”
“怎么做不了主,有你在,还怕什么?”
“我可什么也不懂。”
“您不用懂,您坐着看热闹就是了,谁也拍不过咱们;他们是买来建住宅小区的,厂房和机器设备,全都拆了不要;咱们买的是整座工厂,连水、电、气都是现成的,买来就可以开工、生产,他们怎么能拍得过咱们哪?”
“可是我来了干什么,还没说明白。”
“怎么没说明白?您是总经理,月薪五万,占公司股份一半儿!”落雁在装傻。
“可是我并没答应。”
“您嫌少,那没办法,那是公司规定。咱们公司小,净资产才一个亿,您来了就好了,明年咱们净资产就两个亿了,您的月工资就十万了。”落雁说。
“你说些什么呀?别给我装糊涂,我是嫌多,不是嫌少!”
洛雁朝安静挤挤眼,安静张大了嘴巴,半天闭不死,小声说:“我还没看见过吔,还有嫌钱多的!”
“你没看见的还多着呢。”转向张工说,“那好办哪,多下来的拿去救济贫困人口、贫困学生。……
“其实五万块并不多,我还准备给您搞个大画室,您喜欢画大画,咱买个旧厂房,装修装修,少说也得花个百八十万,我还准备从公司借钱给您垫支呢。靠你那点月工资还差得远呢。”
“我要画室干么?”
“您要是把画画儿丢了,那可太可惜了,您有超凡的创作天才不能发挥,可是个巨大的损失;物质财富创造再多也不算多,精神财富可是无价的!”转对安静说:“我师傅说得全国第一,就得全国第一,那不是一般的画家可比的。”
“那你要我干啥来了?”张工不解。
“玩啊!玩就是您的工作,未必还让您坐班呀?坐班有什么用,关在办公室里能出什么灵感?我要的是您的灵感,您的点子。一个点子能值几个亿,几十个亿。
“我把您的工作都安排在上午,就在这个办公室,通过大屏幕办公,您就坐在沙发上,说‘是与不是、行与不行’就是了。完事以后,安静开着车送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您经常想出好点子,想出好办法就行。”
“那还不如给我一部车,我自己开呢,我从小就想开车,做梦都在开车,梦里头不会换挡,只会用一档开车,结果急醒了,才知道是一场梦;你们都有车了,也给我弄一部过过瘾呗。”
“已经给您配了一部车呀,是全公司最好的车。”
“在哪呢?”张工问。
“安静开的那部就是给您配的。”
“你没听明白,我是说我自己开。”
安静插话:“张工不用我开,他嫌我开他不自由。”
“那怎么行?国家有规定,企业老总一律不准自行驾驶,您就断了这开车的念头吧!”洛雁说。
“为什么?”张工不解。
“您可是我们拿半个公司,不,是拿整个公司换来的,您的安全就是全公司的安全。”转向安静,“安静要注意,开车一定要稳,你就拿他当个国宝、瓷器,就当是个‘元青花’,只要是有一点儿磕了、碰了,你可赔不起。”
“洛助理,您可别吓我,我怎么觉得浑身发冷呢,您再这么说,我可不能干了。”安静说。
“哎,不干可早点儿说呀,我好换人,就算我看错人了。”洛雁说。
安静急忙改嘴:“怎么会呢,我说着玩的。”安静急忙站起,“报告洛助理,保证完成任务!磕了、碰了、破了瓷、掉了碴儿,我剜肉给您补上!”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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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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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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