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骨啜纳专门率领几十名斥候骑兵外出捕捉了一头肥大的野鹿作为礼物送给黛丽莎女士。
“酋长,我,”
“好吧,我倒是开玩笑的,自家帐里用不着这么拘礼的。再说,你吃烤肉的时候可是敢从我面前抢夺烤兔、烤肉的......”云离抬手示意骨啜纳不用拘谨。
黛丽莎先向木莉迪询问两小孩到哪里玩耍,缓缓地拉开话闸,不一会儿,帐上除有些许带拘谨之气外,与一般走亲拜访情景并无两样。
逗留片刻,陪娘和姐姐闲聊片刻,云离离开座位站起来,谈话大家都停了下来的话,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阿妈妈,大帐这边还有些事需要解决,我儿子得先行走人。”
“去吧,去吧,你是柔黎部的首领,数万属民都要仰赖你,有空再来陪陪阿妈就行了。”黛丽莎口气里有不舍之意,但对儿子很体贴,得知如今柒瑜已经到莫顿河上游的草原上办理新归附氏族的事务,而土讫水草原那边有许多事要儿子过问和布置,只能最后嘱咐一句:“留意身体,别忙。”
“骨啜纳,木莉迪,下一次带着孩子们也来了,很热,阿妈都该喜欢。”云离微笑对着骨啜纳夫妇说道,随后脸色一变,装出严肃模样,道:“骨啜纳千骑长啊,去,不可能我这首领累了,但是你在这儿快活地喝马奶酒、奶酪和面饼。”
哥达,合昆,忙迭可,胡格森等几个人被首领传唤后,马上赶往大帐里议事,忽然看见土讫水常备军高层人物聚在一起,心里都在揣测是不是要打一场大仗。
北面看南岭?大家第一时间猜到了那地方,柔黎三名常备军千骑这时聚集到了那边,或许首领一时冲动,计划来场草原大战。
要么是莫顿河草原上,这里也有许多零星游牧于那草原上的中小部落——山地和森林,酋长们历来对人口格外看重,在新的一轮勇士选拔之后,便有几百户帐下的青壮参加常备军,整修城邑,养马牧马,采石开矿,均需人手。
云离并不卖关子,他直接把泰格求援和螺贝山谷南部大量不明骑兵出没等有关情况解释清楚,并示意围坐在沙盘四周的将军们说出意见。
刚听到首领说着话,大家心里喜开了花,眼里闪着光,有立功机会在他面前。
“首领,三百锁甲骑兵就驻扎在托姆尔营地,请你下令,我马上返回托姆尔,率领锁甲骑兵南下支援,管他什么马贼、部落兵,敢到我们草场上放肆。给他们看我们甲骑锋利的弯刀和锋利的箭矢。”哥达兴奋得第一个请战。西姆可,新卡多和库尼亚斯已向北消灭了绿湖堡商道马贼,他们在很短的时间里并不这么快就回来了。骨啜纳千骑需要守卫铁矿场。责任非常重大,动不动就不动员,侍卫军就得跟在酋长大人旁边,拱卫酋长,该出动时就不出动。
这样,他本人就是最容易南援的人了,再说三百甲骑尚未来土讫水城时,仍驻托姆尔旧营一带,操练一番,能最快地南援。
泰格那兔崽子到底是不是他姐夫,看着珂玉儿表面上他这大舅哥还得支持。
“酋长我”忙迭可欲说还休,转头瞄着骨啜纳着,也没发现千骑长有何阻止之意,胆值得一提地接着说:“看守铁矿区的责任很重,但不一定要有一千骑驻防,工作日大家又没有千骑儿郎全部值班,多个营区区间交替练兵,因此,忙迭可愿带领本营区骑兵前往螺贝山谷。”
忙迭却骨啜纳千骑长副千骑长如今这副千骑长情绪像当初骨啜纳见亨格嚣张跋扈、担心身份不稳时一样。他心中明白,副千骑长的职位,与其说是自己战功显赫,声望显赫,不如说是兀逻氏族少族长的缘故,千骑之内本不乏艳羡之人,但家庭出身优越,那是没有出路的。
后来骨啜纳千骑到莫顿河草原上操练时,习惯在森林里战斗的忙迭可被酋长调来,随几千柔黎军队来到土讫水草原对付当时敌友未知的山丘部落翰埒部。因此,忙迭可虽然是副千骑长但却没能赶在击溃佈库氏族那场大胜仗之前,这令他心里着急不已,毫无战功的副千骑长、下面的人儿对他又有什么看法。
身为护营兵营总指挥,胡格森明确了责任,明确了位置,不张口请打,默默观望。合昆却有些意动,带着冲锋厮杀,战场上奋勇作战的豪情壮志,但侍卫军营的指挥者地位注定了他无法也无法请到战场,只有酋长亲临现场。这自知之明合昆还在,脑子里纠结是否应该私下里要求首领调侍卫军到下面的常备军工作。
云离把大家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还很满足于下属眼里那渴战的火焰,那些草原勇士也不会因他们而宽敞明亮毡帐,有着比以前大几十倍的家产,尽享美酒,尽享美人,尽享佳肴,便懈怠下来,便丧失那草原男儿豪气,英姿飒爽。
“骨啜纳而忙迭能,此次你千骑南进,在螺贝山谷驻马驿,在托姆尔平原安营扎寨,此二地为柔黎部重地,驻马驿安定了南部商道,给我们与西,南部落进行贸易提供了落脚点,同时也向商道征收了过路费;托姆尔的旧营,不用说,几千人属民尚在对岸草场上,有藤皮甲和柔黎弓铸造的房子”云离宣布了南下支援的兵马,还叮嘱了谷卑希、忙迭可,不可掉以轻心。
“感谢酋长,忙迭可决不允许恶狼在柔黎部地盘上跨步,也绝不允许盗贼掠夺柔黎部落的一只羊。”忙迭可奋,奉旨而去。
“诺和骨啜纳决不辜负酋长的厚望,儿郎的弯刀和箭矢会砍断任何一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侵害柔黎部恶贼的脑袋并射中他的胸口。”骨啜纳面色较镇定,刚到途中,酋长大人已与他谈及南援之事,已是兴奋。
“酋长,如果骨啜纳千骑长向南,守护铁矿区又如何?”合昆问。
云离微微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合昆的提问,目光落在胡格森的身上,问道:“胡格森,听说了,很多儿郎有抱怨呀,说他不应该叫护营兵吧,索性叫巡逻兵吧,看羊兵也就算了,工作日也不过是策马在四周草场巡视而已,见过不叫牧民不叫牛羊?”
胡格森的脸浮得很尴尬,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护营兵里面有很多儿郎确实讲了,但那更是艳羡城中侍卫军将士们雄姿英发,勇悍风采,没有丝毫抱怨,没想到酋长忽然说起了此事,哪兔崽子乱说一通呀,看看我回去后怎么把他收拾干净?
“哈哈,那好吧,别再纠缠了,你们回去当护营兵后,挑一个百骑队负责在城墙旁巡逻。具体事你们问问门朵儿和吉姆吧。抽调1营侍卫军守卫铁矿区,矿场上更是匠人林立,学徒工众多,帐下奴隶此刻反抗心情,逃亡这一切都能不顾及,君不见此次勇士的评选,多少帐下户青壮丁抢着报名参加,煞费苦心比试”作为部落战争中的俘虏、奴隶,按草原几千年来的习惯,无非是换个新主,日子没怎么变,好处多多,坏处多多。
柔黎部帐下户制度却为升迁开辟了道路,使无数帐下户奴隶得以窥见改变他们,家庭命运的大门,并在此道路上不停地奔走,无论能否跨过这扇门,在跑动中,都不自觉地融入柔黎部浪潮中,做柔黎部一员。
“哥达,三百锁甲骑兵先别动,那些可是柔黎部宝贝疙瘩!目前他们的使命是练兵,不顾一切地练兵,每个甲骑作为十骑长练兵,为日后柔黎甲骑打好基础。哈哈,你们想想有朝一日我柔黎部几千甲骑冲向敌人,排山倒海狂风雷霆的阵势是何等威武骠勇!”云离的话似乎带着几分神奇,使帐面上的人们血气方刚,沸腾不已,急促而混乱的鼻息声不绝于耳。
甲骑者,千乘万骑也,想想那千乘万骑迎敌箭雨而不被任何障碍,一发而不可收冲锋陷阵,重马相击之情景,给敌人造成了伤亡与破坏,草原勇士们怎不兴奋。
重点在于这些精悍甲骑并不属于那些霸主部落、敌人部落、柔黎部!
“咳咳”云离开声中断了大家的想象,接着问:“合昆——新兵训练大营这边的情况和进度是怎样的?”从进度上看,此时新兵应已练就了简易队列箭术,马术合作,要开始推前齐射这门难度适中的功课。
“酋长,没有出过乱子,前两天已把所有新兵都准备重新编选,不管是原来帐下户青壮丁,或是樾瓦氏族,客木辰族。原本就有愣头青不同意,觉得凭他的骁勇根本就没有用在训练上,更不想学认字,旗帜分辨,传讯方式和骑兵战术,但是教导营老兵们在应付这些新兵时是有一套的,整理行装,就会好很多!尤其是酋长您所说的那道关禁闭、关禁闭数日后,啧啧称奇,有的儿郎放出去后哭得稀里哗啦呀。”合昆联想到那些被关押的新兵们,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酋长们要说关禁闭是最恐怖的刑罚。
云离点了点头,嘱咐他们千万不能放松新兵训练之事要按过去的方法进行,力争在半月之内使新兵基本了解各种条令和旗帜令语之类,至于围猎战术和回身骑射等战术不仅要通过训练场来掌握,毕竟草原儿郎从来没有接触过新颖战术,目前也难逃勇猛拼杀制胜的念头,只有硬着身子来打几场仗,亲身体验过了才能了解新兵眼里奇怪战术能有多强大,也才能使教老兵发现新兵实战有缺。
一个半月就是云离计划好的训练时间——确切的说就是新兵们在训练草场上度过的日子。草原儿郎天生骑兵,个人勇武姑且不论,平常骑术,箭术自己也无须如何培养,需要把握的只是令行禁止,阵列合离,并将军向酋长传授战术,在战场交锋中学会了排兵布阵,掌握战机。
一个半月后,常备军的新兵们就会被拉出来打几场血雨腥风的仗,或是到望南岭剿匪、或是到螺贝山谷戍守边界,由斥候老兵率领,化为一队探马斥候,深入草原,时不时与小队中马贼,散兵们智斗,拼杀。
“酋长、骨啜纳千骑长率本部千骑南进螺贝山谷并抽调部分侍卫军守卫铁矿区,如此一来,你周围的守卫力量就显得过于单薄。”这个侍卫军营的统帅忠实履行职责,凡事都把酋长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哈哈,弱不弱?比当年咱们在秃尾巴河只骑一人弱?比我们刚移居托姆尔森林的时候更弱吗?或者比我们率常备军千里迢迢奔乌滇部时更弱呢?”云离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信心,接着说:“还有,你忘了,还有你吗?”
“我?”合昆指了指自己,莫名其妙。
“训练大营两千多名新兵,按照我们常备军标准来说,他们就是新兵,但每个人都是勇敢的草原儿郎,骑着战马、背着强弓、挎着弯刀,毫不逊色于任何支部落兵马!也有色布瓦和倪布勒指挥的七百步士兵,靠这土讫水城邑步兵起的作用在有些时候却比骑兵强很多。”云离并不担心他的安全,马上为兵、马上为牧的草原牧人并没有因柔黎部拥有常备军而抛弃几千年来刻骨的草原血性,相反地,它将在柔黎部常备军丰厚俸禄,战功和声望的持续激励之下,厚积薄发,形成一种凶猛悍战的勇猛精神。
原本有点懵懵懂懂的帐子里的人听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句话不由笑出声来,他们披着精良盔甲,背着有力弓箭,佩着锐利弯刀已经过了很久,战斗力非早非一般草原牧民所能相比,已习惯于常备军之强悍实力,由不得对草原兵民一体有几分忽视。
恍悟到合昆等虽对青壮牧民战斗力有些许掌握,但对于倪布勒等翰埒部改造而成的雇佣步兵并不太在意,尤其是见到那些人练骑术时有些笨手笨脚,草原男儿从小就长在马背上,望着那些笨手笨脚的影子,忍不住想笑。估计酋长们也是忽然想起了这句话才会在结尾不经意间提起,最重要的是这二千常备军的新兵们,时刻都能集结到酋长们雄鹰旗帜之下,守护着高贵的酋长大人,争夺酋长们。
云离命令胡格森、哥达和合昆后,就让忙迭可和骨啜纳这两位将要南下螺贝山谷的将军留下来。
“忙迭可、莫顿河草原那场大作战,您还没有追上呢,这回可有您大展拳脚啦!”云离拍着他的肩传达着他对自己的激励。
这句话中间忙迭可,使他产生了士为知己者死之情。
“骨啜纳记着我跟你说起库尼亚斯那个混蛋北面剿匪?”云离一本正经地问。
“酋长,库尼亚斯,他错了,但.”骨啜纳听了觉得云离想处罚库尼亚斯,正在结结巴巴地想如何替他说情时却被云离挥挥手打断了话。
云离摇摇头,随意地在帐内来回走动几步,停住脚步,转身道:“百骑队全军覆没这件事告诉我:一群羊应该有个领头羊,而一群马儿应该有个脑袋,这一次我给了你们羊皮令纸,战争一爆发,你就得跟泰格像筋一样密切合作,握着拳头猛烈地打在敌人身上,如果你争着要打,就可以拿出羊皮令纸来听令泰格。”
“有句话叫‘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当你掏出羊皮令纸时,在无形之中也会被一座较重的高山压得喘不过气来,如果由于你统率它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情况,那后果你就该知道了。”
云离的遗言,令骨啜纳刚蹿上来的喜悦,霎时多了几分厚重,轻如羊皮纸可不是这么好取呀!
手脚冰凉的哈度真仔仔细细收拾着酋长的毡帐,望着他一早上的劳动成果满脸都是灿烂的微笑,他是个平凡草原女孩能为酋长做到的惟一事。接着她又从盒子里掏出几条精美的毛毯,貂裘和皮袍来,趁眼下夏天太阳仍很强烈,把它们晒得很好,等天凉后,酋长们便能换上有太阳气味的狐裘和皮袍。
“你了解阳光的滋味吗?”
哈度真的记得云离当时问她是什么样子的,像个活力四射的好奇大男孩而非最高柔黎部领袖,把右手掌摊开半空,仿佛不停地触摸着阳光。
“来吧,摸一摸太阳,过了些日子,等你晾干袍子,将脸埋进衣服里,也能闻到太阳的气息!”
“嗅?”哈度真好像在想什么似的,就像小偷一样盯着帐门、捂住嘴唇、小心地抬起狐裘袍子、把头逐渐埋了下去,鼻尖触到狐裘袍子上,淡淡的狐裘味里似乎带着特殊的味道,非常熟悉的味道,似乎
“绷”得忽然,人们揭开帐帘布,触到毡帐上灵活的柳条框上,有轻微的撞击声。来者不见哈度真在旁,自帐外无所顾忌大步走进,径直冲向云离酋长大座,很明显来者对于大帐并不陌生哈度真,行色匆匆间却不见墙角箱子旁哈度真。通天阁小说
几个呼吸时间里,来人扫过大案好几圈,也没敢在桌子上随意翻羊皮纸卷,干脆一转身就在帐外叫道:“云离大哥,那个花纹弯刀去哪了,怎么也找不到哎呀,哈度真的你来了,你这是干嘛?”
木格指了指那件精美的狐裘,眼珠子咕噜一转,仔细看了看哈度真埋在袍子里的头,嘴微张了一半,明显对哈度真的这副样子很是好奇。
“啊”哈度真猛地抬起了头,向下拉了拉手里的毛毯和狐裘,脸上布满红晕,最后彻底地脱离了带着云离味道的狐裘。
“怎么回事呢?”云离听到声音进了帐,不见哈度真与狐裘亲密无间的那个场面,眼里流露出怀疑。
哈度真的又看见云离走进来,他的脸热气上升了好几分,颈脖和额头上,全都红得通红,还好手里有毛毯和狐裘,要不就真的手脚不灵活了。
“刚刚见到了哈度真的她”木格刚说话,就猛地被哈度真拉住了,不知看上去有点小的哈度真从哪里来的力气拉着那块大木头措手不及,被拉了几步后,嘴半截的话才中断。
“木格,走吧,给我搭个木架子。我想晾衣服”
“不走吧,我想看看云离弟弟的花纹弯刀。沙逊故意叫人镶宝石和银线。这两天我才做出来”
“你去不去,我会告诉敏敏公主你最后一次拿了她卡洛斯的糖果,害得公主觉得自己一不小心扔到什么地方了。还有,你还偷偷剪了小红马的鬃毛”
“不要,我行我素,得搭成几个木架子才行,我全帮你搭成的,很大很高大,不要说晾衣服,就当瞭望塔也没有问题。”木格的脸上露出讨好之色,却不敢让敏敏得知是他为了漂亮鬃毛而将小红马糟蹋成那副模样,不然到时候她一定会用大剪子剪掉头发为小红马复仇。
云离有些不解地望着飘落下来的帐门布帘摇了摇头,只当哈度真和木格二人玩了一场闹戏,并没有过多计较。
没过多久,云离便从毡帐里出来,向着云娜和带儿木二人的毡帐出发了,今日要启程出发,回到岚木氏族了。
昨天跟带儿木说过,加上螺贝山谷的消息,云离可能了解到岚木氏一个月或两个月以来所发生的一切,但了解到的并不都是,如胡尼壬等数人合谋马贼祸及部落之事,据说是少数贵人家族为了反抗马贼而战。
东漠草原风云骤变,西部草原溃乱军马向东徘徊前进,中、小部落向东部草原转移,位于螺贝山谷东南边缘的岚木氏族营地承受着成倍的重压,今日再遭马贼,几贵人家族皆征战沙场,足见其威力呀!
身为岚木氏盟友、柔黎部头目云离昨日给予带儿木精准回复,情况一变,岚木氏便可随时请求驻扎在马驿泰格千骑帮忙,柔黎部不可避免地伸出了援助之手,即使能移居螺贝山谷旁的草原上,柔黎部也能划出一片富饶的草场,让柔黎部友人繁衍。
身为柔黎部贵客的岚木氏来者直接居住在酋长毡帐区,当然不在中央地带而在南边一角。走了将近一里的路程,绕着几顶毡帐,云离立刻看见有个熟悉的人正在那里帮着收拾行装。他招手说吉姆和其他侍卫用不着跟过去。
“公主”正对来者不拒努孜落首先发现了客人造访,急忙从云娜手里拿过一条羊毛披毯向这边示意。
“哦”岚木云娜循着努孜落的指向看去,她的脸上闪出一抹意外的神色,原本以为昨日相见,今日便不前来送别,柔黎部首领是多么忙啊,在这期间她可是亲身经历了,多少次远看首领大帐人进进出出、牛油蜡烛整夜不灭、多少次问侍卫、都得了“首领很忙要不要报告?”。
从小就懂事的云娜当然羞于打扰云离上班,何况她也是来访嘉宾,并非云离至亲。
云离和云娜两人自然并排而行,边走边聊。
作为主人,云离所说的话自然就是招待不周,迎接下一次再来土讫水城邑之类的话,毕竟他这主人翁实在是没有尽职尽责,将宾客们抛却了多日,如果是个娇生惯养的部落公主怕会发小暴脾气。
自小看阿爸作为首领处理部落事务时,云娜对云离很了解,并不感到丝毫不高兴,而是聊起土讫水中所看到的有趣事、景,笑得前仰后合。
“这两只小熊,真可爱,小时候就听人说是棕熊有多凶残,有多恐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一只小小的棕熊呢,又粉又嫩,而且又如此听话,不会伤人!”见到粉嫩的幼熊时,云娜难逃俗套,听到这种口气,似乎很是喜欢。
云离道:“下一次,我会想方设法多捉一个给你。”
云娜愣住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之色问道:“真的?”
云离点头微笑着说:“骗你玩的就是小狗!”
“为什么是小狗,它会骗人吗?”
这道题顿时让云离犯难,下意识地搔搔脑后,纠结如何接下这茬话,总是说不上潜意识里的随口溜。
由土讫水城,马匹不停,一路向北,穿过柳条泽后,谷卑希便在半路上派信骑到莫顿河以东的草原上,转达酋长的旨意,使新卡多千骑火速回归,急驰望南岭聚首,统一安排,欲把黑马盗这股盘踞绿湖堡商道之首、这伙竟敢埋伏柔黎百骑队之可憎马贼一网打尽,害人害己的头目暴跳如雷,库尼亚斯失去了千骑长职位的混账马贼被一网打尽,使其明白柔黎部愤怒能烧毁所有敌人,柔黎精锐铁骑要把这群欺软怕硬马贼踩在肉泥上,变成来年草芽肥壮。
临行前,云离已对北边传回来的消息进行协调,准备好接下来的工作,对黑马盗来说,不能操之过急,又落个埋伏,亦不能拖,坠柔黎勇士之威,力争一战定北地盘,一鼓作气扫黑马盗后,赶早草原秋市打通途。派出谷卑希与其说是以名义统帅的身份协调3个千骑还不如说是为了使这些家伙知道密切合作和互相配合,他并没有真正统御住几千名骑兵,让他们明白千骑长考的不只是武力还有心智上的聪明。
聪明吗?谷卑希勉强苦笑着说,他并不认为那些粗鲁的人配得上这高尚的字眼;对他来说,配得上这高尚字眼的人只有首领大人、断事官大人和莫索齐祭司几人,这就是长生天给了他们恩惠,长生天赐予了他们光明。
哪怕经过两年的侍卫长生涯,谷卑希不仅能够统率侍卫军策马冲锋、厮杀拼搏,一些战马安排、粮秣调配、营地驻扎,甚至有时还会帮助注册俘虏和散丁游民之类的事情,但几千年来腾格里草原上等级观念使他害怕在自己和其他人身上随意使用这些崇高的赞美词。
他的一切都出自首领大人之手,如果不是智勇双全的首领大人带着他那像小草一样普通的草原牧人从秃尾巴河那片与世隔绝的草原上走出来,不起眼的他再一次穿上了精良的锁甲和高大的战马,尽情地吃着美味佳肴,喝着美味佳肴,家里面有几百头家畜.
看着南岭北面50里处驻扎营地里,听到谷卑希公布酋长对他的处罚,忐忑不安的库尼亚斯哭笑不得,觉得心中拔凉拔冷,为什么他的千骑长会这么没有呢?
那群该死的黑马盗、天杀马贼、别让我见到你、没有、就是必须让我见到那群脏兮兮的马贼、即使我不是千骑长、老子也得用弯刀、弓箭砍掉了他们脏兮兮的头,射穿了他们臭烘烘的胸,替战死的儿郎复仇。
“代千骑长戴罪立功!”
正在考虑抓到黑马盗后应该如何严刑拷打的库尼亚斯并没有听清身后的遗言,仍然念念叨叨骂着黑马盗的话,忽然,他被亨格扯着衣襟。
等耐心侍卫长反复说完最后一句话后,库尼亚斯愣住了,转身看着拉着自己衣襟的亨格,表情有些呆呆的:“这样说来我还不是千骑长吗?”
亨格点点头,看着这位相熟的老大哥,调侃道:“库尼亚斯兄弟,看着你的脸不太顺眼。身体出现任何不适是否需要暂时的休息并趴在皮垫子里睡一觉?然而到我们消灭黑马盗归来的时候,只怕你们还真不是千骑长,让我们柔黎部空出3个千骑长的位置,乌木达的大师兄,没准到时建功立业,直接代替自己。”
“呸,你个兔崽子,诅咒我怎么办!谷卑希啊,这下可听到他瞎讲了,我的身体还好了,搏杀猛虎恶狼也没啥毛病,这下可怎么办啊,刚才你怎么说话了...唉,三骑千骑同时发兵,横扫黑马盗,哪里用呢.”库尼亚斯的心情仿佛是过山车一般,本以为他要丢了官离任了,成了个令柔黎部,酋长汗颜,害人害己数百儿郎阵亡而又无计可施的怯懦之人,一听,有可能翻了本,不仅是翻本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使彼此倾家荡产,一命呜呼的问题。
晶晶走到唐三身边,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唐三双眼微眯,身体缓缓飘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他深吸口气,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
额头上,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在这一刻,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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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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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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